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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班学舍?”

这阵子就算他是聋子、是瞎子,都知道惠班学舍的名字。

礼部表彰,太常寺卿亲赴,士林称颂,文人题咏……赫赫扬扬,名声大噪。

“学舍大喜,与潘家何干?”潘远山意兴寥寥的喝了口茶。

要是从前还未与崔氏义绝时,【惠班学舍】大受推崇,他潘家还能跟着沾沾光,如今嘛……他巴不得崔家一夜垮台才好。

“怎么没有关系?”潘妤拿起茶勺,亲自为潘远山添了口茶,才继续说道:

“惠班学舍培养出了一个岑夫人,如今就成了育人教书的典范,我潘家数千所书院,学子数以万计,倒被她区区一座女学给比了下去,父亲难道甘心?”

潘远山实在看不懂潘妤的意思:“不甘心又能如何?”

“父亲!您怎么就不懂呢。惠班学舍之所以备受关注,是因为圣上有心推崇女学,可放眼天下,唯有崔家的【惠班学舍】在女学上略有所成,别无其他选择。”

潘妤说得言真意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潘远山抓住其中重点:

“你说圣上有心推崇女学?”

潘妤郑重点头:

“当然!礼部和太常寺卿前段时间的作为,父亲难道没看见吗?”

潘远山当然看见了,但他不理解:

“可这是为何?女子即便学成于江山社稷又有多少好处?最终不还是要嫁人生子,操持家务。”

“父亲糊涂。”潘妤语重心长的劝说:“别管女子能不能学成,学成后能不能报效江山,仅仅是让她们学的过程,就能凝聚多少人心,天下女子都会感念此恩德。”

“说白了,女子上学对江山社稷有没有用,那是陛下要考虑的事,跟育人教书的书院有什么关系?书院只需听圣人言,做圣贤事,博得美名,受人称颂不就好了。”

潘远山听着听着,好像有点明白:

“你的意思是……”

“父亲,咱们潘家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与其将此美名拱手让给崔家,不如咱们潘家自己上,都无需另建,只需在潘家书院辟出小小一块地方,专收女子读书,咱们让【潘氏女学】的美名也响彻寰宇。”

“届时天下女子皆感恩我潘家,父亲还愁不能名利双收?”

第67章 接过血衣,潘妤心头压抑……

潘远山呆呆的看着潘妤,脑中正经历一场风暴。

潘妤的话像一道捉摸不透的光,虽然看不清,但也确实照亮了一点他眼前的路。

潘家祖祖辈辈开设书院,主要是为朝廷提供生员,开设女学确实没往这方面想过。

只因女子不得为官做宰,哪怕真有才学,最终也得嫁人,在后院操持家务,相夫教子,侍奉公婆。

但潘妤一句话却点醒了他。

女子学成后有没有出路,跟书院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书院只是提供一个让她们读书的地方,照样收取费用。

但名声就不一样了,好比那【惠班学舍】,最近都被夸成什么样了,此等殊荣却被那崔家独占,潘远山心中确实有些不甘。

如果他们潘家也有女学,这些荣誉说不定就全是他潘家的了。

“父亲觉得如何?”

潘妤一直在观察潘远山的神情,饵已经撒出去了,就怕他不咬钩。

潘远山按下略感兴奋的心情,不露声色的干咳一声,对潘妤淡淡回了句:

“此事非同小可,还得从长计议。”

潘妤知道这件事不能崔,崔了反而会让潘远山警惕,将手中茶杯放下:

“是,女儿只是随口一提,最终还得靠父亲抉择。”

潘远山捻须颔首,潘妤起身告辞:

“时辰不早,女儿再去给娆妹妹上柱香,就直接回宫了,父亲莫要忧愁,务必保重身体。”

说完客套话,潘远山将潘妤送到门口,看着她往潘娆的灵堂方向去后,才急急返身,将书房门紧紧关上,坐到书案前,认真考虑起开设女学之事。

**

潘妤再次回到灵堂,灵堂内只有平时和潘旸在,竟比她刚才前之前还要萧条。

平氏和潘旸没想到潘妤还会再来,赶忙起身行礼,潘妤虚扶了他们一把:

“不必多礼。我是来问问,娆儿走时的细节,实在太突然了。”

平氏和潘旸对望一眼,平氏有些冷漠,似乎并不想耗费精力与潘妤说话,潘旸见状,告了声罪,便将平氏扶回灵堂一角的蒲团上坐好,他自己领着潘妤去到廊下隐蔽处说话。

“先谢过娘娘关怀,您别怪我阿娘,毕竟让妹妹丧命的毒是宫中下的,娘娘您在宫中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若是您听到了,好歹提醒一二,妹妹或许还有活命机会。”

潘旸将平氏对潘妤的态度解释了一番,潘妤表示理解:

“若我知晓又岂有不阻拦的道理,我也是今日归家吊唁才从父亲口中得知真相。你与我细说,来的是宫中哪位内侍?”

潘旸说:

“来的内侍姓罗,具体姓名不知道,他只说太后赐了妹妹避子汤,还将缘由细细分说,态度很是和蔼,我们丝毫不曾怀疑,眼睁睁的看着妹妹把药喝了下去,然后……”

潘旸叹息,潘妤仔细回忆长乐宫中有没有个姓罗的内侍,又问:

“事发之后,父亲就没想过去宫中讨个说法吗?”

潘妤冷哼,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哼,父亲得知送毒是太后的意思时,第一反应是怕妹妹连累了他,怎么可能为妹妹讨说法!”

潘妤再一次领教了潘远山的冷漠无情:

“可知中的什么毒?药碗还在吗?”

潘旸摇头:

“不知具体是什么,左不过砒霜之类的吧,娆儿从喝下到毒发,不过短短几息,药碗被那姓罗的内侍收走了,不过妹妹喝药时,大概嫌苦,泼洒了一些在衣领上……”

潘妤说:“衣领何在?”

潘旸问:“娘娘要那个做什么?想替妹妹伸冤吗?”

潘妤说:“你太高看我了,太后赐的毒,我如何伸冤,不过是想查个清楚,让妹妹走得明白些。”

潘旸有些失望,但也未强求,让潘妤稍等片刻,他去到后院,将潘娆生前血衣取了过来,看着前襟斑驳的血迹,潘妤不忍的闭上双眼。

“毒洒在衣领这一块,需要单独剪下来吗?”潘旸指了指衣领处有些泛黄的污渍。

潘妤摇头,从潘旸手中接过血衣,心头压抑至极。

**

回到宫中,潘妤将血衣放好后,便直接去了长乐宫。

长乐宫内一派喜气洋洋,宫人们手托红盘进进出出,红盘上摆放着各色奇珍异宝,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笑。

刚从潘娆死气沉沉的灵堂回来,潘妤觉得长乐宫的喜气有些刺眼。

她兀自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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