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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走到二人身边:“此事当真?”

他依然不信周集有这么大的胆子,往年朝廷拨钱修缮府衙,偷偷贪点也就罢了。可如今邺城是昭侯做主,这个书院更是他们这些冀州本地豪族一并资助监造,周集有多大的胆子敢在此事上钻空子?

“我昨日回府专门去翻了家中祖父留下的手札。”何赞给出了张抚不得不信的证据,“我家祖父乃桓帝时候负责监造宫殿的将作监,我何家正是靠祖父督造德阳殿发的家。”

这下不能不信了,人家祖父就是贪污宫室羡钱发家。

小贼往往比衙役更擅长找出同行。

“这事必须上报昭侯,老夫这就去找人,咱们联名上奏!”张抚二话不说就往外跑。

他家底是比何家厚些,可也经不起如此浪费。谁家的钱粮不是辛苦攒的?何况这回他们有理,必须上报!

二人身后,躺在地上的周集抬手喊冤,气若游丝:“……下官真没贪污……”

次日,州府之外,一群士人乌泱泱往州府涌,三里之外便被昭明卫发现。

“汝等何事?”昭明卫校尉厉喝,长剑已经出鞘。

“老夫来告状!”

“是啊,有人贪污……”

“昭侯必须为冀州百姓做主!”士人七嘴八舌,各个都怒不可遏。

士人你一句我一句,校尉听懂了他们不是来作乱,立刻把人留住,挨个搜完身后才放张抚何赞两个人进去禀告。

先一步禀告混乱情况的昭明卫已经抵达州府,报信士卒单膝跪地抱拳,声音还带着疾驰后的喘息:”禀主公,邺城士人聚众请命,现已堵在了州府街上!”

陈昭正与赵云讨论军中事务,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起身换上甲胄,心生纳闷:“怪哉,袁本初尸骨未寒时不闹,偏挑这大事已定的时节闹事……”

刚步入正堂,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就灵敏扑了过来,被赵云一把按在了地上。

“还请昭侯为冀州百姓做主。”何赞双手被赵云缚在背后,疼得呲牙,还不忘正事,就着疼痛,两行热泪顺颊流下。

“下官要状告监管书院营造的周集,那狗官贪污无能,有意拖延工期,实存亡昭侯之心!”

陈昭吃惊:“监造书院也能存亡我之心?” W?a?n?g?址?f?a?布?Y?e?ī????????ē?n?2????Ⅱ???????????

她是命此人去监造书院,不是去监造制造武备的天工营作坊吧?

何赞哭道:“今日周集敢把五千文一根的木柱作一万文用,明日他就敢把冀州卖给反贼!见小利而忘大义,此狗官应当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只看他痛哭流涕的样子,活脱脱是一位冒死也要上谏,为主公考虑的忠臣。

仿佛几月之前为了保住自己小命,把自己前任主公全家卖了,献城投降的人不叫何赞一样。

第155章

陈昭不禁对何赞升起了几分敬佩。

这是个扣帽子的好手啊,修个书院,竟然也能和造反联系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周集是在黄河修河道,挖出了什么独眼石人、刻着”莫道石人一只眼”的谶语呢。

陈昭示意赵云把何赞松开:“你说周集造反……哦,贪污,可有证据?”

修建书院本不是什么要紧事。昭明军这些年来四处兴修水利、整治农事,军中擅长土木工程的监造人才也有数十人。只是眼下昭明军的工曹史都被陈昭派往冀州各处,忙着灾后的紧急补救工程。比起这早一天晚一天都无妨的书院,自然是关乎百姓性命的水利农事更为紧要。

但周集虽不是她之嫡系,可她也曾看过此人生平记载,确认不是什么贪官污吏才派去修建书院。

陈昭不信,周集是汉臣时候不敢贪污东汉的钱,是袁绍臣子的时候不敢贪污袁绍的钱,现在成了她的臣子,能有胆子敢贪污她的钱。

听说过有人走在路上踢猫踹狗,没听说过有人敢钻进虎笼里面拔虎毛的。

何赞手忙脚乱地从袖中甩出昨日他打完人之后顺来的“证据”,又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卷帛书,帛书看上去有些年份了,边缘泛黄,还有几根毛糙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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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祖父在桓帝时期担任将作监,家学渊源,下官对这修缮营造之事,亦略有心得。”何赞眼皮都不扎一下就把自己亲爷爷给卖了。

反正昭侯要治罪也不能把他祖父从坟里挖出来鞭尸,可现在他流水一样花出去的钱粮可是实打实的东西!

“正殿木柱,记载需要一万五千文一根,可实则从木贩手中拿货,只需一万文。”何赞神色激动起来,唾沫横飞。

陈昭捻起两本簿册对比,点头:“周集所记下的木价亦是一万文。”

“可这一万文还是桓帝年间的行情!那时天下太平,从天子到富户都在大兴土木,能做梁柱的良木自然金贵。可如今民生凋敝,谁还修得起大宅?木商积压的木材都要生虫腐朽了,五千文就能买到的木料,这狗官竟多花一倍冤枉钱!”

何赞撕心裂肺,越想越是气恼,只后悔昨日没把周集当场打死。

“这等狗官,不知已浪费了多少钱财,这些都是……可都是民脂民膏。”

何赞啪嗒一声跪下,膝行至陈昭身前,抱住陈昭小腿就开始哭,泪如雨下。

“百姓过的苦啊,节衣缩食,就盼着孩子能早日入学。周集此獠上对不起昭侯信重,下对不起天下黎民,其罪万死!”

这浪费的可都是他们的钱,他在家里盯着空荡荡的库房心都在滴血,急的晚上都睡不着觉。周集这个混账玩意却拿着他的钱挥霍……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与周集这等无能狗官不共戴天,死也要拉上这狗官垫背。

陈昭:“……”

怎么听,这个周集也只是无能,算不上贪污吧。

“汝言的确有理,依你之见,该如何修建书院?”陈昭望着面前说的头头是道、眼珠子都熬红了的何赞,若有所思。

这不活脱脱是个把握成本的人才?能干采购,还能干审计,祖上还有贪污的经验,能贼喊捉贼。

何赞立刻提起了劲头。这半月他茶不思饭不想,功曹一职本为举荐人才,可自陈昭改选才为考试后,功曹便形同虚设。何赞平日无事,一心惦记书院修建,白日翻数算书,夜里研读祖上留下的经验之谈。

他看不惯周集,就是觉得他上他也行!

”依下官之见,当节省材料成本,多雇工徒,将书院分作七区同时动工……”何赞口若悬河,极力兜售此策。

这般行事,两月后他儿子便可入学受教于大儒门下,更能省下四成钱粮。若能将这省下的钱粮如数返还予赞助的学子父母——那便妙极了。

“剩余之钱,便在书院之外修一西市。”陈昭眼神一亮。

把商铺卖出去,还能再赚一笔钱,市场建在书院边上,不愁生意不好。

何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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