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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地板歪了。”

他鼻尖擦过顾则桉风衣领口的边角,整张脸几乎埋在对方肩颈间,蹭到了一点衬衫布料,贺屿下意识地想后退,可刚动膝盖一软,又整个人陷得更近了些。

顾则桉的呼吸滞了一瞬,但被这个醉得眼神发飘,身子软得像猫似的人逗笑了,扶着他站稳,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从他腰侧环过,带着男人惯有的力道,像是怕他摔又像是在克制地感受一个久违的体温。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说。

“不要...”贺屿整个人几乎贴进了顾则桉胸前,忽然低声说:“我想吃夜宵。”

顾则桉一愣。

贺屿抬眸看他,眼睛在灯光下闪着湿漉漉的光:“你说过请我吃的。”

顾则桉喉咙动了动,侧头看着怀里已经醉的毫无章法的人:“你不是说要请我吃吗?”

“我请你?”贺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又皱眉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吃的,我怎么可能会请你啊?”

顾则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没说话,只是扶他往车走:“行,请你。”

当然,没真打算带贺屿去吃什么夜宵。

顾则桉把他放到副驾驶上,贺屿还撑着眼皮跟他说了句“我没醉”,结果替他系完安全带不到两分钟就歪着脑袋靠在车窗上睡着了,额前的碎发垂下来,睫毛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顾则桉把风衣折成一小块垫在贺屿的脑后,才没让他睡得难受。

迈巴赫启动后,他本是想送贺屿回家的,可是发现连个确切的门牌号地址都没有,问吧,人已经睡成一团糊糊了,叫他几声都只换来一声含混不清的“唔”和皱了几下的鼻尖。

顾则桉只好调转方向,驶回自己在海市临时落脚的酒店,他订的是套房,带客厅和卧室那种。

到了酒店停车场,他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副驾门,看着还窝在座椅里熟睡的人。

“贺屿?”他弯下腰叫了一声,没反应。

“贺屿?”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反应。

顾则桉只好抬手扶住贺屿的肩膀,试图把他从座椅上拽起来,结果指尖才刚搭上去,车里的人就像捉到了什么熟悉的温度似的,迷迷糊糊地往他怀里扑了过来,脸颊贴着他肩膀的线条,还在他颈窝处蹭了几下。

“别乱动。”顾则桉喉咙颤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可贺屿温热的鼻息随着呼吸洒在他脖颈上,一下一下地扫过皮肤,像是细小的火星,一点点撩得人发烫,他原本挺直的背慢慢绷紧,只能深吸了一口气才强压下胸腔涌上的莫名躁动,伸手从他腰下穿过半搂半抱地带离车内,刷卡进房,把人放在卧室的大床上。

床上的人手心摊开搭在枕边,被子有些歪,整个人陷在那张原本只属于顾则桉的床上。

顾则桉盯着他看了很久,没有觉得这场景有什么不对,反而胸口被某种说不清的情绪塞得发胀,那一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贺屿本来就该在这里。

就像一把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是天经地义的契合。

顾则桉想起了几年前林清拿着照片给他看,说“这是你男朋友”。

他曾不信,甚至觉得喜欢不到一年还能深到哪里去,可现在贺屿睡在他的床上,顾则桉忽然不确定了,如果没有那么深,为何他觉得现在这个场景特别...特别温馨。

顾则桉把贺屿那只半露在外的手收进被子里,正要起身去浴室洗澡时,床上的人又突然伸出手拽住他胸前的衣领,顾则桉猝不及防地半个身子往下倾,手肘撑在床边才勉强稳住。

这个姿势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贺屿上方,近到能看清对方睫毛在微微颤动,暖黄的灯光映得他眼尾微红。

贺语温热的呼吸混着酒香和柑橘的清甜打着旋儿拂在他的下颌,顺着他的衣领钻进皮肤,几乎只要再往下动一点,唇就能碰到唇。

顾则桉单膝跪着撑在床边,一动不敢动,呼吸都慢了几拍。

可贺屿脑袋不安分地乱动,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唇角,柑橘的香气突然浓烈起来,混着呼出的白兰地余韵,在两人交错的鼻息间逐渐发酵。

顾则桉撑在床单上的手指微微蜷起,布料在他掌心皱出纹路,他看见贺屿无意识地舔过干燥的下唇,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在灯光下闪着惑人的水光。

就在他喉咙被烫得不自觉滚了几下时,床上的人突然问:“你不记得我了吗?”

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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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则桉撑在床边的身体僵了一瞬,心脏猛地连跳了好几下,整个人不自觉地俯得更近:“你想起来了?”

贺屿半眯着眼睛,嘴角慢悠悠地翘起:“梁法务,我们之前在新加坡见过面的,你不记得了吗?你当时对我们业务挺感兴趣的。”

“……”

顾则桉又僵了两秒,脸色顿时从紧绷转为无语,他抬手,像弹猫一样拍了一下贺屿红扑扑的脸:“喝多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是想贺屿记起吗?可连他自己都忘了又有什么立场让对方记得?

清晨,太阳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钻出来晃在贺屿眼皮上,他皱了皱眉,脑袋像被重锤锤过一样,一动就“嗡嗡”响,过了好半天才从混沌中缓过劲儿来。

可他一睁眼,装潢高级的天花板一看就不是自己家里,眼睛扫了一圈才反应过来是在酒店,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低头掀开被子,自己居然穿着一身干净的宽大T恤和短裤。

“……完了。”他盯着自己换过的衣服叫了一声,昨晚该不会和谁睡了吧?

贺屿的脑子飞快旋转但转得很粗心,昨晚和熙润国际的人一起吃饭,陪着梁法务喝了很多酒,然后呢......梁法务,喝酒,是他?

糟了,糟鸟,糟勒,勒死我吧!

他脸刷地白了,差点从床上翻下去,正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房门“咔哒”一声被人推开。

顾则桉身上穿着深灰色家居服,袖口挽到小臂,整个人看起来很松弛,眉眼淡淡地看着床上的人:“醒了?起来吃饭。”

“啊?”贺屿抬头看到他,恍然想起自己后来给顾则桉打过电话,脱口而出:“……不是梁法务?”

空气停了半秒。

顾则桉又侧过身,眉毛轻皱了一下:“什么意思?”

“额...”贺屿扒拉着有些蓬乱的头发,被他这么一抓,几缕头发不乖地翘了起来:“没...没什么”

顾则桉靠在门框上,见他遮遮掩掩欲言又止的样子,大概明白他在想什么:“所以你希望是梁法务?”

“不是不是!”贺屿像只刚被拍头的小狗一样猛摇了摇头,双手举得老高,脸色涨得通红:“我刚醒来头晕脑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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