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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姚小娘怀有身孕,定量比旁人多了一碗红枣枸杞银耳羹。

许栀和吃了半碗米饭,一个糍糕还有一个包子,腹中已有饱意。

旁边有人站起身经过——许大郎已经吃完饭,准备起身回房做功课了。

他在家中是向来不受束缚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许栀和在心底有些羡慕许大郎。她虽然也吃饱了,却不能先离堂,须得等姐姐妹妹一道吃完,再听长辈闲叙家常,增进兄妹感情。

有没有真的增进不知道,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要做全,这是每个官宦人家心照不宣的基本功,显得家中子女格外亲厚。

若是在家中姊妹兄弟起了争执,传出去是要遭人耻笑的。

许栀和无事可做,只好坐在位置上伸手揉着肚子。

按照顺时针的方向揉,可以促进肠道蠕动消化。她今日用的多,正好消消食。

对面的许应樟吃的多些,十四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别说几个包子,便是再端来七八个也能吃得下。

他犹豫了一下,望向许栀和。

许栀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朝他微微点头。

反正她已经吃不下了。

得到许栀和的应允,许应樟便将她前面盛放包子的碟子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两人坐在最末尾,没有人注意到姐弟俩的小举动。

许应樟三口一个,吃饱后,他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又端起右手边冲泡好的茶水,饮了一口。

两人已经吃完,只剩下和姚小娘坐在一块的许兰舒,以及被杜小娘抱在怀中哄着吃饭的许应松还没有停筷子。

许兰舒黏人,许应松正是闹腾不爱吃饭的年纪,这两边可是有的磨蹭。

孙妈妈几次想要出声,催促两边快些,但是话一到嘴边,就看见姚小娘装作不经意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只好又将话咽下去。

姚小娘怀着身子,金贵得很,催不得。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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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人吃完,孙妈妈趁在两人准备起身之前道:“家祠已经点了香火,还请各位小娘、哥儿姑娘去家祠祭告先祖。”

许兰舒睁大眼睛疑惑道:“那为什么大哥哥不用拜祖先?”

孙妈妈笑着道:“大郎学业重,他心意到了就好。”

谁还没有心意了?许兰舒还想说什么,却被姚小娘拉了拉手,“走罢。”

不过是祭祖,跟着人群在蒲团上磕个头,费不了多少功夫。

此处许栀和与许应樟是插不上话的。两人并排走着,进了家祠后,先由婆子点燃香,他们接过,按照小娘、哥儿和姑娘的顺序依次敬香。

许县令调任峨桥县不久,家祠算不上大,祖宗牌位前面供着果子和片糕。

轮到许栀和、许兰舒和许玉颜一道敬香的时候,孙妈妈特意让许玉颜站在中间,然后道:“嫡庶尊卑有序,不要乱了套。”

许栀和:“……”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是在针对许栀和。

天可怜见,她明明什么出格的行为都没有,平白要受此敲打。

看来小舅和小舅母来得这一趟,当真是把大娘子气得狠了。

许栀和将三炷香插上后,见孙妈妈又带人在许府外桐花巷设了路祭,等香彻底烧着了,众人才纷纷散开。

十月中旬已经是遍地飞霜的时节。晚间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手脚就冷得发麻。

许栀和没有兴致继续在外头闲逛,回了西屋,点上炉子翻着书。

书的旁边有标注。字迹遒劲有力,笔走龙蛇,已然颇有风骨。千百年后,必然是一幅名家珍藏。

不过这大抵不是陈允渡的字……虽然了解下来,陈允渡聪颖好学,博识广记,但这样洒脱随性的字需要时间的打磨和积淀。

许栀和看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准备熄灯睡觉。

外头,参加完喜宴的许县令和大娘子吕氏携手回来,内院外院还没歇下的婆子纷纷赶到门口迎接。

吕氏一进家门,立刻撇开喝得酩酊大醉的许县令,拉着孙妈妈的手自顾自回到了正院。

孙妈妈被吕氏拉着,不明所以,观她面色,说高兴也不高兴,喜悦只淡淡一层,更深地,还是一股愁绪。

吕氏用热水洗了手,一边拿帕子擦手一边对孙妈妈道:“去把玉颜喊过来。”

孙妈妈面露迟疑:“大娘子,现在这个点,四姑娘怕是已经睡下了。”

吕氏怔了一下,旋即狠心道:“睡醒了也叫桃枝把她喊醒,是大事。”

看来当真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否则吕氏也不会扰了四姑娘的梦。

她正准备出门去,又听到吕氏压低声音,“记得,莫要吵醒了别院的人。”

孙妈妈“哎”了一声,领命去了四姑娘的屋子。

许玉颜被人唤醒,自然是极其不情愿的。她被桃枝和奶娘押着穿好衣裳,梳好头发,一走进正院,便是抱怨:“娘,到底是什么大事?不能明日再说?”

吕氏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紧张道:“前几日我对你说,要你让邓家郎君来见我一面,怎地没了下文?”

许玉颜怔了怔,脸飞快染上一层薄红,心底的埋怨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浓浓的委屈,“娘,邓郎听闻你要见他,不肯来。”

吕氏追问:“不肯来?为什么不肯来?”

许玉颜抿了抿唇,“邓郎说,他得知我是峨桥县县令的嫡女,自称配不上我……虽然家中母家经营生意,舅舅在朝中做官,可终究不是他自己的本事,他怕与我在一处,会委屈了我,想着等自己功名在身,再来上门提亲。”

可是她根本不在意邓郎是否有功名傍身,她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是他这个人。

无关功名,无关身份。

吕氏听罢,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他能这般想,倒是叫我对他有了几分认可。”

许玉颜霎时间急了,“娘!”

吕氏见她急得眼眶泛红,心底低低一叹,而后附耳在许玉颜的耳边轻声道:“今日我去吃酒,黄池县的县令夫人也在,她家次子刚好到了婚配年纪,正询问我的意思呢!”

黄池县的县令夫人一共两个儿子,长子二十三,已经成家,次子十七,正是议亲的年纪。

许玉颜听懂了吕氏的意思,立刻抗拒道:“母亲,你是知道我的。今生今世,我非邓郎不嫁!”

“你这孩子,且听我把话说完,”吕氏示意她稍安勿躁,继续道,“黄池县的县令夫人,交谈下来,倒是个极好相处的性子,兄长中了举,正待三年后进京赶考,大儿媳妇也是官宦人家的闺秀,学习着操持府上事务……你若嫁过去了,上有好说话的婆母、上进的兄长,管家的嫂嫂,下有满院子的下人、花不完的用度……不必等邓家郎君起势,就能过上享清福的好日子。”

许玉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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