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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每一次来,陛下都只是和她说说闲话喝喝茶,坐坐就走。而在那最初的几次之后,连说话喝茶都没有了,陛下夜里再没走进过她的清宁宫半步。
陛下怎可能这时候来呢,就是白日里,陛下也很少来的。谢淑妃以为自己都忧愁地出现幻听了,仍坐在膳桌前,低下头去,就要喝汤时,却被秋婵猛地抓住了手,“娘娘”,秋婵仰着脸急切地对她道,“娘娘,陛下来了,您快去接驾啊!”
谢淑妃一怔,继而欢喜地无法自抑,差点将鸡汤泼在了衣上。幸而秋婵眼疾手快将碗捧稳,谢淑妃无需去后殿换衣,匆匆起身,略整衣容,就要出殿迎驾时,见皇帝已经跨过门槛,走进殿中。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谢淑妃连忙向皇帝行礼。
“平身”,皇帝朝殿内扫了一眼,“在用晚膳?”
“还未动筷”,谢淑妃起身走到皇帝身边,学着像徐丽妃往日那般,主动些道,“陛下可有用膳?若是未用,若陛下不嫌弃,请在臣妾这里用一些,臣妾为陛下把盏布菜。”
皇帝就在膳桌旁坐了,又对想要帮他斟酒的谢淑妃道:“不用了,你也坐下用膳。”
“是。”谢淑妃应了一声,想在皇帝对面坐下时,见秋婵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往皇帝身边坐。
礼仪上,无皇帝允许,她是不可主动如此的。谢淑妃犹豫片刻,对自身前景的忧虑终是越过了礼仪那条线,她一边忐忑一边怀着期待地坐在了陛下身边,见陛下不但对此并无不悦,还主动夹了一筷菜给她。
谢淑妃心中喜不自禁,秋婵等清宁宫宫人在旁侍立看着,自然也都很高兴。清宁宫上下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独陈祯暗感触目心惊,陛下这会儿不对劲,很不对劲。
用膳时,谢淑妃也不停地为陛下夹菜,但陛下并不怎么动筷,只是喝酒,饮了两杯后,说道:“这酒太清淡了,你宫里有没有玉琼浆?”
玉琼浆是进贡的烈酒,谢淑妃从前被赐过两坛,她酒量不好,喝不得烈酒,这两坛玉琼浆在她宫中从没被开封过。
“臣妾宫里有”,谢淑妃回答陛下后,忙让清宁宫宫人拿酒壶去斟取玉琼浆,在酒斟来后,她亲自为陛下倒了一杯,并道,“陛下慢饮。”
陛下却饮得很快,几乎是将一杯烈酒仰喉一饮而尽,随后又自斟了满满一杯。谢淑妃关心地道:“陛下,这酒烈,多饮伤身,还是慢些喝、少喝些吧。”
陛下说了声“好”,像是接受了她的关怀,但还是一杯接一杯地饮这烈酒,似是不怕大醉,或就是想要一场酩酊大醉。
谢淑妃从前没见陛下这般过,本因陛下到来蕴着欢喜的心,这时候也不由浮起些微疑虑与不安,她正有点忐忑时,忽听陛下说道:“朕今晚留在这里。”
谢淑妃立即双颊绯红,胸腔中涌溢的羞涩欢喜,霎时将那点子疑虑不安冲得无影无踪,“是”,谢淑妃轻轻地应了一声,衔着无限的女子柔情。
第16章
◎他的身体只对慕晚有感觉。◎
膳毕沐浴后,衣着清凉的谢淑妃被宫人扶送往寝殿。此情此景,仿佛是她三年前刚入宫时初次侍君,她在沐浴熏香后被送到了天子的寝殿,宫人说陛下正批看奏折,处理完朝事就会过来了。
她坐在御榻边缘,在重重轻纱帷帐后,羞涩地等待陛下到来。陛下,也是她的表兄,她年纪尚幼时,就认识他,母亲私下同她说,她将来有可能会成为表兄的妃嫔甚至皇后,遂从小时候起,她就将表兄视为未来的夫君。
表兄似乎也是喜欢她的,不然不会为她同太皇太后争取,将她封为了四妃之首的淑妃。她羞涩且欢喜地在御榻边等待从小认定的夫君,却最终空等了一夜,独自坐到天明。
她以为那次只是一次意外,是陛下那晚朝事繁忙不得空闲,然而此后的三年,陛下对她,似乎总无空闲。可是今晚,陛下却主动过来并要歇在这里,这是三年来的第一次,也应是她真正的第一次。
宫人放下帷幔后,皆退出了寝殿,谢淑妃衔着羞涩,缓缓走向坐在榻边的陛下。陛下晚膳时饮酒太多,即使沐浴更衣过,身上犹有浓冽的酒气,他这会儿手扶着头,不知是因饮酒过多头疼,还是已经醉得将睡。
“陛下……”谢淑妃柔柔地唤了一声,见陛下未睡,抬眼向她看来。谢淑妃看不懂陛下的眼神,只是羞涩低头,听陛下说“过来”,就依言走近前去,安静地坐在陛下身边。
不知是她紧张得分不清时间流逝,还是时间真的过去许久,谢淑妃感觉自己坐下好长时间,她身边的陛下都没有任何动作。谢淑妃手拧着衣角,忍不住要说话时,陛下忽地起身,将榻边的两盏灯都吹熄了。
不可视物的漆黑中,此前从未碰过她的陛下,双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肩头。谢淑妃感觉陛下的手有点僵硬颤抖,她还不知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时,陛下突然又松开了双手。
谢淑妃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听黑暗里陛下衣裳振风,脚步声急快,越走越远。她怔怔地独自坐在黑暗里,沉默许久,忽地抬手捂住嘴唇,隐忍地哭了起来。
这一晚上,清宁宫宫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在伺候陛下和淑妃进入寝殿后,侍守在殿外的大宫女秋婵,面上犹有笑意,想着淑妃主子总算是苦尽甘来,以后再也不用为这事忧心了。
同侍守在殿外的,还有御前总管陈祯,他瞥看着秋婵唇角的微笑,想清宁宫这些人哪里知道陛下在来这儿前去了哪里,又是为什么突然要留宿清宁宫中。
其实陈祯也不清楚陛下为何在离了梧桐院后,要一反常态地歇在淑妃宫中,但他凭直觉判断,今晚这事不会就这样简单结束。果然,才大概两盏茶时间,陛下就突然从寝殿里走了出来,径要离开淑妃宫中。
陈祯顾不得去看秋婵等人大惊失色的神情,急忙挽着拂尘跟在陛下身后。陛下像是在幽夜里无主的魂,一声不吭地在宫阙夜色中游荡,漫无目的地在憧憧阴影中走了许久许久后,竟又走回了梧桐院前。
夜风阵阵,能听见院内梧桐叶在风中轻轻的沙声。皇帝沉默地站在门扉前,想自己今晚从这儿离开时,原想着不可再来这里,不可再靠近慕晚,哪怕是只把她当药引看看,单见见面、说说话也不行,今晚他险些失控的心念,也险些毁了他和谢疏临的多年情义。
从这儿离开时,他原已打算永不再来,他去了淑妃宫中,他想要找到除慕晚之外的治疗隐疾的办法,以坚定自己永不再见慕晚的决心。
他几乎是通过欺哄自己的办法,给自己灌酒以激催身体的欲|望,再通过黑暗以激催心理上的欲|望,他想找回那种欲念,在黑暗的绣室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