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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今日也是赶巧了,便由朕亲自来为两家断一断这公案,不知可好?”
魏铎开口,一句顶百句。
潘远山想拒绝来着,但崔昭没给他这个机会,魏铎语毕时立刻谢恩,直接断了潘远山的念想。
*
一刻钟后,仍旧是寿安堂堂屋内。
魏铎和潘妤坐于上首,听那四名侍婢说崔氏如何苛待她们,她们如何挟私报复,将锅主动背到身上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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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说话时,魏铎凑到潘妤耳旁,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问:
“你母亲身边伺候的,为何不是崔家的人?”
一般世家妇嫁人后,身边用的都是从娘家带来的陪房,除非是娘家不济无人帮衬,才会用夫家的仆从。
潘妤也凑到魏铎耳旁回了句:
“太夫人故意为之。”
崔氏刚嫁过来时,身边和院子里用的都是崔家的人。
陈氏发现有崔家忠仆在,她在崔氏面前显不出威风,便以崔家仆人妨她为由,要崔氏把崔家的人打发去别处做事,否则就是存心害她,是不孝。
崔氏当然知道陈氏在胡搅蛮缠,但她既嫁过来,便想着好好过日子,夫家总因为崔家仆从的事与她争吵也不是个事儿,便退了这步,把崔家的人安排去外院,身边伺候的都是由陈氏另外安排过来的人。
“陛下,事情就是如此,都是这些贱婢存心不良,害了夫人,臣这便命人将她们打死,绝不姑息。”潘远山说完便要唤人进来,被魏铎拦住:
“慢着。”
潘远山蹙眉应声,不住看向潘妤,希望潘妤能接收到他的信号,把想要管闲事的陛下给劝住,最好直接劝回宫。
只要他们不插手,潘远山自问能从这件事中全身而退。
但潘妤此时的心神仿佛都扑在崔氏身上,一眼都没往潘远山这便瞥。
“这些婢女如此作恶,她们家人还在府中吗?”魏铎问。
潘远山冷汗涔涔:
“陛下放心,处决她们后,她们的家人臣也会尽数赶走,绝不让夫人身边留有后患。”
四名婢女暗中交流了下眼神,似乎对潘远山所言并不惧怕,只因她们这两日已经被千叮万嘱,不管主家对她们做什么处罚,都只是做个样子,反正真正行刑之人都出自潘家,悄悄放她们活命不成问题。
只要她们帮主子背下了口锅,事后不仅她们,连家人也能得到丰厚的赏赐。
“不用赶,把与她们相关的家人一个不落全都带上来。”魏铎大手一挥,直接下令。
潘远山当场愣住:“啊?”
魏铎面色一沉,语气渐冷:“怎么?潘相没听清?”
潘远山硬着头皮发问:“听清了,但不知陛下是何用意?”
“潘相知道的,朕出身行伍,是个粗人,不会断什么家务事,但我军中有一条律法,叫做‘连坐’。”
魏铎笑容不达眼底,令人望而生畏:
“她们身为家中一员,胆敢暗害主母,便是置家人生死于不顾,既如此,杀她们一个哪够,自然要将她们全家老小都叫过来,当着朕的面*一并处决。”
语毕,四个侍婢脸色大变,还没等潘远山回答,就连连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娘娘饶命。”
潘远山也赶忙劝说:“陛下此举怕是不妥吧,这,这,说到底都是臣的家事……”
魏铎冷下面孔,周身萦绕的帝王之气炽盛灼人:
“你的家事,朕管不得?”
潘远山被压得大气不敢喘:“管,管得。”
他刚才差点忘了,魏家不是楚家,魏家的皇帝杀伐果决,他有兵力在手,天下何事他管不得。
跪得太快,魏铎觉得无趣,对随行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便抽刀向四个侍婢走去,眼看要动真格的,侍婢们顿时就慌了,哪怕她们被崔家的人审问时都没怕过,因为知道主家保得住她们,所以有恃无恐。
可现在皇帝亲自出面,主家连自己都快保不住了,更别说她们。
为主家办事背锅得赏银自然能行,可真要她们搭上全家的命却不行。
于是,侍卫还没走近,四个侍婢就抢先招供:
“陛下饶命,不是我们陷害夫人,是受人指使,就是……”
“是平氏!”
不等侍婢们说完,进门后始终沉默的陈氏骤然开口。
“启禀陛下,今日之事皆为平氏指使,她暗中挑唆,欺瞒于我,我也是受人蒙蔽才犯下大错。”
陈氏一边陈述一边跪地认罪,说完又向崔氏磕了个头:
“云清,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不该轻信平氏的花言巧语,你看在往昔情分上,原谅老太婆我糊涂,今后咱们一家好好过日子,就别再计较了。”
陈氏着重强调‘一家人’,提醒崔氏见好就收,莫把事做绝,毕竟今后还是要一起过日子的。
崔氏唇角翕动,怒目以对:
“太夫人以为将一切都推到平姨娘身上就能解决了?”
陈氏故作憔悴忧虑:
“那娘娘还想如何,但说无妨,老身拼死也会叫娘娘满意的。”
潘远山也在此时附和:“我竟不知那平氏包藏祸心,陛下娘娘且放心,臣定对她严惩不贷!”
陈氏和潘远山的无赖和无耻刷新了潘妤的认知,刚想继续与他们掰扯,却见崔氏忽的站起身。
她先对魏铎和潘妤行了一礼,而后挺直背脊,端庄如兰道:
“孰是孰非,我已不愿分辨。唯有一愿,请陛下与娘娘见证。”
魏铎不解,看向潘妤,潘妤也是一头雾水。
就听崔氏朗声说道:“我要和离。”
第44章 (加个更)和离了。……
‘我要和离’四个字,简单却震撼。
不仅让陈氏和潘远山没想到,就连潘妤和魏铎也愣住了。
不过潘妤和魏铎的愣住不太一样,潘妤是突然被欣慰的感觉冲到了,魏铎是惊讶,他是来替潘妤母亲撑腰的,并非逼她和离来着。
要是一出场就把她父母给劝离了,潘妤今后不会怨他吧?
魏铎悄悄用眼角余光瞥了瞥身旁之人,正好看到她快要压不住的嘴角……
行叭,应该不会怨了。
“云清,你可想清楚了?”
崔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这么多年了,终于想通了。
崔氏此刻心中前所未有的坚定:“想清楚了。”
她少时丧父,看着母亲独自支撑门庭,就总想为她做点什么,她以为自己嫁到潘家,能让母亲肩上的担子轻一些。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隐忍退让,可以说是言听计从,长子在外被人诓骗由高处坠落,他们说是意外;次女在淮南难产而亡,他们也说是意外;次女尸骨未寒,潘家就把她的三女再嫁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