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8
的大气层,靠近负责入境安检的天上空港。
外围的埃尔瑟兰天寒地冻、冬雪飘零。
星舰抵达圣地一号岛的瞬间,却忽而风和日丽、春暖花开。
有那么一个瞬间,诺厄忽然想起来,似乎就在十年以前,十八岁的他也是在这样的对比分明的天气里,跟在老师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圣地的中心,在老师的支持与帮助下,逐步学习、掌握与接手雄父所交付给他的属于维洛里亚雄虫的一切。
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而现在——
年轻的圣阁下平静地穿过错综复杂的道路,踏进了那个他曾在无数个日夜奔赴的园林。
庄园主宅房门大开,却不见侍虫们的身影。
诺厄微不可见地顿了顿。
下一秒,年轻的圣阁下便毫不犹豫地迈进了庭院。
考虑到身上不算整洁,诺厄想了想,转身进了隔间的更衣室,换了件更为舒适体面的衣服,又转道走进花园边上的茶室,轻车熟路地取出那套自己常用的茶具。
温壶、投茶,烧煮。
过滤三遍,倒入适量的牛奶和晶糖。 网?阯?f?a?B?u?页?i???μ???ě?n???0????⑤???????м
二十分钟后。
年轻的圣阁下捧着茶托,一步一步地走向会客厅,将茶杯递到对面的年长雄虫跟前。
而后他平静地,恭恭敬敬,一字一顿地叫出那个像是魔咒一般,在过去十多年里,曾无数次庇护他的年长雄虫的名字。
他轻声道:“老师,请喝茶。”
第60章
【60】
他们相对而坐。
会客厅没有开灯, 昏黄的光线让这个午后变得更加温柔。风吹过长廊,带来春天雨后特有的泥土混合着淡淡草木的清新味道。
萨维尔看着自己的学生。
日光浮动。
年轻的圣阁下微低着头,半张脸浸在光里。他的表情平静, 动作也很平静,像是某种寂静生长的植物, 在明暗交错的光影里静静矗立, 身形消瘦,眉目冷淡, 又透出几分矜持与沉郁。
时间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十五年前,他坐在他的面前, 低垂着眼, 乖乖地喊他“老师”。
十五年后,还是这样一个静谧的午后,年轻的圣阁下沉静地坐在那里, 态度如一、恭恭敬敬地为他沏了一杯茶, 认认真真地喊他——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ì????????ē?n?②????????????ō?м?则?为?屾?寨?站?点
“老师,喝茶。”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萨维尔想。
年长雄虫的眼里涌出些许怀念, 到底没有拒绝学生的好意, 从善如流地接过茶杯, 低头啜饮。
茶水裹挟着恰到好处的温度, 顺着喉咙流向腹腔。他闭着眼睛, 在熟悉的味道里咀嚼到一点淡淡的苦,像是初春未熟的青果, 在唇齿间经历了一整个夏天, 由苦到酸,又由酸到涩,直到下咽的瞬间, 才品出一点细若游丝的甜。
“星灵帝国市场开拓情况怎么样?”
“不太理想。”
诺厄实话实说:“文化差异太大,相比上个季度,这一季度的市场占比又有所回落。我们计划降低星灵分公司在高新科技领域的研发费用,下个季度的重心会进一步转向轻加工制品。”
不等老师询问,年轻的圣阁下又简单地报告了一番自己在工作上的各项近况。
从圣地说到公司,又谈起刚刚开幕的圣地巡礼。
仿佛他还是那个接受老师日常考校的学生。
“大家都很喜欢这一届的庆典活动,年轻虫们都玩得很开心。”想了想,又补充:“我还看到了莱西,他和柯林斯家的雌虫走到了一起,他们相处得还不错,等圣地巡礼结束,应该就能定下来了。”
“……”
萨维尔笑了一声,冷不丁开口道:“如果他知道这位柯林斯家的雌虫,原本就是我给他安排的雌君呢?”
“这取决于您想不想让他知道,不是吗?”
“你说得对。”萨维尔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谁也没有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阳光顺着窗台慢慢蜿蜒向桌角。萨维尔直起身体,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学生,眼底浮起一点浅浅的笑。
“什么时候猜到的?”
诺厄:“一开始。”
从遭遇那场意外的第一天开始。
只要确定了既得利益者,真相自然水落石出、一目了然。没有作为公司最高董事的雄虫默许,科斯塔家族不会轻易掀起对公司董事会席位继承法的反叛,而一旦明确了这一点,就能轻易将怀疑的虫选圈定在四位圣地出身的最高董事范围之内。
他自己、老师、唐恩·卡西雷尔,以及平民雄虫出身的伊戈尔·弗莱彻。
唐恩·卡西雷尔可以直接排除,作为公司创始虫的直系后裔,除非他本虫实在烂泥扶不上墙,雌虫们即使有心将其中一位雄虫董事拉下马取而代之,也不会蠢到在卡西雷尔家族的头上动土。
至于诺厄自己。
除非他和伊格里斯婚变内讧,又或者是意外从S级跌档到B级,被当做垫脚石踢出董事会的几率同样趋近于0。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两种可能——
要么是他的老师萨维尔·埃文斯联系其他雌虫,预备将伊戈尔·弗莱彻额拉下马;要么和真正和公司高层串通的其实是伊戈尔·弗莱彻,相对平庸的莱西·埃文斯,则是他们共同决定踢出局的虫选。
联系唐恩·卡西雷尔隐晦的暗示,和他从伊格里斯当初抓到的那位反叛军残党的拷问结果,答案俨然一目了然。
“是吗?”
萨维尔有些意外,随即了然:“你还是这么敏锐啊。”他感慨。又小幅度地挑了下眉,赶在圣阁下开口之前,轻笑着抱怨:“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说什么‘都是老师教得好’了吧?听起来怪嘲讽的。”
似乎没想到自己准备说的话会被对方先一步堵住,年轻的圣阁下呆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
稍显窘迫的目光却明明白白地证明:这就是他原本想说的话。
萨维尔:“……”
风吹动树叶哗啦啦的声音倏忽混进低低的、沉闷的笑声。
诺厄困惑地抬脸。
年长的雄虫止住笑,伸出手,动作很轻地揉了揉年轻雄虫的头发,像是感慨,又像是若有所思。
“你好像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萨维尔说:“或许,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
“是好事吗?”
“你觉得呢?”他的老师问。
诺厄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光脑,短讯息界面仍停留在他的雌君邀请他去二次约会的对话上。
“挺好的。”
像是察觉到了某些端倪,年长的雄虫微微放松,他稍稍垂眸,视线与诺厄平行,带着笑意的眼睛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