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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视着老人,难得地发起大火来,“胡说八道!当今圣上雄才大略,丰功伟绩,万古长青!岂是你这等妖邪能随意诋毁?!”
说罢又觉得不解气,撸起袖子便要爬上莲花台,看起来像是要亲手揍人。
只是还没等他爬上去,那老人就猛地喷出一口血来,仿佛将身体里残留的最后一丝生命力吐尽,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
他没有再与奚玉生继续争辩,意识到自己败得彻底,死亡将尽,心中突生无尽悔恨,不由得仰天长啸,号啕大哭,浑浊的眼涌出数行泪水。
“皇上——熏风无能,未能给吾皇报仇,未能给月凤的子民报仇,如今还有何颜面去地下见你们!只期望熏风能化作厉鬼,日夜纠缠大夏皇帝,直至亲眼看见大夏的覆灭!”
苍老的声音犹如腐朽的枯木,漏了风似的发出嘶哑的声响,在大殿之内回荡,回音层层叠叠,像是含着无数凄恨,久久不息。
“你!”奚玉生刚要厉声斥责,却见他不知从拿出摸出一把短刃,动作没有任何停顿地刺进自己的脖颈,那一瞬爆发出来的力量压过疼痛,他握着刀柄,硬生生在脖子处割了半圈,血液喷溅而出,尽数洒在沉云欢的裙摆上,顺着墨色的纱衣往下滚落。
脖颈被切了半圈,奔涌出的血极快地扩散开,沉云欢往后退了几步,下了莲花台,目光落在已经死去的老人脸上。他满脸狰狞,双目瞪得几乎裂开,带着万千悔怨和恨意而亡,死不瞑目。
大殿静下来,奚玉生满脸不可置信,未曾料到他死得这般惨烈,更对他方才口中的诅咒恶言心有余悸。霍灼音未发一言,嘴边挂着轻笑,耸了耸肩,不感兴趣似的转身离去。
尘埃落定,奉神庙再不复进来时那般奢华富丽,反倒是处处狼藉,几人站在殿中,各自沉思。
沉云欢在脑中搜寻了片刻,没想起月凤国是什么地方,灭国之事已经太久远,四十年前她甚至还没有出生。幸好事情解决得利落,没在此处拖上十天半个月,耽搁正经行程。
正沉思时,沉云欢觉得侧颈传来一抹清凉,转头望去,发现师岚野不知何时走到身边来。他似乎用指尖拂过她的脖子,指腹上都是血色,对她道:“受伤了。”
“嗯。”沉云欢低声应了一下,经他一说,此时才感觉全身上下各处都有不同程度的疼痛传来,尤其是今日破境所借用的妖力太多,炼化时总要吃些苦头。
想到此,沉云欢便略有惆怅,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香囊,发现一根糖棍都没了,所有存货吃光。她解下香囊,故意从里到外翻了个底朝天给师岚野瞧,希望他能主动提出制作新的糖棍。
然并没有如愿,师岚野视而不见,问道:“可要在村中休息几日?”
沉云欢将香囊挑在指尖甩,含糊不清道:“等天亮再看看情况。”
“村子干净了,在此留多久都可以。”张元清在此时插话,声音清亮,使得殿中几人都能听见。她举了举手里的玉净瓶,对沉云欢道:“多谢你们几人的相助,这东西我就先带走了。”
沉云欢方才没有仔细看她,眼下凝目一瞧,发现她竟然受伤了。拢在黄色道袍中的左手正往下流淌着血,浸红了半截袖子,仍是未止血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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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生疑惑,想到先前在井下时张元清一张符就轻松解决了那些鬼脸妖邪,纵然今日的数量多了些,但也不至于让她受这么重的伤,于是开口询问:“如何受的伤?”
张元清笑了一下,一边将玉净瓶收起来,一边行至她面前,一抬手,宽袖徐徐而落,露出她手掌中狰狞见骨的伤痕,涌出的血顺着白皙的指尖流淌,触目惊心。但她语气却是十分轻松,对沉云欢道:“你先前总是说我们这些玄道之人说话喜欢卖关子,吞吞吐吐,现下你可知道原因了?”
沉云欢盯着她掌中的伤,竟是深得几乎将整个手掌穿透,“你故意受的伤?”
张元清笑道:“泄天机便会受天罚,是不是我故意而为并不重要,这是必定的结果。”
沉云欢疑惑不解,回想起先前与张元清的对话,并没有从她的口中得知什么将来之事,不由追问:“你泄露什么天机了?何以受那么重的伤?”
“再问,我伤的可就不止这一只手了。”张元清抽出白色的绸布,一圈圈缠在手掌上,将不停涌出的血给压住,粗略地处理了伤口。随后她将先前插在玉净瓶中的柳枝拔出,递给师岚野,道:“待回了万善城,劳烦你将这柳枝栽种在城门处,来年开春它长起来,便可将往日扩散的邪障消除。”
奚玉生站在边上听,觉得新奇,抬手去接那柳枝,却见张元清将柳枝一抬,相当郑重道:“只能师公子种,旁人不行。”
他忍不住问:“为何?”
张元清道:“他种的能活。”
师岚野并未应声,但也没有开口拒绝,只将柳枝接下,敛入袖中。
沉云欢的眼眸在张元清和师岚野身上来回打转,而后揽上张元清的肩膀,将她往旁边带了十来步,站在大殿的一角,敲了个响指施放隔音术法,对张元清问:“你知道,对吧?”
张元清摸出个锦帕,低头擦拭手上的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答不了。”
“那你将柳枝给他是何意,你分明就是知道什么。”往日沉云欢要是被人拒绝了,马上就会变脸,但面对受伤的张元清,她多了些包容,态度平和,“难道这样也算泄露天机?”
“不算。只不过是我自己能力不够,没能看穿他究竟是什么来路,给他柳枝,是因为他身上有‘灵’。”张元清语气轻缓,向她解释,“凡人身上都有灵,因此也被称作地仙,只不过是身上的灵多灵少的区别。灵多之人或是修行更易,或是受山野兽类亲近,或是栽种的花草树木皆有生机。那柳枝被他亲手种下,借他身上之灵,隔年便能抽芽生长。”
沉云欢倒是听过这种说法,只不过没有不太了解,顺势提出疑问,“我身上的灵还没他的多吗?”
未防张元清这个久居深山老林的人不清楚那些过往,沉云欢又赶紧补充,“我自幼天赋出众,同龄弟子无人能在修行方面胜过我,照理来说应当我身上的灵比较多吧。”
张元清嘴边噙着笑,此时神色就显得含糊了不少。命格早夭之人身上的煞气十分凶狠,沉云欢这种更是罕见,乃是百兽避让,花草尽凋的煞气。
她自然不会将这话说出,侧面道:“先天灵力与这种‘灵’不是一种东西,不可相提并论,你身上没有多少灵,你好好想想,从前走在山野时有没有动物肯亲近你。”
沉云欢仔细回想了片刻,发现以前还真没有什么记忆,头一次有兽类亲近她,还是在她摔断了全身的骨头,躺在那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