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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却只落在少年身上。目光中不仅有痴迷贪恋,更带着一种虔诚,甚至轻轻地勾起了唇角。

而他,却只能看着。

他神色倏然变冷,转而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下颌紧绷住,眼瞳里翻卷着无尽的阴暗、扭曲,妒意几乎要将他吞没。

占有欲作祟,妒火燃烧,他恨不得将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撕碎,包括那个男人。

但他被困在这里,不甘地、眼睁睁看着那人守在少年身旁。

周遭的一切开始缓慢地崩塌,他字字呢喃,冷得彻骨。

“薛、曙。”

该死。

……

彼时,久久躺在床上的谢庭玄终于动了下。

守在床边的张太医喜出望外,赶忙起身掀开锦被,准备探一下他的脉搏。

却不想,搭在锦被上的、原本放松着的手臂绷着,肌肉线条极其明显,骨节分明的五指紧攥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他用力到手腕处的骨骼明晰地凸起,连经络都显现出来。

张太医想掰开他的手替他把脉,还费了好一番功夫,简直是虐待老人。他累得满头大汗,终是忍不住小声道:“这是梦见什么了,这么恨。”

*

骤雨新霁,天空放晴。寺后的山峦被雨水洗涤后显得更加清脆,云雾缭绕其间,构成一副写意山水画。

庙宇的钟声涤荡,几缕碎光落在少年身上。他将自己裹在薄被里,蜷缩成一团,在声声喵叫中睁开了眼睛。

薛曙虽然陪了他大半夜,但害怕讨他的嫌,趁着他没醒来提前离开,去后面的禅房蹭饭吃了。

这会儿才回来,手里还拎着篮子,里面放着给林春澹带的早饭。

而林春澹一睁眼,视线里出现的便是双靴子,他下意识地抬眼朝上看去,便见到了薛世子那张讨嫌的脸。

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翻了个身,不想正好压到了黏着他的善念。

善念龇牙咧嘴地喵了长长一声,抬起爪子便给了林春澹邦邦两拳。虽然没伸爪子,但也足以将他打懵了。

“坏猫!”

少年一下子从蒲团上弹了起来,像是屁股着了火。他捂着脸龇牙咧嘴的样子,和满脸倔强不服的善念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目光幽幽然,心想着善念这只坏猫!!

不对,都怪薛曙!!

但薛世子看着他这幅样子,反而想笑。

他蹲下来掀开篮子,发觉少年眼睛里还满是敌意。虽然心里有些伤心,但还是软着声音哄他:“祖宗,昨天都是我的错。你饶了我,放我一马,好好吃饭,行不?”

林春澹狐疑地打量了一眼他,视线扫过那篮子里的馒头,显然还处于十分警惕的状态。

薛曙都被气笑了,他说:“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再坏,也不至于在饭里给你下药吧。”

少年没说话,但眯着眼思索的矜骄模样,分明在传达一个讯息:那可不一定。

“都是寺里的斋饭。再说了,我要是真的想掳走你,直接打昏了带走就是,何必费此周章。”

闻言,林春澹一下子站起来,蹙着眉道:“你不准啊,做混蛋也不带这么过分的。”

薛曙抬目看他,掀唇笑得懒洋洋的。

他心里想,若非真的喜欢,舍不得少年伤心。按照他以往只要喜欢,不择手段也要弄到手的做派。

昨日将他掳回荣王府拜堂成亲了。

反正谢庭玄也快死了。

但他真的喜欢,所以才有无尽的耐心。这会儿支着下巴,撒娇一般道:“好啦,你别生我气了。”

矫揉做作的语气弄得林春澹激灵一下,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神复杂地看向他。

禁不住地想,难不成他之前朝谢庭玄撒娇的时候,也这么恶心吗?

意外地,他倒是真的不怎么生气了,看向薛曙的目光也和善了不少。

然后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

这也正常,毕竟昨日到现在他滴米未进,就昨日夜里,住持睡觉前给他带了碗水。

睡了一觉起来,自然是饿得要命。

他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啃了半个之后才感觉自己微微活了过来。

金尊玉贵的薛世子看着他啃干馒头也能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免有些惊讶,将篮子里放着的小菜端出来,说:“吃菜啊,光吃这个不噎得慌吗?”

他出身优渥,自小吃遍了山珍海味。对于他来说,馒头配小菜已经是将就中的将就了,更别提干吃了。

但,虽然是好意,可林春澹还是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将嘴里的馒头咽下去后,少年叹息一声。幽幽开口,用他昨天的话堵了回去:“因为我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我自小没人管没人问,被林敬廉苛待,能有个热馒头吃都不错了。”

话音未落,便听到薛曙很急切表忠心的声音:“谁说你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春澹又咬了口馒头,唇边带着点嘲笑,道:“你说的。”

薛曙:“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我愿意一个月光吃馒头。”

林春澹敛眸,没接话。

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我昨天脑子是不清楚。被你吓到了才没有反驳……你说的不对。可能在你们的视角里,我只是谢庭玄的男妾,是个小宠儿。但其实不是的。”

他抬目看向薛曙,那双浅瞳像宝石一般通透。

“既然你跟踪过我,那我就懒得再瞒着了。之前我的确是为了利益,所以才想着逃去边关。但是后来,不是的了。”

林春澹漂亮的脸上落着点点斑驳的阳光。他低头,轻轻地绞着手,“去汴州的路上,谢庭玄为了救我坠下山崖。薛曙,你知道吗,从来都没有人喜欢我,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他一定不是你说的那样。”

薛曙听着,睫毛微颤。他其实特别想说的,如果当时他在场的话,他也可以为他如此。

可他也明白,有些事是空口无凭的。

咬紧后槽牙,心中漫出点点郁闷,觉得林春澹先遇见的为何不是他。但仔细思索一下,两人遇见是在国子监,还是因为谢庭玄。

想来想去,只能痛恨自己为何不叫谢庭玄了。

及此,他也不再说什么了。但依旧疑虑的是,那日他在国子监碰见的谢庭玄,想起他那阴冷的眼神,就跟大白天活见鬼一样,脊背仍旧发寒。

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还是觉得谢庭玄没有林春澹口中说的那样好。

可看着少年因为陷入回忆,若有若无翘起的唇角。

忍了又忍,还是没舍得戳破。

只从衣襟的最里面掏出一封书信,递到林春澹手中。虽然昨天下着大雨,但他将这书信塞在里衣里,竟然奇迹般的没湿。

林春澹以为这是他给自己的情信。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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