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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鲜血。
南容取出了两管废液,当着那名军官的面,将它们汲入了针剂管之中。
“如果相信我,就直接使用。”她将两支针剂递给了军官:“一人一支。”
军官的手仍在微微地打着颤,好不容易才将两支针剂接了过去,先是颤巍巍地下了地,将其中一支用在了昏迷不醒的战友身上,然后才躺回到自己的钢床上,将另外一支扎入颈侧一推到底。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该谢谢你。”他说着,闭上了眼睛。
军官曾经在拉塔星奉命守护过一名基因优化师,一眼就认出了那种专门装废液的浅灰色试管。
废液有毒,毒性还很猛烈。战友们常常会把废液捡了去,诱杀周边山地中的异兽,往往不出十秒,异兽就会停止挣扎,窒息而亡。
他是真的感激南容。
人都是怕死的,他也不例外。
明天是最后一场新人赛,按惯例对手比今天只强不差。如果他们没有受伤还好说,现在就根本没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与其被异兽撕扯分食或被对手虐杀,还不如身中剧毒而死。
中毒后的尸体不会葬身兽腹,已经是这种境地之下,他能得到的最体面最痛快的死法了。
指尖仍残留着针剂管的冰凉触感,一股热流却自颈动脉奔涌而入。
军官下意识咬紧牙关等待剧痛与窒息的降临,却发觉热流如融雪般迅速渗入血管,又化作温润的潮水,漫向四肢百骸。
断裂的腿骨传来细密的麻痒,仿佛无数新生细胞正沿着裂痕编织修复网。
青紫肿胀的皮肤渐渐褪去淤血,电击过后焦灼疼痛的身体组织,也全都焕发了新的生机。
合金栅栏的倒影中,军官眼角结痂的旧伤疤片片剥落,露出婴儿般的细嫩皮肤。
他怔怔地攥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这不是废液......而是基因修复液。”
军官转头,对上了南容平静的眉眼。墙缝间漏进的光斑落在他震颤的瞳孔里,映出一抹璀璨的希望之光。
南容很清楚,这里的一切都在黑荆棘角斗场的监控之下,所以只是微笑不语,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军官看懂了她的暗示,不再多言,转身看向自己的战友。
对方胸前那道肿胀发黑的伤口,这会儿正渗出黑紫色的液体。淡粉色的肉芽肉眼可见地冒出来,将原本外翻的伤口一点一点地弥合为一体。
拉塔星战俘惨白的面上泛了血色,紧蹙着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
邬总管就在这时出现在牢笼之外。之前南容见过的那名医师跟在他身后,听命进入隔壁的合金牢笼,认真地检查了二人的身体。
“身体恢复得很快。”他欣喜地道:“确实是基因修复剂应有的效果,而且品阶还并不低。”
“不错。”邬总管笑眯眯地冲南容点了点头。
南容本来以为,他在发现废液的效果之后,会逼着自己上交剩下的几管药剂。
但对方却似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一般,只吩咐人给两名拉塔星战俘送了些食物与水,便带着医师扬长而去。
昏迷的战俘很快就醒了过来,看着自己愈合如初的掌心发愣。明明在他昏倒之前,那里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怎么回事?”他问道。
“我们欠了人两条命。”军官简要地说了前情,又将邬总管派人送来的黑面包跟水隔着栅栏递向南容:
“难得有天然食物。我们现在身体好得很,一点都不饿。”
刚刚吃了一肚子美食的南容,自然不会看上这种粗砺的黑面包。
她毫不客气地推拒了对方的好意,也不与他们多说,直接躺到了床上,蒙上了被子。
南容其实有点好奇。只学了一点点《宇宙本源论》的皮毛,就已经受益匪浅了,那要是再勤奋一点儿,是不是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她再次调出了上次学到一半的导言部分第一小节第二小段,才看了两眼,倦意便如潮水一般再次袭来。
这样不行!南容猛地警醒过来,重重地掐向自己的大腿——嘶!疼疼疼疼疼!
她噙着泪花儿,召唤出果冻团子,要求它给自己放一首慷慨激昂的战歌。
第268章历史的尘埃
下一秒,南容的脑海之中便被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声塞满,一群操着破锣嗓子的男子喊得声嘶力竭:
“合金獠牙咬碎月光,
黑荆棘刺穿伪善的心脏!
踩着电击地板跳踢踏舞啊,
让敌人的骨头在链锯下开唱!
我杀杀杀杀杀!”
多么嘈杂的歌声,想要再睡着都难。
南容抖擞精神,再次看向那三行泛着金光的大字,在脑海中艰难地尝试诵读:
“宇宙能量.......四十二维超弦震动.......产生......”
“撕开星云的伤疤!
痛饮辐射尘埃酿出的酒花!
断刃在血锈中爆裂输家,
把‘不可能’三个字嚼碎成渣!
我杀杀杀杀杀!”
“均一本源......呼......呼.......”
“主人?主人您还需要继续听歌吗?”
“......ZZZZZZZZ......”
天光放亮的时候,南容神清气爽地坐了起来。
洗漱这种事对于新奴隶们来说是没有必要的,早饭也是一样。
但今天有些不同,不少奴隶都扒着栅栏,眼巴巴地向南容所在的那间牢笼张望着。
邬总管亲自带人送来了一份丰盛的早餐,内容包括了烤什普兽肉,煎匹格肉肠,提巴果炒蛋,刚出炉的松软白面包以及天然奥里果汁等等,香气在整个奴隶区飘荡,令人垂涎万分。
南容将大半面包与肉肠分给了两名拉塔星的邻居,自己则安安静静地将剩下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
邬总管极有耐心地等着她吃完,这才亲自将她带了出去,跟另外十余名奴隶一起,送到了角斗场的格栅之外。
南容跟两名拉塔星战俘,被安排在最后出场。
“三三对战。”邬总管轻声地对她说道:“按照规矩,你们本来应该互为对手的。但我稍微调整了一下,以免让你跟在意的朋友们站到对立面.......这需要冒着很大的风险。”
南容抬起头,望向絮絮不休的邬总管。
惨白的面色,毫无血色的嘴唇,黑色衣物外透出的浓重血腥味道,都令她回想起了昨天小卡罗尔先生亲口下达的惩罚。
很显然,这位在黑荆棘角斗场权限极大的管理者,在受刑之后纯靠身体硬扛,并没有使用任何基因修复液或其他药剂进行治疗。
南容很难跟自虐的人生出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