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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顿住。

恰好刘阿诗也抬起头来瞧见了她,怒火朝天的步伐猛然滞住。

空气凝固。

水龙头哗啦啦地冲洗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和镶满晶钻的美甲。

不比她的精致耀眼,刘阿诗素颜朝天,穿着普通格子衫牛仔裤,焦灼的目光在几秒后几欲喷出火来。

“你怎么在这里?!”刘阿诗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尖锐,夹杂着痛苦的愤怒,悉数朝她发泄而来:“我不就是抢了你一个角色么!”

奉颐透过镜子看清了刘阿诗又红又湿的眼眶,继而面色无澜地甩甩手上的水渍,抽出旁边墙上的吸水纸,擦了擦手。

“我当时都跟你说了那是不得已!我很需要这个角色,也都跟你道过歉了!”

“谁不需要?”奉颐目光陡然凌厉,转过身冷道:“这世界就你一个人生活困难,就你能胜任这个工作?”

刘阿诗害她陷入窘境,她咽不下这口气,后来搅黄刘阿诗的工作,两个人一来二去也算是扯平。

奉颐不明白这一出又是在闹什么?

莫非是自己将生活的不顺心发泄在她的身上了么?

这个问题很快就在下一秒验证。

“是不是你!”刘阿诗思定后,忽然走上前,恶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是不是你写的举报信!”

奉颐被推到身后的盥洗台,趔趄了一下。等到稳住身子后,莫名笑了,那一笑格外挑衅:“是我,那怎么了?”

“……不要脸!”

奉颐也压根不惯着她:“是不要了,给你吧,正好你没有。”

“你!”

刘阿诗被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脸颊涨红,那眼神凶狠得仿佛要吃人一般死死瞪住她。

刘阿诗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疯狂叫嚣了。

一连串的铃声就像催命的符纸,将人的神经狠狠割扯,反复折磨。

奉颐见过很多生活不如意的人,他们大多易怒易暴躁,在人群中如同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会爆炸,那冲击波会裹挟着碎片殃及旁人。

所以当刘阿诗那一挎包狠狠挥过来砸在她脸上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意外。

脑袋嗡嗡作响,世界天旋地转。

她踉跄地半扶在盥洗台上,后背与侧脸又承受了刘阿诗好几下的闷砸。

刘阿诗还在谩骂,形象早已经撕裂,不似第一次见面时伪装的那样活泼开朗。

洗手间外渐渐汇聚了人,不论男女都在往里张望,议论纷纷。

奉颐缓缓站直了身体,莫名其妙地想起自己曾经上学时,似乎从没受过任何窝囊气。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上大学时。

那时候她谈过几任男友,但大都无疾而终。

其中有一个她印象最深刻。

那个男生脾气特别好,平时对谁都笑眯眯,看上去和和气气特别好说话,但骨子里藏着柔。她当时就觉得这男孩子相处舒服,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想过太多。

是后来才发现一个问题——这样的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其实特别容易招人欺负。

他有个死对头。

那天死对头趁着奉颐这个女友在时故意找他茬,下了他面子,说了挺多过分的话。那人人品不行,看轻她前任,连带着将她也轻贱薄待。

冲突起于那句——“唉,你女朋友是不是处?不是那可就忒窝囊了!”

这样的羞辱没多少人能顶住,她的那位前任自然也忍无可忍。

只是可惜,他原来要吼出的那一嗓子,下一刻便因为被对方怒推在地而瞬间哑火。

奉颐在不远处亲眼瞧着他那一声怒吼熄灭,眼中怯弱顿起,前一秒汹汹气势烟消云散,脸部也迅速浮起一层不明所以的绛红。

接着,他被那群人按倒在地。

身板不够结实的男生,几乎空有一副皮囊,被人摁着如同一只徒劳挣扎的鸡崽。

是她出的手。

从始至终奉颐都未说一句话,在旁静静抽完最后一口烟后随手摁灭在垃圾桶顶,然后缓缓吐出。

在雾散的最后一秒,操过一旁的椅子,朝着为首那人狠狠地砸过去!

心狠的人下手的时候也从来干脆利落毫不留情。有时候打架靠的就是那股子谁更豁得出去的狠劲儿与疯劲儿。

当时她就抓着物件往死里砸,砸得那人第一下便晕头转向倒在地上,她不放过他,又朝着那人连砸猛砸好几下,直到将那男生砸得彻底昏死过去。

一群欺软怕硬的男生骨子里其实也最没种。

看着对方瘦瘦的一女生,浑身散着冷漠与狠厉,仿佛一个面对生死早已麻木的杀人重犯——若动起手来,是真敢对他们下死手。

就那么几下。

奉颐再抬头时整个大厅鸦雀无声,一行人早已惊怔在那里。她发丝几许凌乱,寥落在颊边,面无表情扔了半散架的椅子,走上去扶起那位前任。

离开前还不忘一脚踹开挡路的椅子。

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架打赢了,但后来两人就分了手。

奉颐没办法接受一个拳头都欺到自己跟前也不敢还手的男人。

相较当年,这些年脾气倒是收敛了许多,在一次次的磨炼里迅速成长,慢慢地,竟也懂得了隐忍。

她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规矩,许多时候宁可忍一时风平浪静,也不愿多生事端,替自己招来口舌是非。

可如今走出校园,却发现这个社会的贱人更多,且大都贱得离谱。

她给常师新发了一条消息:【在洗手间】

发完消息后,手机揣回兜里。

然后转过身,毫不犹豫,毫无情绪——

啪!

一个响亮利落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刘阿诗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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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警局。

赵怀钧急匆匆地赶到时,正好看见舒魏搂着武邈在哄。

武邈一个人闷声坐在旁边不理人,舒魏哄得极不耐烦,好似下一秒一巴掌就能抡在武邈脸上。

这俩活宝祖宗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

以往都是甘晓苒收拾烂摊子,今儿是他正好在上海,这桩倒霉事儿便只能落在他头上。

两个人闹到警局的原因也挺离谱。

起因是武邈实在看不惯舒魏那男朋友,那天跟人吃饭的时候,桌上有个该投行的人,一打听,正好是那男的顶级上司,于是顺手就给人家那工作下了。舒魏知道后自然不服气,大闹一通,闹得舒家人也知道了。

舒爷爷没想到自家孙女为了这么个男的竟然已经如此疯魔,气得当场摔碎了一只上好的青花瓷杯子,第二天直接派人把舒魏流放去伦敦。

武邈一听,感觉舒魏跟那个男的没戏了,乐坏了,自告奋勇地说要“押解”舒魏去伦敦,结果两个人在机场大打出手,最后还是武邈哭着给他打电话,说自己被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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