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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隐若现,尽是对权力地位的渴望。
可惜这圈子里多的是这样的人,没什么特别。
真正打动常师新的,只有那一点——她太像金宥利了。
但她们相似,又不大相似。
金宥利是个世故且没原则的女人,所以即使专业能力不够,照样能节节高升。
而奉颐较之金宥利,城府更甚,野心更甚,也许实力亦更甚。
她一定可以比金宥利走得更高更远。
两人是头一次见面,常师新却不是爱客套的人,抬了个下巴算是打过招呼,直接问道:“喝什么?”
“美式。”
常师新目光随着她一起落座,目光略有嫌弃地在她衣服上转了一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挺落魄的。”
“……”
生活不如意,刻薄得要死。
奉颐抬眼,静静看着他。
常师新自知有错,举手投降,转移话题:“不是独立演员么?”
奉颐重新收拾心情:“有个合作伙伴也许更好一点。”
“找好了?”
“没呢。”她说:“等个有缘人。”
“哦?”常师新兴趣盎然地问道:“哪种算有缘人?”
“经纪人?最好是妻离子散,三十来岁还浑浑噩噩一事无成的。”
这是专程戳人心窝子的话。
常师新果然脸色一变,冷笑:“奉小姐眼光挺独特。”
她毫不客气:“一向如此。”
“那又何必找我?”常师新说:“三十岁一事无成的人,又能扶得起什么刘阿斗?”
含沙射影,语气够呛,看样子是气着了。
奉颐盯了他半晌,发觉对方这脾气还真是如传闻中一般又臭又轴。
她想法忽然有些松动,这种人,一张口全场得罪了个遍,能带好团队么?
都是利索人,谈不拢也懒得废话。
奉颐拧眉想了又想,干脆起身就走。
没走几步,身后意料之中地响起一道声音:
“不如你说说,我凭什么选你?”
她停住。
这是刻薄男人变相的服软求和。
奉颐勾唇笑了一下,赌对了。
她没说话,气氛一时安静。
枝头落下几许孤寂。
她能感知对方莫名的针对,也更能算准常师新同样想靠她翻盘的不甘之心。
但有一点他说得没错:她的确落魄,他也的确一事无成。
这样一想,心头被激起的火慢慢熄灭。
能好好谈,思绪便重新回到常师新抛出来的那个问题。
可奉颐却不合时宜地想起多年前扬州那场大雪。
同北京昨日的雪没什么分别,那么冷的天,迎面吹来的风浸透衣服,冻得她手脚冰凉。她奔在扬州街上,哭着跑了一路,灌了风的嗓子干裂嘶哑得喊不出话,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快到了,快到了……快点,再快点……
奉颐,再跑快点。
火气已全消,她沉默着低头半晌,再抬头时,雾气弥漫的眼眸闪过一缕轻寒笑意。
“因为我们是一路人。”
“因为我们都在渴望一个机会。”
从阴暗之中滋生成长的人,仿佛具备天生的逆骨。
“因为,你想在人前争口气……”
她转过身,透过昏沉的夜,眼中闪烁着明灭交织的光——
“而我想红。”
【作者有话说】
领导型女主
希望你们会喜欢[比心]
第6章
◎他与这冬夜一样◎
奉颐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个执念。
那个时候西烛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
「熙熙,我想要李蒙禧的签名,你以后能不能替我要个签名?」
每次听见这样的话,她总会仰头望天,然后玩笑似的反驳西烛:“那我得混多好,才够得上李蒙禧啊?”
一定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要是不行,老娘就替你睡出来!
西烛总这样说,说的时候举首奋臂,好似当真要为她鞍前马后铺前程路。
她不认同西烛的悲观与自暴自弃,但她理解她这样疯狂迷恋李蒙禧的原因。
李蒙禧有一部电影便贡献了一幕足以载入影史的经典镜头——受重组家庭所累,年少时被继父轻贱侵犯而错轨一生的男人最后被打倒在茅屋,破落的门被推开,镜头缓缓拉进,男人的脸也随之清晰:一道正侧光打在男人脸上,将硬朗的轮廓分割为阴阳两半。
“吴村的路,又修好了哩。”
路过的人议论纷纷。
路修好了,继父就要过来了,就像故事开始的那年一样。
人声消匿,门缝之外是大雪的天儿。男人盯着大雪,冷不丁一下,直视起镜头。他皮笑肉不笑地发出两声怪笑,眼底悲怆顿涌,无数遗憾与痛恨疯狂淹没屏幕前的观众,叫人头皮一麻,肃然起敬。
西烛看得泪流到天明,第二天旭日东升时,她宣布自己爱上了这个叫做李蒙禧的男演员。
至今犹记得那一年她送了西烛一套李蒙禧代言的整套同款周边,西烛预料之中惊喜到放声尖叫,说太棒了熙熙,我爱死你了!求求你,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以后一定一定要去找李蒙禧!你一定要跟他合作一次!!
她没那心思,开口推辞,谁知西烛没说几句又是往日那样自轻自贱的话。
她剜了西烛一眼,说我送你礼物不是为了让你替我铺路,要是这样,那我不送你了,你还给我!
说完便去抢,西烛自然不肯,转头蹬蹬两步冲上公交车。上车后西烛哗啦一下大开了车窗,探出头继续跟她搭话:
“熙熙你真不稀罕这个?”
奉颐轻嗯,说:“我讨厌他们。”
她说的是自己的母亲秦净秋,还有她的音乐专业课老师张乘舟。
西烛想了想,又问:“那为了我也不可以吗?”
那时候奉颐也很认真想了想:“应该可以。”
上车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完毕,公交车开始缓缓启动。
窗边的姑娘发丝随风扬起,听见这话后嘴边瞬间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然后西烛一边挥舞着手上的明信片,一边对这天空大声欢呼:
「奉颐——奉颐!这个名字一定会火遍大江南北的——!」
车渐渐走远,欢愉的笑音也渐渐弥散在马路。
她忘了,那天其实是阴天。
而她记忆如此深刻,因为那是她从记事起便鲜少接触到的鲜活生命力。
可惜如今两人分隔两地,时光飞逝,好像很少再听西烛提及李蒙禧。
晚间的咖啡厅已经没多少人。
奉颐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准备告辞回到片场。
常师新特意在她临走前多问了句:“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她脚步微顿,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