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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谢谢。”
如果不是为了帮她挡那一下,贺清辞不会被溅到。眼下手背是冲干净了,但衬衫和西装的袖口都还脏着。
“要不,咱们就吃到这里?”
“饱了?”
喻橙其实差不多了,她原本就和梁觅已经吃了好一会儿。
她点头。
贺清辞:“行。”
“不过秦小姐和……”
“他们已经走了。”
“啊?”
贺清辞刚刚在洗手间得时候就收到了秦颂宜的消息,说她还要去老宅送东西,去晚了会打扰爷爷休息,就先和贺清随撤了。
很完美的理由。
那点“故意”的小心思真当他看不出来么?
贺清辞看了眼腕表,“我送你回去。”
“啊……不用,外面走一百多米就是地铁,我坐……”
“顺路。”
“哦。”
*
火锅店距离喻橙住的地方不远,地铁也就统共三站。喻橙在车上接了个电话,是外公打来的。外公说京北最近要变天,叮嘱她一定要多加衣服,照顾好自己。
喻橙挂断电话,听贺清辞问:“你和你外公的感情很好?”
“抱歉,不是故意偷听。”他又补了一句。
“啊?没关系。”喻橙点头,“是很好,我是我外公带大的。”
提到外公,她眼底带着温和柔软的笑意。
“那我和你差不多。”
“贺总,你……”
“我是爷爷一手带大的。”
喻橙想到白天在贺清辞办公室听到的那通电话。
难怪他说他父亲并没怎么教过他。
片刻,车子驶进老旧的小区,车窗外被零星雨滴打湿。
降温的前兆。
贺清辞将车子停在单元门口,又从储物箱里拿出一把雨伞。
喻橙:“不用,几步路,我跑过去就好。”
贺清辞却坚持。
喻橙不得不接过雨伞,“那谢谢,我明天带到公司还您。”
“几楼?”
“嗯?”后知后觉,喻橙报了个数,“503。”
“好。下次你再喝醉,我就知道把人送哪儿了。”
“……”喻橙微窘,垂眼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那我下车了,今晚……谢谢您。”
“不用。”车子里亮着软黄的灯,贺清辞话停一息,“周末愉快。”
“周末……愉快。”
喻橙下车,将黑色的折叠伞撑开,走了几步,又忽然转过身朝贺清辞挥挥手。
隔着前挡风玻璃,贺清辞冲她点头。喻橙恍惚看到了他眼底淡淡的笑意。
贺清辞迟迟没有离开,看着喻橙进了单元门,抬手熄灭引擎。
他不着急回去,想要一个人安静会儿。
有些事情没太想清楚。
他需要一点时间,理一下。
半晌,贺清辞降下车窗,夜风卷着小雨飘进来,五楼那一片屋子的灯还黑着。
视线收回,余光瞥见一个发旧的小熊,躺在副驾驶的角落里
是喻橙的钥匙扣。
贺清辞俯身捡起来,依稀记得,六年前这个钥匙扣她就随身带着。
可见是很重要的东西。
柔软的小熊被握住,片刻,贺清辞推开车门,大步朝单元门走去。
第14章 将她带回家。
喻橙站在玄关收伞的时候,隔壁室友的房间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继而是男人歇斯底里的谩骂声。
“你他妈的不是说能拿钱回来?怎么又说没有了?”
“没钱?没钱你可以去卖啊!”
嗵的一声,伴着女人的哭叫声,房间的门被拉开。
客厅昏暗,室友披头散发地跑出来,额角还挂着血。
“喻橙,喻橙,救我!”
男人随即跟出来,阴鸷的眼底瞳光涣散,神志像是出了问题,手里还举着一个啤酒瓶。
“贱.人,你他妈给老子回来!”
喻橙反手就去开门,可身边的室友却一把将她推向屋内,自己先跑了出去。
喻橙一个踉跄,再转身已经来不及,男人高高举起酒瓶朝她砸过来,喻橙本能抓紧雨伞去挡。
酒瓶敲在伞柄上,发出脆裂的响声,碎玻璃四溅,雨伞被掼在地上,汩汩酒液淌了一地。
“拿不回来钱,看老子不弄死你!”
碎了半边的酒瓶就这样蛮横地朝喻橙扎过来,她下意识用手臂护住头
,想象中锐器刺破皮肤的剧痛没有传来,她被人扣住手臂直直往身后带去。
余光里一道高大的暗影越过她,抬脚就朝男人的腹部狠狠踹去。
咚——
瞳光涣散的男人撞在客厅的柜式空调上,就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贴着空调箱软趴趴地滑坐在地上。
贺清辞转过身,喻橙像是还没有从这样的惊变里缓过神,乌黑的眼底聚着惊恐,她蜷缩在门角,捉着手臂的细白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
“喻橙。”
贺清辞轻声唤她的名字,半蹲下来,喻橙缓缓抬起来,纤长的眼睫上还沾着潮湿泪光。
下一刻,她不管不顾,直直扑进贺清辞怀里。因为力道太大,贺清辞身形微晃,还是将人稳稳接住。
脖颈间被女孩子温热的呼吸涂染,继而是微凉的眼泪。
揽在喻橙身侧的手臂微僵一瞬,缓缓将人抱紧,在她后背轻拍着。
“没事了。”
“我在。”
*
深夜,派出所灯火通明。
办案的民警已经做完笔录,意欲行凶的人被暂时拘留,一并被扣下的还有喻橙的那个室友。
喻橙安静地坐在休息区冰凉的椅子上,身上拢着件长款的黑色男士大衣。
她外套上沾着大片的酒污,贺清辞报警之后就从车里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饶是如此,米白的毛衣还是被溅到了一些,耳边的碎发散开,脸色也白。
整个人瞧着很狼狈。
贺清辞拎着一个牛皮纸袋走过来,里面装着刚刚司机送来的热牛奶。喻橙神情木讷地接过来,将杯子捧在手心里取暖。
她不饿,只是后怕。
脑子里很乱,却没有什么思考的能力。只恍惚在想,如果今晚,贺清辞没有出现怎么办。
一旁的民警正在整理从出租房带回来的各种东西,包括那把被弄坏了的伞。伞柄已经弯折,伞面也被划破了。
喻橙后知后觉想起,这是贺清辞给她的伞。
一把,救了她命的伞。
喻橙转过头,看身边安静的男人。十一月的京北,入夜的温度直逼零下,贺清辞身上穿着单薄的西装外套,喻橙下意识就去扯自己身上的大衣。
“穿好。”贺清辞按住她的手。
“可是你……”
“我不冷。”
可覆在她手背上的手明明很凉。
贺清辞重新将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