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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于是把口罩又戴回脸上。
程秋看着他再度和设备融为一体:“都认出来了,你还裹那么厚干什么?”
“穿多点,冻不着。”季苇一的声音闷闷地从口罩后面透过来。
“莫名其妙……”程秋嘟囔了一声:“中暑了可不算工伤。”
季苇一没接话,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握在掌心暖了暖。
都热,就他觉得冷。
后面几条都不是什么很有难度的戏,除了偶尔有调度调整,基本上都一条过了。
上午的拍摄计划完成之后,午饭才将将赶上。除去丰盛的像流水席一样的订餐,额外还有奶茶冷饮。
所有人都热得要命,饭可以不吃,冷饮先喝一口。
季苇一又找个地方坐下来,对着姗姗来迟的许琮道:“差点耽误吃饭。”
“对不起,”打工人丝滑道歉,而后辩解:“一开始不知道要冷饮,这么大的订单,确实等了一会儿。”
“没事,”季苇一才想起自己是突发奇想:“你也去吃饭吧,辛苦你跑一趟,过两天你就先回去。”
你不回去我怎么回去,许琮在心里呐喊:“那个,小季总,季总他们都以为你只是来探班旅游……”
“我就是在旅游啊,他们谁看见我不是在旅游了?”
许琮还想说什么,张渊拿着冷饮走过来,递给许琮一杯,另一杯拿在自己手里。许琮下意识以为那杯要给季苇一,顺手道谢把吸管插进去。
下口之前才发现,张渊拿着另一杯没撒手。他顿时举着饮料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往季苇一手里送:“小季总……”
“很凉,”张渊忽然说,他手心里沾了冷饮上的水珠,将手翻过来用手背贴了贴季苇一的手:“你手也凉。”
季苇一猛地将手缩回去:“凉还不好,你嫌热就喝点凉的。”
他手已缩回袖子里,仍感觉放哪儿都不对,绕到后脑去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找根皮筋给我,热,碍事。”
半长不短的头发平时没觉得有什么,真到一直盯着取景器的时候,就嫌前面刘海挡眼睛,后面发尾弄得脖根发痒。
许琮出去绕了一圈,拿着一包黑色的小橡皮筋和几根垫发夹回来:“化妆师说只有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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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来在手里摆弄,拿发夹把刘海撇开,发尾在脑后扎成小揪揪。
剧组里唯一不怵季苇一的程秋走过来,很不客气地伸手要去扒拉他的小发揪:“嚯,弄得跟男艺人化妆间后采似的。”
张渊忽然插身进来,把一杯奶茶怼进她手里:“冰的。”
程秋两个月才得他献一回殷勤,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被服务的舒适感,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奶茶攻击了。念在是张渊,还是拿起来猛吸一大口。
确实挺冰,冻得她牙疼。
他自己却拿着不喝,直到午饭结束要继续开拍,才把一直捂在掌心的奶茶放在季苇一身边:“没那么凉了。”
走出去两步,又回头补上一句:“小口喝。”
别感动!季苇一在心里大叫:这饮料还是你自己花钱买的呢!
然而还是不可抑制地低头看去,吸管已经插进去,冷饮里有茶,他最近药吃得多,本来没打算碰,鬼使神差地,却拿起来喝了一口。
茶汤淡淡的苦涩才沾上味蕾,心脏好像已经受到感召一般砰砰快起来。他随即把冷饮放下了,橡皮筋勒得头皮发紧,脑后的血管好像跟着一跳一跳痛起来。
从头上扯掉皮筋,纤细的橡胶材质经不起用力,啪得一下绷断了,打在季苇一手背上留下一道红印子。
虽然不重,但是疼痛来得太突然,冷不丁绷出他眼眶里一点湿热。
季苇一眨眨眼睛散掉水汽,举起手背放在嘴边吹两下。冷风一激,皮肤鼓起的更明显。因为皮肤太白,这一道就像御笔朱批,在他身上画了印。
上书“弱不禁风”四字。
季苇一盯着那印子看了两秒,狠狠将手背在自己身上蹭两下,冲许琮怒道:“今天收工,我要去剪头发。”
第50章
下午的拍摄没有上午那么顺利, 哪怕是看起来没什么难度的镜头,程秋却始终不能满意,翻来覆去叫重来。
她对其他演员的指令并不会像对张渊那么简单直接, 扮演剧中陈之禾挚友的男演员谷涵真在反复NG后和她有些沟通不畅,两个人的语速都越来越快。
同一场的演员还有张渊和韩音, 干扰听力准确度的不仅仅是分贝, 一嘈杂起来, 带着破助听器的张渊就听不清,正好不用掺和他们争论。
韩音却无法彻底置身事外,夹在中间沉默也不是插话也不是, 左右为难之际, 颇有些怨念地朝张渊投去羡慕的一眼, 意外在他脸上看到某种奇异的表情。
虎视眈眈,似笑非笑,眼睛都不怎么眨。
……看别人吵架就这么开心吗?
张渊不太会掩饰自己, 韩音总觉得看他的反应就像在照镜子。而这种表情就仿佛是镜子里的人在津津有味地把他们当默剧欣赏, 着实令韩音对领导同事工作怨念顿起。
到底是能听见还装听不见在旁边躲懒,还是说听不清的情况下, 他们几个连说带比划的架势看起来都很像小丑?
也就没注意到, 挥着剧本争吵的程秋和谷涵真背后,还坐着一个正在不停捋自己刘海的季苇一。
人体的零部件在正常运转的情况下都没什么存在感, 能发觉多半是因为出了问题。
感冒鼻塞才会意识到平日里呼吸顺畅, 脚崴了就感觉原来不能灵活操纵的脚趾也会因为血液循环不畅而发胀。心脏出了问题的时候,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好像需要耗费体力。
就连头发这种没有生命的东西居然也不例外, 本来扎着也罢披着也罢, 无非都在头上待着。要剪头发的念头一旦出现,每一根儿头发都显得无比不合时宜。
季苇一深受其扰, 很快又把披散下来的头发又扎回去。但他头发很滑,橡皮筋又细,松松缠两圈很快就滑脱下来。绕三圈扎紧,过不了五分钟又觉得勒得太紧头疼,反反复复地摆弄。
拍摄越是不顺利,头发的存在感就越强。别人心烦往地下扔烟头,他不等收工,身边就落了一地绷断的黑色橡皮筋。
要剪头发本来只是他跟许琮随口一说,很快就变成了他今天非做不可的事情。
然而通常越是想干什么就越干不成,拍摄计划终于完成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别人都忙着收拾东西收工,季苇一坐在凳子上就站不起来。
还是没忘很倔强地仰起头对许琮说:“我要去剪头发。”
“今天可能来不及了。”程秋摸出口袋里的电子烟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团香草味的烟雾:“他们这里没有夜生活,你开车到市中心还得近一个小时,十点钟很难找到还开门的理发店。”
季苇一偏头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