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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褥下的手指猛地收紧了几分,他本来扯出的那点笑容转瞬全无,眼尾微垂,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

“知道就好。”贺母急忙接话:“不然你身体出事了小茹怎么办?”

她也从旁边抬了一把椅子坐到床边,握住贺屿的手腕拍了拍他的手背:“等你出院,我就给你安排补身体的食谱,每天三餐按时吃,要把身体调理好。”

贺之茹坐在床边的另一侧,脸色很白一直没有说话,她捏着自己的袖口,几次想张口却欲言又止。

“嗯。”贺屿看了她一眼,又转回目光对贺父贺母说:“对了,我......打算去港都发展一段时间。”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贺父和贺母面面相觑,神色瞬间凝固,片刻后,贺父率先皱起眉头。

“贺屿,我们对你太好了导致你是不是忘了当时为什么把你买回来?我们不把你买回来,你就在胡老三那里等死。”他越说声音越大:“你老老实实待着,养护着身体就有花不完的钱,你无非就是为了钱嘛?!”

“你少说两句。”贺母拉住贺父的胳膊,侧头朝他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又转头对贺屿温声道:“你一个人不能去太远的地方,我们肯定是看着你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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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屿没说话,握着被角的指节微微泛白。

他感受到从四周投来的目光,像绳索一样把他拽得突然喘不过气,可他脸上仍是淡淡的笑,只是那笑,连眼睛都没眯一下。

“顾律在外面吗?帮我叫他进来一下。”他说。

顾则桉在医生办公室门口已经等了十几分钟,但医生还没有回来,墙上的钟一下一下地转动着,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护士推着治疗车的轮子咕噜噜地响,直到旁边电梯门“叮”一下打开,郭川贤急匆匆地往里面出来。

“顾律。”他看到顾则桉时脚步停顿了几秒,敷衍地打了一声招呼:“我先进病房看贺屿。”

顾则桉却忽然抬手挡住他的去路:“贺家的人在里面。”

郭川贤脸上的焦急像被冷水泼了一下,“噗”地熄灭了,他转过头看向顾则桉,那一瞬间眼神有点慌:“是吗?那......等他们照顾完,我再进去也行。”

顾则桉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转身走向走廊尽头,肩膀微侧:“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郭川贤迟疑了一会儿,跟了上去。

窗外是医院的后花园,几株玉兰在夜色中只剩下模糊的阴影,顾则桉背靠窗台,月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冷硬的银边。

“贺屿和贺家除了养子的身份,还有什么关系?”

郭川贤神情明显滞了一瞬:“你......你怎么知道他是贺家的养子?”

“贺屿说的。”顾则桉语气平淡,却紧盯着郭川贤的每一个微表情。

“他?”郭川贤蹙了蹙眉,脱口而出:“他为什么要告诉你?”

顾则桉手插在黑色大衣兜里:“你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

“我......”郭川贤愣了一下,才说:“什么明显?”

顾则桉向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他比郭川贤高出半个头,此刻微微俯视的姿态带着压迫感:“你对他的心思,从你出电梯那一刻我就看出来了。”

郭川贤张了张嘴,想否认,但对上顾则桉锋利的目光时突然说不口,只得勉强地笑了笑:“你们律师的眼睛真是毒,他......”

“但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顾则桉毫不留情地斩断他未出口的话。

郭川贤脸色变得更难看,他盯着顾则桉看了几秒,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迟疑地问:“你对贺屿有意思?”

顾则桉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又冷了几分,他换了个问题:“贺屿是不是和贺家有什么交易?”

郭川贤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某种复杂的情绪,他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你身边要什么人都不缺,为什么非要找他?”

“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顾则桉懒得跟他废话:“我想你父亲并不想看到我们两个人之间起冲突。”

郭川贤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他看了顾则桉好一会儿,肩膀缓缓塌了下去,像是身体被击中一般妥协地坐在后面的长椅上。

“贺屿能有什么交易?”他低头看着灰白的地板,十根手指插在头缝里揉了揉,呼出一口长气:“他就是个傻子,贺之茹患有地中海贫血,每年需要输几次血,但她血型AB阴性很稀有,正好贺屿也是。”

郭川贤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沉:“胡老三是沿海专门进行人口偷渡和贩卖的,他在海边捡到了贺屿,当时他把昏迷不醒的贺屿偷渡出国,被贺之茹他爸发现了血型就把他买下来,之后成了贺之茹的供血体。”

顾则桉的瞳孔骤然收缩,怔怔地站在那儿,郭川贤的声音像隔着一道厚重的玻璃,听不真切,他感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猛然窜上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心口发紧,连呼吸都一阵阵钝痛,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前段时间的那个早晨。

他们坐在餐桌边,贺屿咽下一口牛奶舔着嘴角说贺家对他挺好的,说贺家信佛,因为缘分愿意留下他,那其实是他早就编好的谎言,用一个看似合情合理,温暖回报的故事把残忍得难以启齿的真相包裹得滴水不漏。

他到底是有多不觉得自己重要?

“你不是喜欢他吗?”顾则桉猛地质问:“你为什么不帮他?”

“你觉得我没想过吗?”郭川贤抬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他这人轴得很,他说他本来就是要死的,还算是被贺家救了。”

顾则桉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里面已经恢复了冷静,只是更深处的寒意让郭川贤不寒而栗。

他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一个号码:“陈程,立刻准备一份人身保护令申请,申请人贺屿......”

挂断电话,顾则桉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从现在开始,贺屿由我负责,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郭川贤呆呆地问。

“把他的病历和这些年所有的输血记录复制一份给我,你是贺之茹老公你肯定有办法拿到。”顾则桉的眼神锐利如刀:“不然你父亲在西南那块文旅开发案,我可以让他一直卡在审查阶段。”

郭川贤咬着牙,额角绷出青筋,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顾律师。”

他侧过身,贺父正站在走廊另一端朝这边走过来,笑得温和:“小屿说要见你。”

顾则桉眯了眯眼,目光在他脸上停了片刻,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却暂时什么都没说,转身往病房走。

推开门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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