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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基本都是同意的。

见状,高座上的秦王思索片刻,说了句,“这是个好办法,那便如此吧。”

垂目看了眼谢庭玄,浅眸波动了一下,但又很快压抑下去。

“那派谁去呢。”

太子党那边的人选是刚刚的孔尚书,倒是毫无争议的合适。

只是崔党这边,一连举荐了许多人。

但都被太子党一一否决,他们多数屁股不干净,光是贪墨一项便排除了许多人。

剩下的,要么没经验,要么老掉牙。总不能将老人派去灾区虐待……

到这里,崔玉响心底已经隐隐有种不安感了。

一唱一和的,这里面一定有诈。

他微微转动扳指,瞥了眼依旧面无表情的谢庭玄,在猜想他的计谋。

忽然,不知是谁趁乱说了句,“九千岁之前统领过赈灾事务,人又老练,不如让九千岁前去江南。”

扳指停下。

崔玉响瞳仁骤然缩起,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脸色难看不已。

谢庭玄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想把他支派到江南去,进而取代他的位置吗。

还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了。

“这个办法好,崔大人做事谨慎小心。有他辅助的话,也就不怕孔尚书没有经验了。”

“臣赞同。”

“臣附议。”

太子党自己演完了一场戏,完全将崔玉响架了起来。后面摸不着头脑的崔党压根不知道怎么反驳。

但都生发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崔玉响扯唇勉强笑了下,脸色阴沉,“殿下,微臣可能——”

话音未落,被直接打断。

谢庭玄声音清冷,不近人情,“九千岁是身体不好,不便前往赈灾。还是在京城呆了太久,过惯舒服日子,受不得赈灾的苦了。”

崔玉响的脸色又黑了许多。

他皮笑肉不笑道,“谢宰辅这话实在咄咄逼人。”

又是一通大道理砸了下来,“九千岁位极人臣,承蒙陛下厚待,更要记得为人臣子的本分。抛却性命这种话自不必说,至少要做到为陛下排忧解难,这些道理连蒙幼的儿童都懂。”

说罢,微微蹙眉,神情冷淡,“这些年了,千岁也该读点书。”

熟悉的憋屈感再次袭来,崔玉响被他讥讽得脸透黑。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

忍了好久,才艰难挤出好几个字,“我何时说过自己不去。国家有难,微臣愿效牛马之力。”

殿内变得寂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好一会,高座上的秦王看不下去了。他捂着脸,叹息一声道,“那个,似乎叫犬马之力。罢了,都别吵了,此事明日再议。”

他想,什么牛马啊,崔玉响也真是该读点书了。

殿中奸臣的脸黑一块白一块的,表情复杂纷呈,有趣得很。

他弯腰,咬牙切齿道:“感谢殿下。”

心里已经恨死谢庭玄,恨不得这个装货千刀万剐。

攥紧了手指,眼神变得狠毒起来。

他猜到谢庭玄此举是为了什么,表面上是彻底投身太子党,实则只是利用他们逼他远离京城。

其实是彻底倒向了秦王。

想把他逼到江南去,然后期间就能取代他的位置,成为林春澹身边的那个人。

休想。

第97章

这几个月, 秦王需要批阅大量的奏折,早朝后基本都在宣政殿处理政务。

一待就是大半天。

殿内宁静,香炉里燃着的龙涎香盘桓升起, 聚缕成线,散发出幽然的香气。

奏折繁多, 林春澹握着朱笔的手腕都有些发麻了。

望着奏折上繁多的字, 小声叹了口气。微微敛睫, 忍不住去想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

谢庭玄究竟想干什么呢?

他想得出神, 没注意悬着的笔尖落下几滴朱色墨迹来。

眨眨眼, 胡乱添了两笔, 便丢到了那边。

外面的太监通传,说是九千岁崔玉响求见。

他便将笔放回了架子上,宣他觐见。

崔玉响朱衣未换, 仍旧是早朝时的打扮。虽然进殿时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礼,但视线始终没离开过高位上坐着的少年。

那双凤眼阴沉沉的, 却还带着丝丝柔情,缱绻不已。

林春澹让他起身, 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问了句有什么事。

崔玉响没回答, 只是打开随身携带的食盒。

让李福验过里面的甜羹之后, 才端起来,勾唇笑着说:“天热,这是刚冰过的银耳羹, 殿下歇息歇息再处理奏折吧。”

他借着放到桌案上的机会, 刻意靠近少年,几乎将其整个笼住般的亲近。

林春澹盯着那桌上的甜羹,舀了一勺送进口中, 含糊不清地问:“平白这么殷勤,到底想说什么。”

男人眉心的红痣格外妖冶鲜艳。

他微微弯眸,抿紧薄唇,“殿下误会了。若非是殿下不想见到微臣,臣早就日日这么殷勤了。”

林春澹冷哼一声,表情矜骄,“知道你还来。”

“殿下这话真是让臣伤心。”

这是玩笑话,但崔玉响多少能够猜到里面夹杂了点真情假意的讨厌。但他还是能顺理成章地将其当成打情骂俏。

他想,虽然林春澹现在还不会对他笑,但至少神色鲜活了不少。

此生从未想到过,仅仅是看着一个人变化的小表情,注视他的各种小动作,便能从心里感受到幸福来。

午后静谧,奸臣便那么站着等候,直至少年喝完了碗里的甜羹,才再次出声。

他将帕子递上去,顺势道:“殿下喜欢的话,微臣可以再熬些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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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羹的味道确实不错,但一听是他亲手熬的,秦王殿下就没什么胃口了。

摇了摇头,让李福将甜羹的碗撤下去。他则是拿起朱笔,继续批阅奏折,好一会儿还能感受到旁边那道炙热的视线。

他很不爽地抬眼,道:“怎么还不走。”

若是换做别人,崔玉响早就变脸了。可对上林春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甚至连生气都生不起来。

只说:“殿下明明知道微臣想说什么。”

少年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掌像是玉雕成的一样。指尖纤细,气血很好,指腹泛着粉红,夹着朱笔轻轻摇晃。

琥珀色眼眸中的光芒也轻轻摇晃。

神情轻挑,又略带促狭。

浅樱色的唇微弯,淡淡道:“我不知道。 ”

“今日早朝上,太子党那样咄咄逼人,定然是谢庭玄教唆的。”崔玉响神色阴冷起来,声音略寒,“原以为他对殿下情深义重,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完全倒向太子党,开始对付您……”

闻言,秦王殿下面无波澜。他很理智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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