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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争,自袁绍身死之日便已见分晓。
当日袁绍帐下那些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是如何将四世三公的袁本初活活拖垮,曹操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军粮筹措不来,战策议而不决,临到用兵时又互相掣肘。到头来袁绍尸骨未寒,那些个世家子弟早作鸟兽散,竟无一人为其报仇雪恨。
已经失败过一次的路没有必要再走一次,所以曹操面对近在咫尺的袁绍残部,虽然垂涎的嘴里都滴答涎水,却还是忍痛放弃了收拢袁绍残部的打算。 W?a?n?g?阯?发?布?页?ī???μ?????n?????????5????????
世家是裹着糖皮的毒药吃不得,拉拢寒门曹操又没有把握胜过陈昭。
思来想去,唯有另辟蹊径。他将天下英才分为两类:忠汉之士与不忠之徒。想那大汉四百年基业,愿为汉室肝脑涂地者不知凡几。这些人既不会投靠反旗遍插的陈昭,自然可为他所用。
曹操算盘打的啪啪响。
他曹孟德就是大汉忠臣!
“玄德乃汉室宗亲,难道要久屈公孙瓒之下?公孙瓒并无忠汉之心,玄德难道不知?”曹操眼中精光乍现,一把就拿捏住了刘备命脉。
刘备戚戚然,满肚子的酒水顿时化作苦水,涨得他肚中又辣又苦,酸涩不已。
“备亦知陈昭狼子野心。只是备人微力弱,拥有救汉之心,却无救汉之能,实在惭愧。”刘备面上流露出一丝愧色。
(lzVJ)曹操自觉今日点拨已足,便举杯朗声道:”昔年王莽篡位,绿林、赤眉蜂起,然天下终归光武皇帝,遂有二复汉室之盛。今观天下英雄,使君与操或可并称,来日未必不能有三复大汉之英主。”言罢,目光灼灼望向刘备。
刘备默然饮尽杯中酒,装作读不懂曹操神色,起身拱手道:”曹公高论,备谨记于心。天色已晚,就此告辞。”
关羽张飞放心不下刘备,早早就持剑在曹操府外来回踱步,见刘备安然步出,二人顿时如释重负。
“兄长无事就好,我二人在外久等不到,着实害怕。”关羽迎上来。
张飞抢上前来,声若洪钟:”俺方才还与二哥商议,若再不见大哥出来,便杀进这曹府,管他什么州牧不州牧的!”
刘备闻言心头一热,左右各执一人手腕,笑道:”不过与孟德公多叙了几句,走,回府去!”三人并肩而行,回到暂居的小院。
刘备才把今日与曹操对话一一道出,又道:“曹孟德欲要拉拢我,可他与公孙将军交战刚停,我视公孙将军如兄,万万不可投敌,就装作不知将他应付过去了。”
“可他之言也有理,久居公孙将军帐下,实在不是长久之计。”刘备心中沉重。
他和公孙瓒是年少读书时候就熟识的故交,他对公孙瓒的了解不下于曹操对袁绍的了解。刘备知道公孙瓒的性子,虽然说不上是反贼,可也和大汉忠臣挂不上钩,不会因为忠诚汉室就去对抗陈昭。
何况刘备也清楚,公孙瓒打不过曹操,曹操又刚被陈昭所败,公孙瓒对上陈昭也是赢少输大。
“大哥去何处俺与二哥就同去何处。”张飞拍拍胸膛,豪气道,“天下之大,哪能没有俺们三兄弟容身之处?”
刘备紧紧握住张飞手腕,深吸一口气:“我欲往荆州。刘表刘璋皆汉室宗亲,旁人不愿与陈昭为敌,我等汉室宗亲却避无可避。”
“正好沿途经过洛阳,还能顺路去拜见陛下与老师。”刘备打算趁着自家老师还掌权,给自己三兄弟弄一个高些的官职。
关张二人对视一眼,痛快道:“大哥决定就是!”
次日曹操又请刘备赴宴,刘备照例打着哈哈混了过去。
等到和谈盟书一签,刘备寻了个机会,头也不回就带着两个义弟跑路了,直奔洛阳。
次日曹操才得知刘备已走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很爱用爽朗大笑这个词,奈何曹操——或许是他生在jj,就是要被剥夺大笑权吧(仰天)
第149章
烈日炙烤下的洛阳城墙还残留旧日火烧的痕迹,朱雀大街两侧的民舍勉强修葺,瓦檐下挂着褪色的布幡,在风中簌簌作响。城门大开,吊桥早已放下,护城河的水比去岁底了大半,浅浅一层河水浑浊不堪,浮着几片枯叶。
道边尸骨累累,都是关中饿死的庶民。今岁关中大旱,死伤无数,更有盘踞在长安一带的郭汜李傕趁机作乱,劫掠关中。
数月前,卢植命吕布为主帅,带兵讨伐郭李二贼。
马蹄声渐近,吕布一骑当先,赤兔马鬃毛如火。他身披锦袍,手持方天画戟,眉目间仍带着几分傲色,身后并州狼骑列队而入,铁甲铿锵。
街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却仍踮着脚张望。有小儿骑在父亲肩上,指着远处尘土飞扬处喊道:“来了!来了!”
“可算把李傕郭汜这两个狗养的东西宰了。”吕布一向不守规矩,当街就和身侧张辽高顺讲小话。
他自以为压低的声音实则方圆一丈内都能听清,好在方圆一丈内也只有乌泱泱的兵丁。
吕布懒洋洋抚摸赤兔马鬃,道:“我立下如此大功,这回那卢植老儿答应我的侯位,是万万赖不得了。”
吕布想到自己这段时间辛辛苦苦积累军功的心酸升职历程,都想给自己抹把泪。
他吕奉先,这辈子没这么按部就班过啊!升职这种事,不是死个既没血缘又没感情的亲戚就能连升数级吗?他都摇着卢植肩膀问卢植有没有想杀的人了,卢植那老头还气定神闲说没有,想封侯只能打仗立军功。
他花了大半年时间才把占据长安的李傕郭汜宰了,其中辛苦,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唉。”吕布想起脑子比高顺还不知变通的卢植,心累长叹一声。
他是多好用的打手啊,只要钱财给足,上到杀人放火,下到挖历代先帝坟墓,他都能干。偶尔有违背他心意的事……加钱他也能干。
那卢植老儿偏偏不用他,只让他以军功升职,真是杀鸡用牛刀、大禹治水沟、雷公劈蚂蚱——实在大材小用!
“久未归家,尔等也先回家去陪家眷去吧,本将军一人去寻太傅。”吕布打发了属下,自行牵着赤兔来到太傅府邸。
但见太傅府外红墙青瓦,倒也威严。谁知一进府门,竟是另一番光景,砖石残缺,悬着的竹帘半旧。一眼扫过去,没有一件名贵摆设,连他吕奉先的府邸都不如。
他是品不了什么清雅的细糠,穷就是穷,木头就是没有金银漂亮。
想起卢植那副古板模样,也活像块朽木,任你风吹雨打,他自岿然不动。公事公办,从不通融。
吕布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声嘟囔:”这老儿连自家儿子都不肯安排个官职,当真迂腐……”他若是大权在握,定要叫三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