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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轻他们作为器也很惧怕呀——各个都有黑历史呢。
扈轻嘴唇一收咬着,发誓再不多言。
阳天晓等人神色却是还好,甚至有些喜悦。无他,警世法雷,破邪祟,清污浊。被它劈过的地方,心魔都能吓退,修行更上一层楼。
警世法雷算是温和的。若是净世法雷,必然见死伤。而灭世法雷,别想有活口。
活着。死一半。都死。
做个好人。重新做人。别做人了。
就是这样简单。
先前劈下的雷是造气氛的,韩厉还未真正迎接天雷。满天劫云如铅块沉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铅块间雪白色电光闪烁,无声却迫人。偶尔雷声落地,炸得人头皮发麻心神剧晃。
双阳宗里人人寂静,有些仙品下的弟子已经受不住这天威两眼翻白的昏迷过去。仙品上的低阶弟子头晕心慌,欲运行灵力抵抗,谁知灵力稍微一动,不适的感觉立即加重。当下什么也不敢再做,只努力平心静气抱元守一,再反思反思过往,发誓以后好好做人。
连站在阳天晓身边的扈轻都渐渐感受到这份来自天地威压下的谆谆教导:来,做过什么坏事,都老实交代了吧。
扈轻:???
意识到自己要反省的时候,她简直惊悚,这警世法雷是搞心理学的吗?你是法雷不是心魔!我有什么好交待?我做坏事都是被逼的!
下一秒,压迫陡然沉重,扈轻嘴角沁出一丝血。
樊牢眼底兴奋。被阳天晓狠狠瞪了一眼。
阳天晓指头飞出一缕火焰,落在扈轻肩上摇曳。扈轻立即感觉身上心头一轻,抬头:“谢谢师傅。”
阳天晓:“警世法雷可破心魔。你跟从内心,不要排斥。”
很好,这话一说,扈轻立即排斥了。
樊牢对着她笑:“对,你就对着干,我看看你能落个什么下场。”
扈轻:“…”
她问阳天晓:“师傅,樊堂主想看我死?”
阳天晓:“别理他,他不正常。”
樊牢看阳天晓:“宗主,你很不正常。”
扈轻莫不是你的私生女?
阳天晓不屑得理他,要卸任了,这人放飞了。
扈轻决定听阳天晓的话,静静注视韩厉,心神放开,她倒要看看,她有什么错。
记忆如潮,走马观花,脑海中晃过许许多多的朝朝与暮暮。
扈轻眼中唯有韩厉,白光黑云交相辉映下的独一人。白衣如纸,黑发如墨,挥毫泼墨,白纸总是空白,永远沾染不上的墨徒劳挥洒,雷落如雨,电光成鞭,呼啸斩下,金堂玉柱崩塌,像极了人的信仰,狼狈、肆虐、残暴、无一生还…
死亡是干净的,死亡的过程却那么肮脏。活着是肮脏的,活的起始便是干净的吗?若她有罪,是谁的错?
‘罪孽只需要反省罪孽,不需审问缘由。’
不问缘由?难道罪孽是凭空生出来的恶之花?
这样的霸道是当人都无脑吗?
半空中的韩厉生生承受第一鞭,血肉绽破,露出白骨。
白骨倒映在远处扈轻的眼底,多像小时候阳光从门缝洒进来落在泥地上的影。
哪有什么罪孽,不过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的妄想,那些妄想就像阳光,就像空气,一个妄想与另一个妄想交织、分裂,又纠缠串联起别的妄想。每一个人都在妄想的滋润下开得如火如荼,再死去。
韩厉又承受了第二鞭,百骨寸断,心血抛洒。
遥岑子受不住的委顿倒地,吐了口血。
扈轻眼底似接住了韩厉的心头血,氤氲开血色一片,血色随着泪水流出,漂亮的颜色如同桃花。
哪有什么罪孽,不过是求得求不得。求得的得意,求不得的疯魔。求得的守不住,求不得的掠夺。
啪——
第三鞭带着无尽天威而下,韩厉破布一般被斩落地,气息全无。
众人寂静,韩厉——死了?
扈轻眼底一面悲伤,一面冷酷。
守不住的去掠夺,掠夺过的再守不住。
掠夺,守不住。守不住,掠夺。
她的罪孽,是守住。
第463章 第四鞭
她的罪孽,是守住?
是她不该拥有却偏偏拥有的这一切吗?是她在掠夺吗?
天上劫云吞吐,本该三鞭后散去的黑云仍在酝酿。
众人惊异,却不敢动作。原来韩厉竟如此实力,不但招来警世法雷,还逼得法雷多劈他一道?
遥岑子的心上不去下不来?怎么还来?他大徒还没死!可不可以不要劈?
很快第四鞭成形,从云端甩了下来,长长直直,直落韩厉,却在中途猛的拐了一个弯。
啪——
众人猝不及防甚至没看清法雷拐向哪里。
只见一道身影自远离韩厉的方位被雷鞭甩起,于空中爆炸,白光刺目,刺得他们瞬间失明。
阳天晓伸出的手痉挛一般抖动,他没抓住!怎么会劈扈轻!
樊牢正想说一句“幸好没劈到我们”,一瞧阳天晓的脸色,果断没吭声。
此时,天上云散,那铺满双阳宗上空的黑云似被巨大的大手一把抓进时空裂缝,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天空雾蒙蒙的,不见太阳,气氛有些压抑。
遥岑子很想上前看看韩厉,但不能。渡劫还没完全结束呢。如果韩厉成功,会天降福音,他得以突破晋升。这个时候过去,会打断他的福缘。
所以,遥岑子不敢动,其他人也不敢动。
但阳天晓急着找扈轻。不是扈轻的劫,也不会有扈轻的福音。他要去救人。
第四鞭众人睽睽,这会儿也弄清被劈的是扈轻。虽然莫名其妙,但大家也挂心,见阳天晓和樊牢一起追去,略一思索,他们仍停留原地。人去多了反而不好。
扈轻被劈得很惨,阳天晓找到她的时候她挂在一棵巨大的树上。被一根碗口粗的树枝贯穿悬挂。没有贯穿伤,因为她的胸腹部好大一个洞是被雷鞭击穿的,比碗口还要粗长,正好串到那枯枝上。
看着那前后透光的洞口,樊牢倒吸一口凉气:人还能活?
扈轻的表情很安详,跟死得瞑目一般的安详。
阳天晓探出手指在她鼻翼下探了探,一抖,还好,还有呼吸。
往伤口里一瞧,还有一块心呢。
樊牢开口:“把她送到韩厉那边吧。等会儿天降福雨,修复伤口最好。”
阳天晓不出声,小心的抬起扈轻,不让她伤口碰触到枯枝,一点一点退出来。抱着她急回。
韩厉那边,死过一回的韩厉一口气喘上来,咳出好几声灰。除了脸还完好,他浑身上下骨头都断了,伤得没眼看。而且,他总觉得脑袋也裂了好几道缝,脑子里的水在往外渗。
好惊恐的感觉。
身体在一点一点的自我修复。周围静悄悄。但他知道,长辈们在不远处看着他。
总算活了。没想到招来的是警世法雷。他不配。
雾气茫茫,有水滴凝聚落下,毛毛雨滋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