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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老爷的宠爱。一个没有权势的小娘,是需要仰仗主母鼻息过日子的。

方才吕氏身上的情绪,她都能感受的到……冤有头债有主,吕氏心底气姚小娘,却不敢朝着老爷心尖上的人发作,只敢对着他们沉着脸色。

这是什么道理?

几次杜小娘都忍不住想要站起身开口请辞,却都会看见许应樟制止的视线,又悻悻作罢。

吕氏正是憋着气的时候,这时候谁动弹,谁便会成为吕氏的出气筒。

倒不如谁都别出话,让大娘子和姚小娘斗法去。

堂中左右就坐着这么些人,许栀和一眼扫过去,将每个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等吕氏和许玉颜说完话,前者才像是刚想起屋子里还坐着这么一大家子人一样,抬了抬手道:“小年夜过去,院中闲来无事,你们自去安排吧。”

从小年开始,一直到除夕夜,这段时间是不需要请安问礼的,学子不必读书,姑娘家也可约上三五好友,去市集游玩。

许栀和跟在人群中行礼道谢。退出堂屋后,许应樟和杜小娘说了一句话,走到了许栀和的身边。

“三姐。”

这段时日许应樟常来借书,他一靠近,许栀和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两人一道朝着西屋方向走去。

路上太安静,许栀和脚踩在还没有完全融化的积雪上。偏过头问许应樟:“小年夜后也要读书吗?”

许应樟闻言,轻声道:“……大哥应该不会懈怠。”

许大郎许应棣科考不中,被宣州知州退亲,当时闹得不很好看。后来许县令调走,才算不了了之。到了峨桥县后,许大郎日日埋头苦读,大有走火入魔的架势。

许栀和当然知道许应棣最近的表现,吕氏觉得她儿勤奋,每每家人有人来做客,都会极尽可能夸赞。

许应樟见许栀和沉默不语,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道:“三姐姐,你觉得大哥下次科考能中吗?”

许栀和看了许应樟一眼,诚实道:“我不知道。”

许大郎虽然在他们面前有些傲气,但身上确实传袭了吕氏父亲吕鼎的才气,加上吕家舅舅的点拨,这次虽然未能中第,却一次就成了举人。

他现在还不到弱冠的年纪,三年之后,依旧前途无量。

许应樟道:“三姐,我要比大哥更加努力。”

他今年十四,三年之后,到了十七岁,便也可以上场了。

他心底纠结得很,一边希望大哥能和自己一道金榜题名,成全一门兄弟双进士的美谈,又一边希望大哥落榜,自己才能在许家有一席之地……这样的话,他不敢和任何人说,只敢在自己的心底悄悄摸摸的想。

许栀和闻言说:“这很好。不过学习讲求劳逸结合,你别累坏了自己。”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西屋门口。

许栀和进去后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捧在手心取暖,“你自己看,有需要的拿走,不过书很有限。”

县学能学到东西有限,想要学到更多的东西,需要去书院拜师。

许栀和没有主动提起这个话茬。能借书出去,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许应樟道:“书院求学……娘她不懂这些,父亲忙于结交峨桥县官员,无暇理会,将此事全权托付给了大娘子……大娘子近日忙着四姐的事情,想来是忘了。”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苦笑一声。

前几日腊八,吕氏早早准备好了许大郎谢师的节礼,亲自送到人家家里做足礼数。轮到了五郎,直接不闻不问,一门心思扑在许玉颜和邓家郎君的婚事上。

她不是太忙,她只是不在乎。

第22章

邓家郎君最近两个月经常出入许府,许栀和因为是女客,不便外出,只能听方梨谈及邓家郎君什么时候又上了门,又带了什么好东西。

什么南京城难得一见的宝石、汴京城时兴的绢花……方梨讲起这些,绘声绘色,像是自己亲眼在大娘子的正堂中瞧见了一般。

许应樟说完,自觉失言,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许栀和,歉疚道:“三姐姐,我失言了。”

许栀和:“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是了,千万别让大娘子他们听到……至于你的学业,过两日除夕夜,你让你小娘对爹爹开口。”

除夕夜里,许县令为了未来一年的和气,最好说话。

再者,许应樟虽是一介庶子,但官家看中自身才学,并不轻视能臣出身。

许县令不会当真将自己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嫡长子身上,庶子虽然差些,但是若真考取了功名,他脸上也有光。

等许县令发了话,来年新春,吕氏就算再不情愿,也会张罗这件事。

许应樟眸光微闪,豁然开朗,“多谢三姐。”

许栀和朝他微笑点头,目送许应樟离开。

他离开之后,许栀和才松泛地坐在床上。

方梨走到许栀和是身后捏着她的肩膀,小声道:“姑娘,五哥儿打的什么主意?”

许栀和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许应樟再过三年就能下场,有大哥在前面,他心底定然着急。”

杜小娘没办法共情他心底的急躁,他忍不住找人说话,恰好失去了小娘的许栀和又偏爱读书,这才找上她。

说实话,方梨并没有听懂,不过许栀和面容平静,显然有了打算,方梨便也放下心,岔开了话题,拉着许栀和继续说说笑笑。

*

除夕当天,寅时刚过,外头婆子妈妈们的脚步声就响个不停。

许栀和在睡梦中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蒙着被子翻了一个身,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板上。

已经快到辰时。

睡梦中隐隐约约,她听见了大厨房叫方梨去帮忙的声音。

许栀和在床上坐了几分钟,身上的困意消散后,换上往日里穿的衣裳,坐在镜子前整理妆发。

她的手艺不如方梨,花费的时间比往日久一些。

屋子里没有打水,许栀和从已经冷掉的炉子里倒出冷水漱口,拿帕子擦干后,走了出去。

外面的仆役各忙各的,有的贴着窗花,有的扫着地,还有的正在一一清点采买的节礼、烟花。

吕氏和孙妈妈正在忙着看单子。她的头疼又发作了,只看了两眼,便移交给孙妈妈。

孙妈妈跟在吕氏身后操劳多年,心底对这些流程很是熟悉,有条不紊吩咐下去,还顺道过问了一句今日的年夜饭。

许栀和站在门口,等声音小了下去,才抬步走了进来。

“母亲安好。”

许栀和朝着吕氏行礼问安。

吕氏支着脑袋,见到许栀和过来,端正了坐姿,像是随口问道:“怎么今日起的这么早?”

腊八之后她免去了子女们的晨昏定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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