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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风自八方袭来,瞬间撞开了门窗,发出巨大的轰响,朝着沉云欢周身汇聚,她将手按在刀柄上,身影未动,杀意先行。
论起修为,如今的沉云欢已经不忌惮任何人,便是对上沈徽年和桑晏她也有一战之力,这些仗着自己身份和辈分压人的老东西,不过是修为到了顶再也无法进阶一步的废物,沉云欢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姜夜被她这浓烈的杀意吓了一跳,后知后觉沉云欢早已不是仙琅宗的弟子,从前在门内他还能以师长的身份教训一二,尽管她从来不服,却也不会以刀剑相向,而今多说一句,竟是要被她杀意笼罩,当下转头望向沈徽年,寻求庇护。
沈徽年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清冷温和的双眸半敛,似微微出神。
气氛僵持片刻,桑晏一抬手,停了肆意的烈风,门窗也一并合上,瞬间就散了沉云欢身上迸发的杀意,沉声道:“沉云欢,你自进城之后便因伤势昏睡,今日方醒,我夫人出事之时你又同我在一处,我相信夫人之死不是出自你之手。”
沉云欢态度生硬,语气中还夹杂着些许不耐烦,“那为何叫我来此?”
“杀害我夫人的凶手我已找到,他们都道那人与你关系匪浅,这才喊你过来。”桑晏抬手,指尖凝光甩在那灰雾蒙蒙的铜镜之中,光芒隐入的瞬间,雾气便猛然散开,显露出里头的景象,他道:“此为照影镜,注以灵力便可照出前十二时辰的景象,我将它置于寝房中,照出了我夫人被杀之景,你且先看看吧。”
沉云欢知道照影镜,那原本是天机门所研究的法器,用于查案十分方便,起初只是天机门在用,后来批量制造,如今大大小小的门派中都有这么一面镜子,以便于明断是非。
沉云欢盯着那镜子,不多时就在里面看见个身着华服的貌美女子坐在桌旁绣花。那女子模样相当年轻,眼眸如含秋水波光潋滟,唇上点了胭脂红得晃眼,下巴处落了一颗淡淡的痣,不知是不是常年卧病在床,脸色苍白而神情恹恹,更添几分弱柳扶风的气质。
她正静静地坐在香炉旁,袅袅青烟升起,隐隐遮住她姣好的面庞。片刻后,那本直直升起的烟忽然晃了一下,原本低头绣花的桑夫人也像是以余光看见了什么,惊讶地抬起头,目光落在某处之后,她眼睛骤然瞪大,俨然受到了惊吓,腾地站起来,刚要张口喊人,猝然一只手伸了过来,雪白修长的手指攥着一把短刀,噗的一下就捅进了桑夫人的心口处。
她因剧痛发出凄厉地惨叫,照影镜在此刻一转,所照之景落在另一人身上,就见那人一袭浓墨黑袍,织金的云纹在灯下微闪,映衬出一张绝世无双的容颜。
他眉眼如覆霜雪,冷漠至极,纵使持刀行凶情绪也没有半点起伏。
刹那间,漆黑的咒枷在他身上肆意疯长,从衣襟爬出来顺着脖子往他的脸上蔓延,绕过下巴,横过鼻梁,自太阳穴缠上额头,同时他的双手乃至指尖,所露出来的任何皮肤,都被这古怪的咒枷死死缠住。
沉云欢怔怔地看着镜中的人,看着那双无比漂亮,却又极致淡漠的眼睛。
那正是她醒来之后,找了一天的师岚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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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困于棋局天枷覆身
是了, 也只有这个不知从何地而来的山神,能够做到来无影去无踪,让任何人都寻不得踪迹。
沉云欢立于镜前, 目光在师岚野身上那浓黑无比的图案勾勒。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师岚野, 简直就像是一朵纯白剔透的莲花落进了淤泥之中, 污浊染了他满身,原本那洁净的神性便添了几分邪肆。
他杀人的手法极其利索,显然目的明确, 一刀捅进了那桑夫人的心口后, 一抹淡得近乎无色的微光从伤口处飘了出来, 缠上了刀刃,被师岚野拔刀时一并带离了桑夫人的身体, 继而她便仰面栽倒于地, 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死得彻底。
照影镜的画面消失, 重新聚起迷雾,沉云欢却仍未移开视线, 愣愣出神。
桑晏此时开口, “我听闻此人曾与你出双入对,形影不离, 我知你自幼在仙琅宗长大, 行事磊落光明, 品行高洁, 更无时间行凶, 料定夫人之死与你无关,定然是受那贼人的蒙骗才会结伴,你只需这杀害我夫人的凶手究竟是何来历告知我, 托出他藏身之处,便仍是我桑家的座上宾,桑氏上下必以礼相待,感激不尽。” 网?阯?F?a?B?u?y?e?í????ǔ???€?n???????????.?c????
沉云欢听到有人说话,脑子里混沌的思绪被打断,转而对桑晏道:“我想再看一遍。”
桑晏脸色不虞,但还是施以术法,让照影镜重新放了一遍师岚野持刀杀人的场景,这次沉云欢看得清清楚楚,确认师岚野皮肤上一重一重缠着的,正是天枷。
昔日晏少知只对沉云欢道这天枷只会出现不属于凡间,却又极其强大的生灵之身,是天道为了维护凡界的枷锁,沉云欢一直猜测天枷的力量来源可能是从沧溟雪域逃出来的妖怪,抑或是被封印了许多年仍被世间修士神仙所忌惮的天魔残留之力,却没想到是出自师岚野。
那么与天枷相关联的扶笙、邪神观音、霍灼音、鬼阁,跟师岚野又存在什么联系?
沉云欢长久的沉默,让桑晏以及堂中的其他人都认为她是在犹豫,不愿将师岚野的下落托出。桑晏等得有些不耐烦,暗含警告道:“沉云欢,你可要想清楚了。”
沉云欢笑了一下,满不在乎道:“我也很想帮你查明真凶,只是我进城之后便不见他的踪影,寻了一整日都不知他去了何处,令夫人的死我深表遗憾,可也爱莫能助,希望你节哀。”
此话姿态太过轻佻,桑晏当即大怒,抬掌重重往桌上一拍,那厚重的实木桌子登时四分五裂,碎成齑粉散落一地,“放肆!”
浑厚无比的灵力在桑晏的身上炸开,刹那便席卷正堂,座上的几人竟是在同一时间被压低了脑袋,佝偻着脊背,整个人都被重重地压了下去,以丑陋又狼狈的姿态蜷缩在座椅上,露出狰狞痛苦的表情。
沉云欢也在那一瞬间感觉到泰山压顶般的洪流灵力,朝着她薄削的脊背砸下来,双膝难以支撑这般重量,陡然往下一弯。此时刀身一震,胸膛处迸发出温暖的热意,极快地在她周身流转,将那压迫得令人窒息的灵力尽数驱散,沉云欢的身影晃了晃,仍是站得笔直。
她睁着一双明眸望着桑晏,风骨恍若烈日般灼灼耀眼,也使得她那张过于年轻的脸有了令人不可轻视的分量。
僵持不下之际,坐在一旁的沈徽年终是有了动作。他将茶盏轻轻往桌上一放,声音清淡又温和道:“都说桑真人修为高深,临近渡劫,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桑晏瞥他一眼,神色相当难看,应是不打算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