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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与肤色相衬,显得白玉无瑕的面容格外漂亮。她正捧着碗扒饭,听到此言便停下来,鼓着腮帮子道:“别伤了我们队伍的和气。”

有了之前的带队经验和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沉云欢知道了管理队伍的重要性,时不时站出来展示自己的领队地位。这显然是负责任并且调和队伍气氛的好行为,有助于队内成员的友好关系发展和队伍的紧密性。当然,如若她别总是走错了路,并带着那尊大神乱跑就更好了!

“既是拖累,合该分头而行。”这里还有一位总是建议解散队伍的人员。

师岚野倚在窗边,神色冷淡地望着下方人来人往的街道。出了京地之后,他的法相便有了变化,据当地香火最旺的庙里所供奉他的神像而变,不再那么金贵华丽,而是换了身月白的立领金织长袍,长发半绾,少了几分少年意气,多了些书卷气息,好似出身富贵的书生。

而这是他自出发以来,第七次提出分头行动。合理怀疑他每回闷声不吭地跟着沉云欢乱跑也不提醒,存心是为了将队伍分散。

顾妄两眼一黑,抬手掐自己的人中,确保自己不被气死在半路上。

第138章 赤地千里黄沙漫天

沧溟雪域位于西北之北, 与京城隔着山峰千万座,河流无数条,便是走最近的距离日夜兼程, 路上也消耗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其实按照顾妄的计划, 本来半个月就能到, 但路上实在波折太多。

连着数日披星戴月,顾妄尚且能磕灵药维持,但沉云欢的身体无论如何也撑不住, 因此赶路几日就得找地方休息。有时是进城住客栈, 有时在路边一铺地毯就这么草草睡下, 只是宿在野外时需得一人守夜。

本来计划是轮流守夜,但虞嘉木此人实在可恨, 轮到他守夜时他就消极怠工, 坐着都能睡着,甚至一头栽进火堆上, 压灭了火堆不说还将胸前的衣裳烧出个大洞,次日所有人都醒了他仍保持着栽地上的姿势睡着。

沉云欢还在迷糊地揉着眼睛, 师岚野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只有顾妄看不过去,一把将他提起, 一边骂骂咧咧:“怎么不烧死你呢!”

另外, 师岚野更是一直没有掩饰过自己想要分离队伍的心思。他的法相随着跨越千里不停变换, 但漠然的态度和稍显刻薄的嘴没有半点变化。

赶路之余, 顾妄也会学习制衣绣花等针线活, 将自己的积蓄都拿来买各种各样的衣料给妹妹裁衣,且一针一线都亲手所为。

只是他从前没做过这些事,学起来难免吃力, 更是忙于赶路无从学习,只得求助队伍里朝夕共处的三个同伴。

虞嘉木是个吃了睡、睡了吃的蠢货,少有的清醒时间都在钻研剑术,丝毫不懂女红,顾妄也没指望他。

沉云欢听了后当下拍拍胸脯道:“这有何难?交给我了。”

顾妄欣喜地跟着她学,结果她穿了针线之后剪出衣衫袖子的形状然后缝在一起,看得顾妄两眼发黑:“沉云欢,你要是不会,就说不会。”

沉云欢坚持这就是制衣的其中一种方法。

胡搅蛮缠了一阵,沉云欢不愿承认自己不会缝衣,便将话题转移说师岚野会裁衣裳,先前还给她做过几身。顾妄听后,满心欢喜地跑去找师岚野,向他请教。

师岚野却一脸漠然地看着他:“白费功夫。”

顾妄不耻下问:“大人何出此言?”

他转头看向远处,语气平淡:“你无天分,做出的衣物丑陋,不能着身。”

顾妄从未见过这么冷漠的神,竟然连任何委婉的说辞都没有,就这么直白地伤人心。他顿时怨愤冲天,回想这一路走来,两眼一睁不是在拖着后方摔在地上的虞嘉木,就是喊着前方的沉云欢莫走远,还要时时刻刻维护队内的和谐氛围,硬着头皮夸赞虞嘉木两句,以免当真让这尊大神从中作梗成功,劝得沉云欢就此宣布分头行动,策马而去。

容易吗?!结果他得到了什么?只有漠视和苛待!!!

顾妄连夜给掌门传信,洋洋洒洒细数这一路惹出的祸端和麻烦,问能不能将虞嘉木遣返回去,带着他委实是个拖累。同时申请了天机门的飞鸢,希望自己能甩开几人,先一步飞到西北再汇合。

结果遭到了晏少知无情的拒绝。他在回信中说,虞嘉木虽年少,在万剑门的能力却是数一数二的,并不输大弟子权燎,且他如此嗜睡是与他所修炼的剑法有关,平日里虽松懈但遇上正事时不会出差错。又说了如今皇室大乱,京城百废待兴,国库亏空严重,天机门仰仗皇室而立,现在自然也跟着捉襟见肘,哪有多余的飞鸢?

最后晏少知批评了顾妄,道自己还在为国事发愁,病身未愈,他还用这些破事来烦他,修行之人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还谈什么修行,不如回他的老家豫州种地。

顾妄看完回信后,感觉天突然暗下来,原来不是日落,而是天塌了。

赶路的过程颇为乏味无趣,沉云欢的精神肉眼可见地落了下来。路途中遇上的新鲜事以及秀美壮丽的风景,都无法停步驻足。白日骑马,夜间飞行,有时连着好几日都不眠不休,沉云欢倍感疲累,连修炼都没有时间。

不过她最近发现了一个乐趣。师岚野应了奚玉生死前所愿,显出本相之后,除却性情上有变化外,他每到一个地方,法相都会随之发生改变。他所幻化的模样,具有极强的地域风格,俱是当地百姓根据自己的风俗所建造的神像。

在京城时他头顶金冠,袖缠金链,是十足华丽富贵的样子。离开京城之后,有时他一身赤红衣衫,头戴官帽,脚踩祥云靴,手里还抱着一柄玉如意,好似个状元郎;有时他又长发高束,金银软甲束袖缠腰,变作威风凛凛的武将;抑或衣衫雪白,腰佩碧玉禁步,手中持一把折扇,唇红齿白无端风流,平添几分世家子弟的纨绔模样。

种种法相,皆是各地百姓的信仰凝聚,沉云欢瞧着新鲜,每回他法相一变,就忍不住盯着看许久,细细研究他身上的配饰,也会因百姓各地不同的特色风俗而着迷。

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山脉相连,河流汇聚,养出了万万千千不同的人。

沉云欢对师岚野有失恭敬一事,打从一启程时顾妄就知道了。只是后来也未见她有半分收敛,入城休息,她偏要与师岚野共住一间房,宿在野外时,又熟练地枕在他身上。赶路时累了还会自己爬上他的脊背,使唤他背着,或是撩闲抓着师岚野的一缕发编着小辫子。有时盯着师岚野的目光更称得上是锐利,亵渎。

其中动作的亲昵自不必说,虽然什么男女大防,有伤风化之类的民间风俗在修仙门派间并不存在,但沉云欢这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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