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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恢复平静:“不要乱说,那是——”

毛妖怪一个弹跳跳到两人跟前,声音从里头传出来:“一个——小丫头?”

扈轻抬起头看看这团巨大的玩意儿,再看看天。她把气息收得太好,这玩意儿没看出她的身份。

“你叫我——毛、妖、怪!”线坨子的声音很奇怪,含着一团头发似的。

听得她喉咙里发堵。

尽管云中在场,尽管看出这坨东西出手就是剑气,尽管对其身份猜到几分,但扈轻还是遵从内心的往旁边躲开几步,悄悄屏蔽嗅觉:“你在搞屠杀?”

不由瞪向云中一眼:他不知道,你总该知道他杀的是谁的人!

云中神色不动:“他是——”

“哈哈,我是你祖宗。小丫头,一家人呀,来来来,下去比一比,让我看看你的剑法。”

扈轻哈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让我去杀人,给你看我的剑法?”

“嘿嘿,下头的人得罪了我,你替我去杀,算你孝敬长辈。”

“…”

扈轻没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但她觉得云中的脑子有问题,气笑:“师尊,你就眼睁睁看着?”

云中淡淡道:“别人做初一,我们做十五,我们已经慢人十四步。家里从来没教你别人拳头落你脸上才能反击。”

“可是你们做事的时候能不能为我想一想,何必一定要在这弄得血淋淋?我不图吉利的吗?”

她指着变成火场的建筑体,这样的规模,里头的人口最少也得几万。

看不见就算了,看到了她还能装看不见?呃…要不然装看不见?

线坨子茫然:“她说啥?”

云中:“这是他和这家的恩怨,天道也不能说他错。”

扈轻:“我也觉得没啥。可刚才突然有啥了!天道没说他错,天道嫌我无能呀。才上任就弄出血案来,祂要考评我的呀!”

崩溃。魔域这边的法则比仙域那边可宽松多了,灭门而已,根本不记录在案的。魔域的天道态度就一个:越强大的拥有的越多。

所以她刚过来的时候见到现场没多放在心上,与她无关嘛。

可就在方才,凌云印提醒她:有考核哦。还没做出成绩先发生灭门血案,结果显示为负哦。

然后,新上任嘛,上头盯得紧,所以——

天道不管恩怨和对错,祂只考做魔帝的,人口少了,是不是该你负责?

咔嚓一道雷,当着两人的面,落在扈轻头上,焦糊味儿散开。

云中讶异:“骗我的吧?这才死几个人?”

线坨子奇怪:“骗我的吧?怎么不劈我?”

扈轻费力的抹把脸,微笑伸手示意:“还要杀吗?劈都劈了,要杀就赶紧的吧。”

已经劈下来了,第一次考核结果已定,放弃挣扎了。

云中说:“你快去。”

线坨子懵:“怎么回事啊?那我——快点儿?”

扈轻呵呵:“尽快,谢谢。”

自家小辈呢,线坨子很是护着,虽然不懂为什么,但他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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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9章 残剑捌爷

雷,没停的落。

扈轻站在当场一动不动,一副认命的姿态。

云中夸她:“比以前强。”

她勉强扯扯嘴角:“师尊,他是哪位?”

“咱家的。你叫他捌爷就行。”

“好。捌爷的辈分比您如何?”

云中:“我不与他们论。”

“那您的真正身份是——”

“你不用管。”

扈轻呵呵:在我地盘杀我的人,我连个身份都不能问?架子端得比天高,不怕哪天塌下来砸着自己?

“那捌爷这是——”

云中嘲讽:“报仇呗。他被囚在这,一身剑骨被人家用来发扬家族。不是来找你,我也遇不着他。先前我来时借你出手的那一剑,被他感知到了,然后就让我感知到他。”

扈轻恍然:“怪不得一面之后就不见你,哦对了,师尊,冰魔一直在找你。”

云中:“懒得理会他。”

扈轻眼珠一转:“你俩谁厉害?”

云中顿了顿:“他杀不了我,我杀不了他。”

啧,这可不算答案。感觉云中说的杀不了不是因为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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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揣着手静静观看,空气里逐渐只有大火燃烧的声音,高温将面庞烤的热烘烘,捌爷擦着汗过来了。

扈轻脸皮一抽,把目光别开,她都不知道这人手里抓的那把是头发还是胡子。

云中也忍受不了:“你再不把自己弄干净,我亲自出手。”

捌爷哈哈哈的笑着,说云中屁讲究,给自己下雨,冲刷。

饱蘸血和灰尘的头发胡子这么一冲——更是纠结在一起且膨胀起来,被他两只黑乎乎的大手抓来抓去——简直就是个海草怪!

扈轻和云中忍无可忍同时出手:雨势猛然大增,锋利如刃的水刀唰唰唰。

扈轻侧目,她只是给加了加水,这位狠人,加的是刀!

云中也侧目,指责:“你加什么水?为什么不放火?”

醍醐灌顶哇,魔心焰狂烧过去。

刀山火海,水深火热,捌爷牢牢守护自己的身体发肤:“欸,欸,欸,别捣乱,我这就弄干净了——”

身手高超,剑气雄浑,将雨和火隔离在外。捌爷小心打理着过多的头发和胡子,手指翘翘。

扈轻看得眼疼:“捌爷,我有澡豆,您能不能找个水潭子跳进去好好泡一泡。”

那雨从他头上浇上去从他脚下流出来,一直都是黑的。

“不去。水里都是血。”

扈轻无语了,拿出许多澡豆,添上水打成泡泡,往里丢。

疑惑的眼神时不时瞟向云中:残剑山的卫生要求这么低?

云中板着脸。

终于等到捌爷收拾干净自己,头发胡须理顺了,烘干了,换了衣裳鞋袜,费力的给自己编头发。

相当浓密,比扈轻十倍的发量还要多。胡子不比头发少。

好长,好亮,好闪。像一匹发光的缎子,浅黑深棕。

“捌爷,您这头发,啧啧,气血真好。我都不相信您受过折磨。”

捌爷歪着头挤着脖子,并不细的手指头灵巧的编着复杂的发辫,毛茸茸的大脑袋嘿嘿一乐,胡子太多,眉毛太长,扈轻只能看到半个鼻子。

“我说捌爷,能不能修修眉毛?总不能眉毛也编成辫子吧?”

捌爷不搭这话茬,嘿嘿乐着:“小丫头来得晚,没看见我被折磨得有多惨。老子识人不清,身陷囹圄不说,那混蛋抽我的剑骨养在他子孙身上。你看到的这块地方,原来只有破茅屋三五间,但凡活在这里的,没一个无辜。”

扈轻哇哇:“你被抽了几块骨?”

“几块?捌爷我一身骨头全是!抽了长,长了抽。我都数不清被抽多少次。哼哼,只要我不死,我就能出去。你看,云中来了,你也来了。你还觉得这里的人无辜?”

扈轻笑笑:“看您说的。这毒疮上长出花来也不能不割干净啊。”

臭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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