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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记小心。”
楚江梨这才了然,白清安是担心她。
她笑得眉眼弯弯,又将她的指尖握在手中:“小白,没事的,别担心。”
却不知等他们进了佛像后的屋子,庭院中的梵音声戛然而止,所有和尚都抬眸阴恻恻的看着他们二人离开之处。
片刻以后,又纷纷低头,诵经继续。
……
白清安已经经历过两次楚江梨死在他面前,他不想再有这样的经历。
所以若是楚江梨要离开他的视线,他便下意识的想要拉住她,会担心。
重生了两次。
他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第三次。
或者说在被007找到的时候,白清安就已经知晓自己没有下一次了。
***
有白清安在外面守着,她就不怕旁人突然进来了。
楚江梨关上门以后,转身看着屋内几乎是全黑的,伸手见不到五指。
屋内静得出奇,她尝试着在黑夜中往前走了两步,只听得见自己细碎的脚步声。
虽然楚江梨并未探到这房中有什么别的东西,但是她还是谨慎万分。
运用内力,眼睛一闭一睁,将周围的场景又看得清楚了些。
在楚江梨的视线之中,这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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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桌子,凳子,床,但是四处密不透风,连窗户都没有。
楚江梨才进来便觉得闷得慌。
她看到桌上放着燃烧的香,黑暗中那一点点腥红,香火燃尽,褪色成粉末状,一节一节堆砌在桌台上。
所以房中才会如此闷,味道也如此浓烈。
面前的床拉了帘,两旁摆着两盏微弱得不行的烛灯,摇摇曳曳,影影绰绰,猩红的烛火飘忽着,有几分诡异。
骤然一阵邪风从她的身后吹拂而过,楚江梨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
她身后的门是关上的,屋内没有窗户,所以这阵风是从哪里来的?
在白清安身边呆久了,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怕鬼的事实。
这一阵妖风起,楚江梨浑身骤然一冷,拧紧眉心,神色锐利警惕,额角汗津津。
但是这种害怕的感觉,她是非常熟悉的。
毕竟她怕,却从未真的退却过,只是在白清安身边,她会下意识的依赖旁边的人。
风穿过她,将她眼前床前的帘子吹了起来。
楚江梨依稀能看出那帘子是暗色的,类似于大红色的,将榻遮得密不透风。
在这间屋子里尤其能将屋外的梵音声听得清楚明白。
那帘子后面有一个侧卧折的人影,楚江梨看不真切,但是却也能猜到应当是桑渺。
“咳咳……咳咳……”
骤然,漆黑的屋子里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声音的来源正是那遮得密不透风的帘后。
楚江梨站在原地,手持霜月,静悄悄的。
她随时准备着应对眼前的突发状况。
楚江梨问:“何人?”
那头的咳嗽声顿止,又传出一个微弱又沙哑的话音,听着有些可怜。
“可是……阿梨来了?”
楚江梨一怔,这声音并非别人,而是桑渺。
只是听起来更哑,更有气无力了些,桑渺像是得了重病。
楚江梨:“是我,渺渺是你吗?”
随后又是好几声剧烈的咳嗽,楚江梨听得心中揪着疼,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像是要将整颗心咳出来一般。
眼前的帘子忽然剧烈晃动起来,桑渺有些费劲地将帘子拂开了,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小脸,伏在床边,可怜巴巴又声音微弱道:“是我,阿梨你过来些罢……”
但是楚江梨站在原地又环视了一圈,迟迟不动。
桑渺知晓她一向谨慎:“放心吧,我房中无人,他们都在殿外。”
楚江梨:“我……并非此意。”
她确实是怕有诈,怕桑渺身边有人在胁迫着她。
楚江梨并未在房中感受到第二个人的气息。
而眼前的桑渺气息非常乱,观之脆弱无比。
桑渺却宽慰道:“阿梨,不要怪自己,你的谨慎并没有错。”
楚江梨走过去将帘子拂开,床边的悠悠烛灯,将桑渺本就苍白的小脸照得更清楚了。
与二人上次见面相比,桑渺瘦了许多。
楚江梨坐在床边握紧她的指尖,眼中尽是心疼:“你瘦了好多,渺渺。”
她很自责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发现桑渺如今,过得不好,或者说为什么当初听信了陆言礼那个混账的花言巧语,就当真相信了他会对桑渺好
楚江梨心中也有了答案,便没有开口问,若是当真对她好,就不会将她一个人关在这里。
楚江梨又说:“他对你并不好。”
桑渺一怔,却摇摇头:“不碍事的。”
“他
对我……很好。”
楚江梨有些气恼,她看着眼前伤痕累累、面色苍白的少女。
纵然是这样,桑渺还是在为陆言礼开脱。
楚江梨恼怒又一阵惋惜和心疼。
“他都如此对你了,你竟还帮他说话,渺渺,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我越发看不明白了。”
桑渺却苦笑道:“我并非帮他说话。”
她早已对陆言礼心灰意冷,并不在意他究竟是对自己好的还是不好了。
“是我已经不在意他究竟对我好或者不好了。”
桑渺抬眸看着她,桑渺的声音字字句句落在楚江梨耳边,像是激起了水中的一圈又一圈涟漪。
“阿梨,我发现我不再爱他了。”
楚江梨一怔,她原本以为桑渺还会帮陆言礼说点什么,却没想到她如此不带感情的说,她不再爱陆言礼了。
她没有想到陆言礼竟然已经让桑渺心灰意冷了:“好。”
“那你可愿之后同我一起回长月殿。”
桑渺点头:“阿梨,我愿意的。”
桑渺又说:“阿梨,你往日里同我说得对,有些东西是留不住的。”
二人感情出现了隔阂,但是以陆言礼在书房中的态度,二人的感情不如从前,但他应当不知桑渺已经对他心灰意冷了。
楚江梨抓着她的指尖微微往上,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触摸到了桑渺手腕处的佛珠。
那冰凉的佛珠,个个圆润光泽,却让楚江梨心中发怵。
楚江梨一怔,指尖扣着其中一颗,佛珠缓缓转动,她迟疑着问:“渺渺,你现在可是也信了这些?”
桑渺知楚江梨是摸到了她手腕上的佛珠,却也不收敛起来,只伤神又无奈道:“如今,倒是不得不信了。”
楚江梨问:“何为不得不信?”
难道是有人在胁迫着桑渺?陆言礼还是卫珠凤?
桑渺先开口说:“阿梨,别再问我这个了。”
她说完这个以后又重重咳了两声。
桑渺显然已经不想再提佛珠的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