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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假牙塞回嘴里。

角落里,章艺晗面上肉眼可见地褪去了血色,她跌坐回椅子,胸口剧烈起伏着。

不仅输得一败涂地,连她的骄傲,她的尊严都被江稚踩在脚下狠狠碾压。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令她再无法维持住体面,当场崩溃。

章老太太淡淡地扫一眼孙女,暗自摇头,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原本能抬头挺腰,漂漂亮亮下台,偏要为了出一口气上赶着去自取其辱,沦为笑柄。

待会她还得出面去卖老脸说情,免得真和程家生了嫌隙。

程与淮率先鼓掌,其余人如梦初醒,掌声雷动,在偌大宴会厅久久回荡。

无数赞赏有加的视线里,江稚精准攫获了其中一道,朝着他,嫣然一笑,眼神传达着彼此才懂的信息:

“你也觉得我会输?”

“江小姐四岁便在金色大厅曲惊四座,怎么会输?”

和她有关的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稚稚姐,你也太厉害了吧!”

程则颖停止手机拍摄,嗖地冲到台上,抱住她,激动得语无伦次,“为什么腼腼会这么听你的话?还会跳肚皮舞,弹小星星?!天啊你是真的可以和猫进行交流吗?这些是不是你教腼腼的?!”

两道越过人群相连的目光因此被切断。

程与淮也停住走向她的脚步。

程明朗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无奈又好笑地拍了下脑袋。

小颖这丫头真是……一盏亮瞎人的大电灯泡!

第29章 顾做人可不能太程与淮

掌声经久不息,贺松溪用力拍红了手,输赢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只有一方绝对性的碾压。

不可否认,章艺晗确实有天赋,但祖师爷赏饭吃和祖师爷追着喂饭吃,有着巨大区别,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没办法,艺术领域就是这么残酷。

贺松溪心潮涌动,上前拦住江稚:“江小姐,请问江蓉是你什么人?”

江稚浅浅一笑:“是我妈妈。”

“原来真的是你!”

贺松溪想起往事,印象深刻,二十年前在金色大厅,钢琴家江蓉年仅四岁的女儿展露出惊人的音乐天赋,当场引得包括他恩师在内的数位殿堂级大师争抢着想将她收归门下。

但都被婉拒,后来也再没听过她消息,大概是泯然众人了吧。

贺松溪还觉得尤为惋惜,没想到数年未见,她比小时候更出色了,光芒万丈,前途不可限量。

看到贺松溪露出欣赏有加的表情和江稚相谈甚欢,章艺晗脸色越发阴沉。

要不是她一时冲动大意,江稚怎么可能有机会展现琴艺,不仅大出风头,还攀上了贺松溪?

凭什么她费尽心思求而不得的东西,江稚总能轻轻松松唾手可得?!

好不公平。

这口气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下的了,想到什么,章艺晗给舒宇递了个眼神。

舒宇点点头,走到江稚身后,静待时机。

没多久,一位端着酒杯路过的侍应生猝不及防被人绊了一脚,朝江稚的方向倒去。

好在程与淮眼疾手快拉开她,笼入怀里,用臂弯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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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没事吧?”

“没事。”江稚摇摇头,裙摆被红酒泼湿了,他的衬衫袖口也没能幸免。

侍应生自知闯下大祸,顾不上膝盖传来阵阵钻心般的疼痛,发白着脸不停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是谁绊的他,有心或无意,即使知道也只能自认倒霉吃下哑巴亏,这种场合,他谁都得罪不起。

江稚并未追究,让侍应先下去休息,检查有无受伤,刚才他摔得不轻。

余光不经意瞥见章艺晗站在不远处,正冷眼旁观着这边,她回过头,果然看见了舒宇。

舒宇可能被看得心虚,眼神躲闪。

她眸底沁出一丝冷意,心里大致有数了。

佣人过来清理地面的狼藉,江稚和程与淮回南院换衣服,走到连廊的台阶处,腼腼突然一道闪电似地蹿出来,明显是故意埋伏在那儿等着她。

江稚来不及收回脚,踩空台阶,整个人失去重心,条件反射地去抓他。

几乎同时,程与淮也伸出手来拉她。

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齐齐摔倒在草地里。

她在上,伏在他胸前,严丝合缝。

他在下,浑身线条绷紧,但还是能清晰感知到。

她身上无一处不软。

江稚轻笑出声:“有没有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她之前写的剧本,他也配合演过这场戏,只是现在由假摔变成了真摔。

难怪右眼皮直跳,看来今日注定会有一劫,终究逃不过。

她笑起来时,胸腔轻轻震动,连带着整个人都在颤,格外挑战程与淮的自制力。

他克制着,只低声:“嗯。”

便没再说话。

四目相对,眼神胶着,谁都没有挪开,时间好似被按下暂停键。

分不清是谁的心跳更快,谁的体温更高,几乎融为一体了,连呼吸都不分你我,交错着起伏。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地面光影摇晃。

暧|昧在周遭肆意蔓延。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忽然朝着她,轻微地动了下。

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也随之扑来,时重时轻,若即若离。

江稚心底蓦地泛起一股异样情愫,同时生出强烈的直觉——

他想要吻她。

她耳根发烫,长睫轻颤,心跳也砰砰砰,矜持地等着。

然而他没有。

原来是她的错觉。

唔,又自作多情了。

江稚懊恼地抿抿唇,红着脸从他身上起来。

纱裙和西裤不可避免地摩擦出窸窣声响。

程与淮也坐起身,偏过头,沉沉呼出一口灼气。

长指也缓缓收拢,握住了一小丛草叶,随后又松开。

江稚心悸感还没平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唇角的伤口,应该是刚才摔倒时被她不小心磕破的。

伤口不算深,但有血珠渗出来。

“你这里,”江稚指着自己唇角的相同位置,提醒道,“破皮,出血了。”

程与淮视线不受控地落在她嫣红的唇上,眸色转为幽深。

须臾后,他才哑声开口:“不碍事。”

这个位置,怎么会出血?又是怎么出的血?两人都心照不宣,避而不谈。

一路沉默着回到房间,江稚站在镜子前,反手去摸拉链,准备把裙子脱下来。

可礼服裙的拉链做了隐形设计,藏匿在花瓣下,她摸了半天也没找到。

江稚只好解锁手机,给男朋友打电话:“过来帮我个小忙。”

一会儿后,男人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她房间门口。

“怎么了?”

江稚担心他不肯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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