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屿听完,不知为何心里也跟着一紧,似乎有根缠绕着心脏的线也被顺着扯出一点。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他捂着心口,不想让话题显得太沉,语气努力保持轻松:“但也太巧了,我身上的几道伤疤也是车祸留下的。”

顾则桉没意料到地“嗯”了一声,但明显不远多提起。

出院的那段时间,他的情绪常常莫名低落又极端易怒,有时候夜里醒来会突然胸闷到喘不过气。

林清来他家,把跟贺屿有关的痕迹全都收拾干净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也问过,林清也说:“你们其实也没在一起多久。”

于是,他就真的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不相信什么短时间真爱,也不相信热烈得不得了的相爱,在他看来,感情像法律条文,讲究证据、事实与时间累积,一年都不到的关系谈什么深入人心。

后来,他又忙了起来,案子一个接一个,白天在法庭上唇枪舌剑,晚上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要整理卷宗,忙得再也没问过关于贺屿的任何事,像是把某一页掀过去,就再也不去翻。

只是有一天,在某个夏天的傍晚,他一个人走过家附近的滨海公园,看见角落里有人给自己的狗立了一块迷你的木牌。

他不知道怎么了,站在那里愣了很久。

第二天,他就让人做了一块很简单的墓碑,上面刻着“贺屿”两个字,没有照片,没有生日,没有任何附加的信息,放到了墓园,象征性地给那个人的存在留了一个位置。

贺屿见顾则桉神色有点沉,刚想开口抱歉自己有些冒昧,结果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贺之茹打来的,他不太好意思地对顾则桉扬了扬手机,小声说:“我妹妹。”

然后接通了。

“哥,你去哪了啊?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贺屿笑了一下:“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挂掉电话后,他垂下眼,把手机收进口袋,抬头看向顾则桉。

“我得先过去了。”他说:“婚礼马上就开始,我是伴郎......我妹妹已经等急了。”

顾则桉低头正整理袖口,听见贺屿的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抬头。

贺屿站了几秒,看着他,犹豫着还要再说点什么抱歉的话,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

门关上后,顾则桉缓慢地扣上最后一颗扣子,空气里还残留着贺屿身上好闻的味道,清爽,干净,不多却又带着点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哟。”贺屿刚回到婚礼草坪,沈淮便从人群中钻了出来,一手端着香槟,一手搭上贺屿的肩:“你刚才去哪儿了?不会是偷偷跑去和美女聊天了吧?”

贺屿轻轻“啧”了一声,假装嫌弃地推开他一点:“就不能是帅哥?”

“欸!”沈淮被呛了一下,眼里却满是打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什么帅哥能有你帅啊?你穿这身西装谁能不迷糊?”

贺屿下意识地想起了刚才在洗手间里看到的顾则桉,还真是比自己帅。

不远处,贺之茹穿着一身拖地鱼尾婚纱,挽着郭川贤的胳膊朝贺屿招手:“哥,快过来!马上开始了!”

主持人的声音也随即响起,宣告仪式正式开始。

贺屿站到伴郎的位置,台下的人都笑着鼓掌,氛围温暖又浪漫。

仪式结束后酒会开始,新郎新娘被簇拥着四处敬酒,贺屿跟在他们身后,一路陪笑、碰杯、说着场面话。

直到走到草坪另一侧,他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顾则桉。

“顾则桉。”郭川贤一边走近,一边笑着打招呼,举杯轻轻碰了一下他手中的酒杯。

顾则桉点头,神情礼貌而疏淡:“婚礼筹备得很不错。”

“主要是太太的功劳。”郭川贤环视一圈,又问:“林清呢?你俩不是总一块行动?”

顾则桉的指尖轻扣着杯壁,慢条斯理地开口:“他摄影工作室那边有点突发情况,回酒店找电脑处理了,可能一会儿处理完就赶过来。”

“哎,他那个性子。”郭川贤无奈地笑了笑:“追求完美的艺术。”

贺之茹和伴娘去别桌聊完天走过来,郭川贤揽过她:“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贺之茹,这是我高中同学,现在是君泰律所的合伙人顾则桉。”

顾则桉颔首淡笑:“你好,幸会。”

“君泰律所的合伙人,这么厉害。”贺之茹回了一个明媚的笑容,似乎想到什么,又侧身把贺屿拉过来:“正巧,这是我哥,他也是律师。”

贺屿没料到贺之茹会提他,愣了几秒才上前半步,谦和地笑着伸出右手:“你好,我叫贺屿,刚从英国回来,正打算和朋友一起成立一家小型律师事务所。”

第98章

顾则桉听到“贺屿”两个字时,呼吸停了一拍,大脑却像被人突然掀开一层封尘的布,一张模糊的脸同时从记忆的某个点浮上来。

“贺屿”。

这个名字,林清说过陈程说过,甚至Tracy都有提起过。

顾则桉猛然想起林清很早之前给他看过贺屿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在一颗茂密的榕树下面站得挺立,有几分少年般的清隽,那双眼,那唇角的弧度,还有眉梢一点点倔强的上挑,跟眼前这人全都吻合得太过分明。

“你们没谈多久的感情。”

“不清楚,他应该对你很特别。”

“你的病慢慢变好,是他对你的帮助。”

......

贺屿竟然没有死。

他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甚至没来得及控制表情,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像是某种无形的牵引,他伸手与它轻轻握住。

掌心相贴的那一刹那,顾则桉的神经像是被触电一般收紧,皮肤的触感放大了十倍。

温热、干净,带着陌生又熟悉的力道。

贺屿的指节微凉,握手不轻不重,刚好是礼节性的分寸感。

这只手曾牵过他吗?

他不知道,他一点都记不得了。

可顾则桉突然不想松开。

“顾律师?”

贺屿察觉到他轻微的迟疑,语气中带着一点探询,却依旧不失礼貌。

顾则桉愣了一瞬,才缓慢回过神,迅速松开了手:“你好。”

他的声音低了半度,带着掩饰不住的轻微沙哑,垂眸避开对方的目光时极力掩盖自己的失态。

可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握手的余温,那温度像一根针,悄悄扎进了他原本以为已经处理了一部分的记忆中。

虽然他还是不记得他和贺屿之间,但他知道眼前这人是他男朋友。

郭总看了眼时间,拍了拍郭川贤的肩膀:“走吧,那边几桌的长辈还没敬。”

贺之茹拉住贺屿的手臂:“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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