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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抑郁过很长一段时间。

最严重时甚至出现过躯体化症状,他没有跟任何从前的同学朋友提起过,也包括徐寂何悄他们。

他选择了自救,一边看心理医生一边四处流浪,看遍世间万物。确实很难很难,但他还是心性坚韧地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收工已经是深夜,临走时有同行来跟他交换联系方式。

是个高大硬朗的白人男性Alpha,眼神直白毫不掩饰对他的好感,谢择星无奈解释:“我也是Alpha.”

“我知道,我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炙热,“我不在意。”

“抱歉,我不行。”

谢择星没有余地地拒绝。

他不愿再尝试涉足感情,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性别、什么样的人。他或许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甚至他也不知道当年被种进脑子里的蛊还会不会影响他,他不想害人又害己。

对方遗憾问:“真的不行?”

谢择星重复:“很抱歉,不行。”

何悄落地巴黎的第四天,他俩终于有空约上饭,之前在不同的秀场上碰见过两回,也都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

坐进餐厅里何悄拿起水杯猛灌了大半杯,痛快直呼终于解放了。艺人公关这活一点都不好干,他这几天连轴转几乎脚不沾地,没有一天睡眠时间超过了五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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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择星笑问他是不是明天回去:“你出来这么多天,徐寂放心你吗?”

何悄漫不在乎:“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工作有什么办法,就算结婚了他也不能把我栓家里啊。”

谢择星认同点头:“挺好的。”

何悄和徐寂是在去年这个时候结的婚,谢择星去参加婚礼喝了喜酒,那也是自他离开海市之后这几年唯一一次回去,只待了两天连同学聚会都没参加又匆匆离开。

他俩聊起彼此的近况,徐寂依旧在市局做着他的法医,去年拿到了高级职称,工作稳定体面。何悄则从广告公司跳槽去了娱乐公司,做起了艺人公关,每天忙得风生水起。

至于谢择星,其实乏善可陈:“你都看到了,我在这边一间小的时尚杂志社做摄影记者,除了每个季度时装周的时候忙一点,其它时候都还好,挺清闲的。”

何悄说:“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在外面跑,做自由摄影师呢。”

谢择星笑起来:“年纪大了,跑不动了,安稳下来也挺好。”

“哪有,”何悄说,“择星哥你也才三十五岁嘛,正是人生最好的时候。”

后面那句“安稳下来可以找个对象”到嘴边又咽回,他不确定过去的事情谢择星还介怀多少,轻易不想揭他的伤疤。

何悄想了想,又问:“那你是打算以后都留在这边,不回国了吗?”

谢择星随意说着:“也许吧,现在的工作挺好的。”

“那就好……”何悄有什么话到嘴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这顿饭吃完,谢择星打车送何悄回酒店,他自己租住的公寓也在附近,时间还早,索性跟何悄一起下车打算散步回去。

在酒店门口,他们告别,何悄明天就要回国,下一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最后时何悄看着谢择星,还是没忍住说出了憋了一晚上的话:“择星哥,那谁……过两天就出来了,我跟哥肯定不会告诉他你在这边,但是你自己还是先心里有个数吧。”

谢择星似乎愣了愣,睫毛很轻地在寒风中颤了一下,轻声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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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悄松了口气,也不想再提这事,最后跟他说了再见。

他们一个进酒店,一个转身走进了夜色里。

深秋的巴黎夜晚很冷,谢择星沿着河畔往住处方向走,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

前方游船的灯火散在河面上,被水波揉碎,潮湿的夜风里送来手风琴声,忽远忽近,缥缈不定。

他一步步走得很慢,慢得几乎连呼吸都静止。街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在夜雾蒙蒙里晕开,他的心绪也像沉进了这样的雾里,始终迷惘不清。

海市监狱。

门开时傅凛川下意识顿步,旁边狱警提醒他:“你可以出去了。”

难得一见的天光落下,他在这样耀目的光亮里缓慢眯了眯眼。

徐寂的车停在街边,下车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包:“走吧。”

上车时傅凛川看了眼后视镜,徐寂注意到他的动作,说:“别看了,除了我没谁会来接你。”

“我知道,”傅凛川平静说,“你是好人。”

无端被发了好人卡的徐寂:“……”

傅凛川数罪并罚合并执行判了六年半,两次减刑之后一共在里面待了四年零两个月。

这几年除了徐寂和汪晟偶尔会来看他,也没其他人了。

人缘是有够差的。

“我晚上就不跟你一起吃饭了,周末再聚吧,我老婆外地出差刚回来,我要回家陪老婆。”

徐寂开着车,有意地在傅凛川面前秀恩爱,戳他心窝子:“托了你这个‘媒人’的福,我现在也过上了有家有口的日子,下次吃饭补喜糖给你。”

傅凛川没把他的阴阳怪气当回事,徐寂每次来探监都会说起他跟何悄有多恩爱,傅凛川的内心并无波动,他不想羡慕别人,羡慕也毫无意义。

“恭喜。”

“……”徐寂顿觉无趣,换了个话题正经说,“你现在出来了,以后是有什么打算?医师执业证书被吊销了,还考吗?”

傅凛川没太大想法:“以后再说。”

“算了,”徐寂无语道,“反正你也不会没工作,估计还有一堆研究所抢着要你。”

傅凛川能减刑,除了在里面表现良好,更因为他是第一个或许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做腺体衰退症逆转治疗手术的人。一年前他在狱中完成了关于腺体退化逆转治疗研究的论文,发表在国际顶尖学术期刊上,震动了整个医学界。

其实早在他入狱前相关论文就已经搭起了大纲框架,只差临床数据。后来是有军方大佬听说了他之前在进行的研究,主动提出做临床志愿者接受手术,在傅凛川已经被吊销医师执业证书的情况下,将他从狱中带出去完成了这个手术。手术最后很成功,志愿者几乎完全退化的腺体功能恢复了八成以上,傅凛川也顺利在狱中写完了自己的论文。

于傅凛川而言,腺体衰退逆转治疗与腺体改造其实是同一个思路,一通百通。

在决定去自首的那一天,他曾经下定决心以后不再拿手术刀,甚至不再碰医生这个职业。

但从前谢择星说过,他的Omega母亲因为腺体衰退症饱受折磨,很早就去世了,希望以后这个病症能有真正有效的治疗手段。就算是为了完成谢择星从前的心愿,傅凛川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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