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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择星在书桌前坐下,打开了傅凛川的笔电。
确实很干净,桌面只有几个基础图标,硬盘里除了几篇医学相关文章再没有别的。
他漫不经心地滑动着触控板,连上网,先点开了自己的邮箱。
基地被轰炸的消息传出后,明煦连着发来几封电邮关心他。
谢择星顺手回复:【我没事,在这边一切都好。】
过了几分钟,新的邮件进来,明煦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依旧是劝他离开这里换一份工作,提醒他下次未必就有这样好的运气还能死里逃生。
谢择星比他更清楚能活下来只是侥幸,下次的事情,没有谁能做保准。
但他喜欢这份工作,哪怕危机重重,他在这里过得很充实,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也一样不想打退堂鼓。
谢择星发呆间,桌上的笔电自动跳转至屏保,是一组星空图。
谢择星看到慢了一拍反应过来,都是从前他亲手拍下陆续分享给傅凛川的那些照片。
他盯着屏幕出神,一帧帧的星空在他眼前缓慢轮转,明暗浮动间,拉回他一些早已久远的思绪。
那是他以为早就遗忘了的,在那些痛苦和伤害之前,他和傅凛川的从前。
屏幕彻底暗下进入了休眠,谢择星的脸浮现在前方黑色镜面上,模糊的一个轮廓,如被定住了一般,很久没动。
第76章 易感期快到了
短短几天,大多数人都已恢复正常,伤痛之后总要打起精神继续生活。
三天后,基地组织人员外出。
谢择星报了名,一早起床先去食堂用早餐。
话题依旧是东部基地那夜的空袭,谢择星拍下的那几张轰炸现场照片上了欧洲发行量最大的日报,舆论反响十分轰动。
这里大部人都在网上看过了照片,纷纷议论起是谁拍的。有跟谢择星熟识的同事过来问他,他含糊带过,没承认也没否认。
拿了吃食坐下时,艾伦小声问他:“真是你拍的啊?我记得你当时把我推进防空洞后,自己抱着相机还在外面半天没进来……”
谢择星轻颔首:“嗯。”
艾伦佩服道:“我那时人都懵了,那种情况下你竟然还能拍下那些照片,真厉害。”
谢择星平淡道:“职业习惯而已。”
“我就还没有这种职业习惯,果然差得远,”艾伦啧啧感叹,“不过这次你拍的这些照片能见报,还是在这种体量的主流报纸上,也是奇了。”
谢择星说:“可能因为炸的是国际救援组织基地吧,那些利益集团背后也在博弈,不可能真哄骗全世界。”
所以只要有一点向世人展示战争真相的可能,他都不会放弃。
他们说着话,傅凛川和迪兰进来食堂,艾伦举手,热情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坐。
谢择星低了头吃东西,没再做声。
傅凛川他们过来坐下,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迪兰也大咧咧地问起谢择星照片是不是他拍的。
不等谢择星开口,傅凛川先岔开话题,问他和艾伦:“你们今天出去吗?”
艾伦点头:“去啊,反正在这里也没事,不出去闷死了。”
这小子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空袭之后吓得连做了几晚噩梦,在其他很多人已经准备退出时下他反而没有下定决心,还积极报名随队外出救援。
至于谢择星,很随意地“嗯”了声,就算回答了傅凛川。
吃完早餐,救援队准备出发。
上车前傅凛川叫住谢择星,问他:“我在这里你会分心吗?”
“……”那时是谢择星自己说的,看到他就很难受,做事分心无法集中精神,谢择星讪道,“我还有的选择吗?”
傅凛川提醒他:“你是一个专业的摄影师、记者,工作的时候就专心工作,没必要因为我这种不知所谓的人浪费心神。”
谢择星一哂,像是在嘲讽他的有自知之明。
后方吉普车里迪兰探出脑袋,叫了傅凛川一声:“傅医生,这边,上车了。”
“注意安全。”傅凛川最后留下这句,转身离开。
先上车的艾伦朝走过去的人喊:“这边还有两个位置,坐这里吗?”
傅凛川微微摇头,走去了后方上车。
谢择星坐进车中,艾伦好奇问:“你俩还没和好啊?”
谢择星没理他。
艾伦感叹:“没准哪天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何必呢。”
谢择星沉默靠向座椅背,目光转向了车窗外。
车队出发,今天要去稍远一点的城镇分发物资。
这边虽也经受过空袭轰炸,总体情况要比东部好不少,医疗队的压力相对小一些,除了救治伤员,今日他们还要为这边的儿童做一次体检义诊。
分发物资和义诊的地方都在城中一处公园的广场上,两边分开有序排队,有条不紊。
这边的普通平民精神面貌不算太差,至少不是之前看到的那样人人眼神麻木空洞,孩子们在一起推推搡搡,还有欢笑声。
谢择星不时按下快门,记录眼前的一幕幕。
艾伦过来,凑近他说:“迪兰还真是走到哪里都跟着傅医生啊,这小子也是腺体外科的实习医生,好像特别崇拜傅医生。我昨天听他说他把傅医生那篇文章和手术录像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知道了傅医生在这边后,特地报名来这里的,为了跟着傅医生学习。”
谢择星的目光掠过去,傅凛川正弯腰在给一个几岁大的孩童看诊,迪兰在一旁做助手,不时递东西跟他交流。
艾伦犹自说道:“我问他怎么知道的傅医生在这里,他说以前念书时听过傅医生在国际学术交流会上的演讲,记得他的长相,无意中看到我上次拍的你们的照片,认出了他就过来了。
“我看那张照片上你俩都戴着口罩就一个侧脸,也不知道他怎么认出来的,那小子根本是来追星的吧……他也是运气好,真能做成傅医生的‘学生’。”
“运气好吗?”
谢择星不咸不淡地说了这句。
以前傅凛川手下那些实习生都特别怕他,谢择星从前不理解,现在想来自己那时一直被他绅士温和的表象骗了,他对待学生大概十分严厉甚至苛刻。
艾伦笑嘻嘻地道:“我要是学医,我也想做他学生啊。”
谢择星扔下句“现在改行还来得及”,转身去了别处。
有别的医生恰好需要助手,谢择星过去帮忙。
一名八九岁大的男孩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不断翻着眼白,旁边送他过来的家长正快速说着什么,谢择星只学了点简单的阿拉伯语,听不太明白。
但他看到这孩子的模样,猜测或许是癫痫发作。
跪蹲在地上的医生正在为男孩做急救,神色冷静镇定,谢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