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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未见一分燥意。

如高山霜雪,不似凡人。

缓缓行至宴云何身边时,就是自诩见多识广的宴公子都怔怔出神。

满脑子只剩下四个大字,惊为天人。

虞钦仿若并未看到跪在院中的宴云何,对其视若无睹,正要越过这人往前走时,下袍一紧,被迫驻足,回首望去,是宴云何拉住了他的衣角。

两人对上目光,宴云何望着虞钦那双美则美矣,却过于凉薄的眼,轻佻一笑:“钦本佳人,何必乔装打扮,混入书院?”

虞钦面容微凝,听着宴云何嘴里胡言乱语,眸色愈发冰冷。

宴云何懒懒地笑着,干脆也不继续跪了,席地而坐,扯着虞钦的衣服不让他走。

就是虞钦再美,宴云何也不至于分不清男女。

他正是分清了,且从对方的容貌判断出这人是传闻中的虞钦,是罚他跪在这里的那位先生的得意门生,这才故意招惹,找人麻烦。

他一声“钦”本佳人,不但叫虞钦背上了虞美人的称号,两人这事,还成为学院里好长一段时间的谈资。

正义堂的混子惹了率性堂的楷模,令本就岌岌可危的两堂关系,雪上加霜。

处于舆论中心的两个人,却并不止于那一次交恶。

许是被“混子”这一称呼给刺激到了,亦或是家中老父来书痛骂他惹事,怕回去真被打断腿,宴云何一反从前的得过且过,认真读起书来。

虽然四书五经不通,好在东林书院还考骑射武学,他靠这几门得了不少分,成功升堂。

至于别人背后议论他大脑简单,四肢发达,他都懒得理会。

书院可没规定不许走此捷径,在骑射上登峰造极也是他的本事。

加之宴云何本就天资聪颖,善用举一反三,很快在文试中也取得佳绩。

于是半年后,虞钦推开学堂大门,便见到坐在窗边那位周身懒散,毫无正行,不守纪律的学院败类—— 宴云何,抬手冲他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啊,虞美人。”

第三章

虞钦的身体在看见宴云何后,微不可察地顿了顿,但很快,他便神态自若地来到自己的书案前,放下书籍,开始研墨。

这一回,宴云何可不是独自一人升到率性堂的,而是带了两个小伙伴一起。

那两人亦是世家子弟,虽然不跟着宴云何胡闹,但都是世交,关系不错。

游良心直口快,悄悄用胳膊肘戳宴云何:“淮阳兄,我劝你别再招惹院花,小心出门被他的仰慕者套麻袋打一顿。”

难怪游良能跟宴云何玩得好,二人臭味相投,嘴巴都毒。

虞美人是花,虞钦又是东林书院一支花,可不就叫院花吗。

宴云何听乐了,趴在桌上笑得半天直不起腰。

虞钦跪坐于蒲团,背脊挺直,仪态端正,犹如根本没听到身后议论他的动静,只专心做自己的事。

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并非率性班其他同虞钦交好的学子,而是宴云何的另一位好友,方知州。

“到底是虞公之孙,淮阳,切不可打趣太过。”方知州道。

虞钦的祖父乃虞长恩,曾历藩王之乱,时任兵部尚书,在贼军攻城之际,带领京城兵力坚守城门,直至援军来助,平息叛乱。

若不是虞长恩临危受命,力挽狂澜,如今在皇位上的,便不是当今圣上。

圣上登基后,又令其兼任太子太师,辅佐东宫太子。

世人皆慕虞长恩英名,因其立有大功,并不骄矜,且为人俭朴,家风甚严,当得上难得好官。

虞长恩身居高位,却从不提拔家中小辈,未曾听说过虞长恩后代在朝中有所任职。

既不同世家联姻,亦不与勋贵来往,宴云何甚至不曾在京中举办的宴会中见过虞家人。

若不是来这东林书院,说不定宴云何这样的纨绔子弟,这辈子都见不上虞钦。

他摸了摸下巴,同方知州道:“传闻虞公年轻时是难得一见的美男,这话不假,你看虞钦多水灵,称得上京城第一美人。”

真是要死,方知州本以为搬出虞公大名,宴云何多少能收敛着点,没想到这人更没正形。

游良拉着方知州:“他什么德行你不知道,你越不让他招惹,他就越起劲,倒不如随他去,我看他要狠狠栽一跟头,才能清醒过来。”

很快,宴云何的第一个跟头就来了。

学堂上先生抽人背书,正好点到宴云何。

宴云何之前都在正义堂上学,哪经历过这样多的功课,刚为考上率性堂沾沾自喜,便被作业强度给吓得差点想退学。

不过他早有准备,正防着先生抽他。

学院败类宴云何自然是要走旁门左道的,他一早备有小纸条,在上课前贴在砚台边上。正有一眼没一眼偷瞄,还未背完,便被身旁的人发觉,向老师告状。

那人乃是虞钦身边众多追随者之一,赵仪。

明目张胆作弊的下场,便是宴云何被赶出课堂,还要抄写今日背诵的论则十遍。

虞钦无须理会宴云何,自然有人替他出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宴云何遇到小绊子无数,他都嬉笑应对,能化解的就化解,不能化解的便去先生那里领罚。

虞钦的护花使者怎就这么多呢,宴云何刚被先生打完手,龇牙咧嘴地想着。

可惜率性堂不是他的地盘,要是还在正义堂,他人多势众,怎么着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宴云何回到学堂,看到被数人包围在内的虞钦,正不疾不徐地为同窗解惑。他走过去,以赵仪为首的一群人皆抬起头来,警惕地望着他。

宴云何耸耸肩,望着虞钦:“虞公子,能否赏脸同在下谈谈?”

赵仪很想说你算什么东西,虞钦为何要跟你谈。但很快他便想到,宴云何再混账,也是永安侯之子。

他们这些时日小动作虽然不少,但也不敢太过分。宴云何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自然抓不住把柄。

奈何此人实在过分,竟以清谈名义聚集了一帮子人在宿舍里斗蛐蛐。

这事一报上去,听说先生都为了这事闹到院长周重华那里了。

本以为第二日肯定见不到宴云何,哪曾想到,对方依然准时出现在学堂。

赵仪怒视宴云何,恨不得张开双臂,化作母鸡将虞钦保护起来。

但是虞钦有自己的想法,他不但答应了宴云何,还同对方走了出去。

宴云何跟在虞钦身后,竟还回过头来,冲他们眨眼微笑,那副得意嘴脸,气得赵仪差点一个后仰。

挑衅完赵仪,宴云何随虞钦来到了书院的静心亭上。此地凉风习习,是避暑的好去处。

一入亭内,宴云何便抢先求饶:“虞公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的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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