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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结束后的采访,明初出考场的时候在等司机把车开过来,记者一眼就看到了她,径直走过去,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明初瞥了一眼宁海日报的台标,轻笑了下,微微凑近话筒,说:“祝许嘉遇同学考个好成绩。”

记者看她那么认真,忍不住问,“许嘉遇是?”

明初轻笑了下:“失踪的男朋友,麻烦帮我登报找一下。”

记者莫名被戳中笑点,哈哈笑了两声,又问她考得怎么样。

她从容镇定看似谦逊又非常自信地说了句:“挺不错的。”

记者大概也是被那张漂亮的脸迷惑了,以为美人总是难兼备智商,于是怀着三分怀疑问:“这么有信心?”

赵懿宁出来了,刚好路过,凑过来揽住她的肩,大方地冲着镜头笑:“嗯,没说状元非她莫属已经算很谦虚了。”

统共不到三十秒的镜头,被反复剪辑拼贴,裂变似地传播着,甚至有了一个热搜条,叫做:许嘉遇你女朋友喊你回家吃饭。

那采访高考结束就放出来了,这时候突然又被翻出来,许嘉遇跟学校的联系不多,班群和其他群常年静音,这会儿蒋政宇跟他讲,他才第一次听说。

“这你都不知道?真怀疑你到底是山顶洞人刚进化,还是被明大小姐迷得神志不清整天就想她了。”

“发我看看。”

蒋政宇叭叭了半天,他终于舍得开口,还是因为明初。

“得,看来你真是被迷得神志不清了。”边说边打开手机翻出来发给他。

许嘉遇看了一遍又一遍。

蒋政宇似乎终于意识到他情绪不对,盯着他观察了会儿,越看越不对劲,莫名没敢开口问,只是安静地陪着他,直到他看了第十四遍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下,确认他是看魔怔了,还是睡着了。

许嘉遇眨了下眼,看向他。

蒋政宇确认了,是魔怔了,但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好久,干巴巴问一句:“你……没事吧?”

他以为会听见一句没事,或者是沉默。

许嘉遇向来是个心思深重的人,别人很难揣摩透,也不太会倾诉。

但许嘉遇此时突然说了句:“她……生气了。可能不会再理我了。”

他声音很轻,语气也很平静,但蒋政宇却感觉到一种浓重的绝望和麻木。

他从来没这样过。

他想安慰他几句的,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都知道明初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说想要星星,就会有人连月亮一块儿送来,并且前赴后继,不畏艰难。

背靠着明氏,她本身又有能力,说一句天之骄子毫不为过。

作为许嘉遇的朋友,蒋政宇很想说一句他很优秀,可对方是明初,任何男人摆在她面前都不敢妄谈优秀,连摆条件都不够资格。

整个宁海,只有她挑别人的份儿,没有人可以在惹恼她的情况下还去谈求和。

常规情况下,只要她皱皱眉头,不想见的人永远也联系不上她。

就像现在的媒体,哪怕她姿态随意地对着镜头开玩笑说男朋友失踪了,麻烦登报找一下,看起来毫不避讳出现在网络上,但此时此刻想要联系到她,却要隔着千万的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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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政宇甚至不敢说:要不你联系她试试。

所以气氛诡异地沉默了。

太阳透过玻璃照进来,浮尘被映照得金灿灿的,缓慢地在半空中游动,许嘉遇的呼吸都放轻了,心脏像是死了一样,微弱地跳动着,他感觉身体很重,仿佛在不断地往下坠落。

他拿起手机,反复编辑,最终只是发出一句:对不起。

多么苍白无力的话,甚至有点愚不可及。

他忍不住去问小兰,她还好吗?

明初没理他,倒是小兰回了一句:小姐在陪先生说话呢,看起来挺好的。

挺好的?

许嘉遇:她还生气吗?

小兰好像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呢,挺正常的。

许嘉遇吞咽了口唾沫,迷茫地侧头看向窗外。

想起来一件很小的事,大概上初中的年纪,有一天她在主楼大发雷霆,他在小白楼都知道了。

明家的一个小辈来做客,偷偷去三楼拿她的东西,摔碎了,害怕挨骂,推卸给小兰,小兰说没有,小孩妈妈过来,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她也怕,也推给小兰,小兰百口莫辩,委屈得都快哭了,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只能小声地辩解,说我没有。

所有人都害怕明初,小孩怕明初骂,小孩妈妈怕明初追责,小兰怕小姐生气。

越是怕,越弄巧成拙,明初大发雷霆,问小孩妈妈会不会教孩子,不会教去多读几年书,人品败坏,窝囊没担当,也教不出来什么好孩子,连着小兰一块儿骂,哭什么哭,被人贴着脸诬赖只会哭么。

她生好大的气,过了会儿,家里摆晚宴,来了客人,她又是一副散漫冷淡又貌似温和的样子。

小兰开玩笑说,小姐其实脾气很好,因为她几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你能很轻易惹恼她,但不会真正的触及到她的情绪,所以她每次发完脾气,这事就翻篇,不必担心她会打击报复,甚至转头她就忘了你了。

许嘉遇抬了下手,抓住一缕阳光和浮尘,他觉得自己抓住了,其实什么也没有,一松手,空空如也。

病房门开了,护士进来给他量体温,下一秒却惊呼出声,因为眼睁睁看到他拱起的胸口,和嘴角溢出的血。

吐血可能是大问题,护士本来以为这个年轻人没什么事,走路都慢吞吞的,这下着急忙慌去叫医生。

蒋政宇吓得原地起立,他大脑一片空白,第一个念头却不是打给苏黎苏阿姨,而是明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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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屋子里摆着一架西洋钟,明初却第一次觉得吵,吵得耳朵疼,头疼,吵得让人恼火,她抬眸,眼神里戾气涌现,吓得来质问的陆家人顿时噤声不语,最后竟开始反思,这一切他们也有责任。

婚当然是订不成了。

明爷爷很生气,劳心记挂着冲喜的事儿,可那大师本来就是许家撺掇的,这会儿自然又被指使着来忽悠明老爷子,说明初考了状元,又是帝星命格,日后大有作为,此时反而不宜婚事冲撞天命,容易招致祸端。

老爷子信没信不知道,但总归是不再执着提这事了。

人来了,很快又走了。

陆邵泽最后依恋地看她一眼,跟着长辈离开,又找了个借口回来,问:“都是你的主意,对不对?”

明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你够狠,对我对许嘉遇可都真狠啊,我有时候都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他含着恨意和不甘看着她。

明初冷笑了下,没说话,甚至都懒得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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