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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心忍不住挠了几下,又抬起膝盖,抓了抓,随后扔开手机,闭上眼睛拼命地想酝酿睡意。

帐篷外偶尔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苏杳心已经翻了不下十次身。

在她以为今晚注定要被小痒包折磨一整晚时,被扔开的手机忽地震动。

苏杳心慢吞吞地摸过来。

睁眼一看手机,她一顿。

祁弈:[睡了吗?]

苏杳心:[还没。]

祁弈:[我在外面。]

苏杳心反应一霎,随后起身套了件外套,又拿上手机。

拉开帐篷出去那一刻,她看见不远处路灯下的少年。

祁弈站在一辆山地车旁,山中夜里空气湿凉,他黑色外套拉锁拉到顶,身形高瘦带着几分清冷感。

看见她出来,祁弈手机揣兜里,身上斜背一个黑色单肩包。

快步走过来。

苏杳心站在原地几秒,回身先把帐篷拉上,这功夫男生已经站在她身后。

回身靠近祁弈的一刻,苏杳心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一股夜深露重的冷意,气息都是凉的。

她愣愣地问:“你是去哪儿了吗?”

祁弈把她拉到一个小马扎前,让她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管白色药膏。

他极为温和地嗯一声:“买药。”

说话间,他伸手将苏杳心的袖子往上捋,露出那片被虫咬的皮肤。

女孩子皮肤细腻,红肿的地方看起来更显严重。

祁弈皱了下眉。

在苏杳心终

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白色的药膏挤在男生指腹,涂在她皮肤的那一刻,一股清凉的舒适让她忍不住舒了口气。

“有用吗?”他轻声问。

“嗯,舒服多了。”

苏杳心看看低头的祁弈,碎发遮住他稍许眉眼,面容轮廓清俊干净,她看不见他的眼神,但心底的惊讶未散。

“你怎么会想下山买药的?”

“老板说夜里会很痒。”

胳膊上涂好药,祁弈把她袖子放下来,苏杳心穿着睡裤,他想卷她的裤腿,意识到不妥,手又顿住。

苏杳心见状,忙自己卷起:“我自己来就好。”

然而等她把白色裤腿卷到膝盖,祁弈却不由分说,挤出药膏,涂在她的膝盖皮肤上。

不知是药膏的凉,还是少年指腹的冰凉,让苏杳心不由得一凛。

捏裤子的手指蜷了蜷。

腿上的包肿的比胳膊上的严重,应是被她抓的,祁弈涂的小心又专注,长睫下,虽看不见他的眼,但他此时的神情,却完全落在苏杳心眼中。

月色弥漫,银光皎洁,苏杳心有一瞬的错觉,觉得祁弈帮自己涂药神情,有种无法言说的虔诚……

虔诚?

她心怦然一跳,很快,她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甩走。

想什么呢你苏杳心。

她摸了摸鼻子,目光瞥向一边,心里却被另一件事占据,又看他。

“可是老板不是说,山路有一段没有路灯,你骑车下山的话……路都看不清,而且夜里山路可能湿气重,路会很滑…”

祁弈仍低头,语气似不在意:“那怎么了。”

苏杳心叹气:“太危险了啊。”

给她膝盖涂好药,少年抬起眼,漆黑乌亮的眼眸盯着她。

苏杳心见他眼角微弯。

“我这不是回来了?”

第9章 早安长在她审美点上!

苏杳心从小是被爸妈捧在手心里宝贝着长大,就算是她那个脾气不好的哥哥,对她也是嘴硬心软的宠爱。

是生在普通家庭的一个被爱包围长大的女孩子。

所以对被照顾并不陌生,甚至习以为常。

但此时,半蹲在她身前的少年却不同。

不仅是他们认识不久。

而是这样的照顾,是她第一次见。

生病时妈妈照顾她、给她买爱吃的零食、老爸用半个月工资给她买好几条心爱的裙子,都会挂在嘴边地说一句:因为爸爸妈妈爱你呀。

她哥苏明哲每次管她,也会臭脸扔一句: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谁管你?

随后还要提醒她:对,你特麻烦,知道麻烦我了,以后就注意点。

所以苏杳心对眼前的少年,对这种一言不发的照顾和好意,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 网?阯?F?a?b?u?Y?e?ì????ū?????n?②???????????????m

在夜里山路骑行两个多小时去给她买药,没多说一句麻烦和危险,好像只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

苏杳心心情微妙。

她抿抿唇,发自真心:“谢谢你。”

祁弈把药膏拧上,放在她手心里,“没事,要是还痒,就隔十分钟再涂一次。”

苏杳心目光愣愣的。

祁弈缓慢地扬了一下眉,“嗯?听见了么?”

她这才反应过来,“哦,好。”

夜风湿凉,祁弈扫了眼苏杳心睡衣外面单薄的外套,“好了,很晚了,回去睡吧。”

见他站起身,苏杳心也跟着站起来,“……祁弈。”

祁弈低头看她。

苏杳心想叮嘱,以后不能做这种冒险的事,她痒一宿不睡又不是什么大事。

话到嘴边,凭这几日的相处熟悉,她感觉祁弈不是一个听劝的性子,而且折腾一趟也太晚太幸苦。

她动了动唇,话又咽了回去。

朝他笑了笑:“晚安。”

祁弈静静地看着她,眼眸乌黑,他勾勾唇,笑了一下,“晚安。”

回到帐篷里之前,苏杳心回头看一眼。

少年走向山地车旁,不紧不慢地弯腰锁车,身后斜挎的背包有点重量,微微往下坠。

车锁上,他抬头的瞬间,目光笔直看向她这边。

苏杳心睫毛一动,随即摆摆手,回身钻进了帐篷。

再次躺下来,痒意已经舒缓。

听着外面沙沙的风声都多了几分催眠的意味。

这一夜她睡的安稳。

只短暂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见到咬她的虫子,黑黑的,丑丑的。但随之画面一换,不知为何,虫子忽然变了个脸,像化茧成蝶一样,长了一对漂亮透明的翅膀,化成了一只美貌的虫子。

奇奇怪怪的梦。

翌日清早,山间啾鸣声清脆。

苏杳心和秦晓棠差不多一同醒来,她们睡在充气的垫子,第一晚睡帐篷的感觉还不错。

苏杳心起来后,先看一眼胳膊上和膝盖的包,都消肿了,只剩一个红点点。

秦晓棠懒洋洋坐起来,伸个懒腰,“睡的好香呀!”

帐篷外面是鸟鸣,秦晓棠给她讲昨晚做到梦,“我感觉我好像睡在一片云朵上,飘忽忽的,然后奇妙的是,旁边的云朵上睡了一头粉猪。”

“一开始那粉猪总翻身,就是不肯睡觉,后来好像坐云彩飘走溜达了一圈,回来后就安静了,哈哈哈,这梦有趣吧!”

苏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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