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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钱,他总能消停一阵子,但这样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薛瑛看着他拿了钱走远。

三千两,不知道能撑多久,可能没几日又赌光了。

男人抱着箱子,刚走出昏巷,就被一把剑抵住。

*

薛徵站在地牢中,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被拖到他面前。

地牢幽暗凄冷,男人奋力挣扎,口中呜咽,遮住眼的布条被抽开,他惶然地望向四周,看到不远处坐着一个穿着轻甲的年轻男人。

二十四五的年纪,样貌清俊不凡,只看脸的话,倒觉得有几分书生气,眉眼温润,没什么攻击性,可他身上穿着森森铁甲,手上护腕散发着寒冽的银光,墙壁上悬挂的火把幽幽跳动着,青年面庞陷在阴影里,一张冷脸忽明忽暗,他坐在地牢正中,身后站着两个持刀的下属,皆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这模样,倒像是带着黑白无常来讨命的阎王。

男人见状,脸色吓得惨白,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薛徵一手按着腰间剑鞘,一手轻抬,叫下属将那人拖到面前来问话。

“小的只、只是个普通人,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男人声音发抖,他根本不认识这个青年啊!莫不是哪个债主?!

薛徵一句话也没说,“铮”的一声,那剑不知何时出鞘,银蛇一般,顷刻间便削去男人一条手臂。

凄厉的惨叫声登时在地牢里响起。

薛徵站了起来,停在他面前,冷冷注视着他,“我是薛瑛的兄长,有什么事,你大可以来找我,那些腌臜的东西,不要弄到我妹妹面前去污她耳目。”

男人断臂血溅三尺,痛苦地瘫在地上,听到那青年的话,意识到他竟然是平西将军薛徵,脸色顿时煞白。

那个十七岁就考中进士的小侯爷,明明可以在朝中平步青云,却偏偏走了一条令所有人都诧异的路,离经叛道去参了军。

无论是从文,还是习武,皆一骑绝尘,不过二十四岁的年纪,已经是一方统帅了。

这样的人,谁敢在他面前造次,使那些手段?

血一滴滴落在地上,薛徵提着剑,架在男人脖子上,锋利的剑刃划开皮.肉,薛徵厉声道:“说,你找她做什么!”

男人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不敢在薛徵面前使手段,哆哆嗦嗦将事情的原委说出。

一场大雨中的换亲真相就这么浮出水面。

窗外轰隆一声,将幽暗的地牢照得霎时明亮。

雨点子纷纷砸落,潮湿的气息蔓延开来。

男人失血过多,声音越来越弱。

“小人说的都是真的……我那老娘就是、就是当年为侯夫人接生的稳婆,侯夫人……生的根本就是一个男孩,我娘原本是不愿意、不愿意答应她的,实在是因为,为了给我还赌债……才帮她换了孩子,小侯爷,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求您饶小人一条命……”

薛徵神情恍惚了片刻,握着剑的动作有些迟疑。

当年母亲诞下的竟然是个男孩。

阿瑛不是他的亲妹妹。

瘫在地上的男人哀嚎着求饶,惨叫声回荡在耳边。

半晌,薛徵回过神。

他神色一敛,握紧剑,突然毫无预兆,将那男人刺死。

滚烫的血溅开,顺着他的下颌滴落。

男人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薛徵眸色晦暗,抬起头,对亲信说:“他身边的所有人,知道这件事的,一个不留,再派几个人,查清楚当年那个女仆带着孩子到底去了哪儿。”

第20章 第二十章“她本来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自从那男人拿了三千两离开后,薛瑛已经做好准备,等他下次来,她就和他鱼死网破,也绝不愿意一直任人摆布拿捏。

然而,好一阵子,那男人都没有再出现过。

薛瑛心里有些不安,还遣院里的奴婢去打探过,都没有那男人的消息。

他不见了,薛瑛并不觉得他会良心大发放过自己,这种人的贪欲是喂不饱的。

那把悬在头顶的刀摇摇欲坠,薛瑛几乎预见它下一刻就会落在脖子上。

她已经没有退路,原先打算勾搭个有用的书生,可是失败了,之后也再未找到像齐韫那样的人,本来想着多攒些钱,好方便以后跑路,虽然肯定不如在侯府过得滋润,但也不至于穷困潦倒。然而如今所有的私房钱又全被抢走了,要是离开侯府,凭她的样貌,最后能落得个什么结局可想而知。

美貌若无身份地位傍身,同催命符没什么区别。

薛瑛病殃殃地躺在家中,无力再去思考这些事情,静静地等待属于她的判决。

她许久不出门,家里人都觉得不对劲,二小姐乖张的性子好像收敛不少,就连京城的那些商铺老板都念得很,出手最为阔绰的薛二小姐都已经许久不来散财了。

薛瑛忧思过度,一病不起。

她这次病得不轻,有气无力,一点也起不来,原本就纤瘦的身影又窄了一圈,脸色瓷白,透着一点青色。

昏睡的日子总是做梦,薛瑛每次都是哭着醒来的,有时候她都分不清现实与梦境,醒来以为是在前世,自己已经被赶去偏院,没有人管她的死活。

那个时候,程明簌倒是来过几次,看到下人作践她竟然莫名地生了气,薛瑛其实很奇怪,如今遇到的这个程明簌,与她梦里的很不一样。

现在的程明簌是个笑里藏刀的伪君子,薛瑛摸不清他想做什么,而梦里的那个,把对她的不喜写在脸上,说话夹枪带棒,看她落寞了,还要登门嘲笑她,虽然每次他离开后,薛瑛的日子都会好过许多,那些欺负她的下人也会被赶出侯府,他倒博得一个好名声,薛瑛只觉得他惺惺作态。

她死后,尸体一直停留在那间贴满黄纸的屋子里,始终没有下葬,程明簌看着比从前更为阴郁了,看着她时,也是满脸的嘲笑,说她没用,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夜里,却又和衣躺在她的身边,垂着眸子,冰床寒凉,他浓纤的睫羽上都凝着一层霜,不怕冷似的,平静地注视着那张永远沉睡的脸,说恨她。

可是嘴里说着恨,眼睛里又有泪流出来,疯疯癫癫。

薛瑛每次都会惊吓着醒来,她的灵魂仿佛被困在那具尸体里,怎么都动不了。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犹如丢了一半的魂魄,茫然许久,漆黑的眸子才会重新恢复光亮。

大夫看不出原因,只说是忧思过度才会生病,想得多,才容易做梦。

采薇看着她家小姐越来越消沉,急得嘴角都长了水泡。

薛瑛一直病着,自从那时大病过后身体便差得过分,一点小风寒都能让她病得下不来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夜半又从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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