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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将放出了他征战负伤的消息,他是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正因如此,舅舅才放心让他潜伏进来,为之寻找所需之物。

柳禾静静逼视着他的眼。

“长胥疑常年不出冷宫,你又少时出征,彼此皆不曾打过照面,便是察觉有恙也不会这么快猜到你的身份,所以你才会被派来暗中查探南境之况……我说的可对?”

男人不答,算是默认。

这位三皇子心思狡诈阴险,他早已经做好了同长胥疑交手的准备。

却不曾想,等来的却是她。

柳禾把玩着捡起的枯草,思绪细细梳理着与他这一遭重逢。

起初时,她确只当他是婴王姬那边安插进来的奸细,并未与相识之人联系在一起。

真正起疑是在塔内那日。

他为护她免被机关所伤将她扑倒在地,离得近了,可巧让她看到了颈间疤痕的遮挡痕迹。

墨兰卫自莫邪塔内拼杀出来,伤疤乃常事,寻常人自是毫无遮掩的必要。

此举属实有些欲盖弥彰。

自然,也让她联想到了那个求着自己在颈上留下齿痕,以宣誓主权的少年将军。

加之——

当年的虞将军曾亲手斩杀南瑶女帝,与墨兰卫交手次数甚多,比任何人都了解这支死士军团的运作。

能继承这些的人,只有他了。

“还有什么要同我解释的,”柳禾顿了顿,第一次唤出了那个名字,“……虞沉?”

至此,一切伪装悉数消散。

柳禾抬手扯下他的墨兰卫面罩。

唇红齿白,目如点漆,依旧是那张英挺俊俏的熟悉面容,却因着心虚不敢直视她的眼。

“阿禾……”

他唤她,却不敢再往下说。

那日在莫邪塔外见她第一眼,他便知道——

完蛋了。

纵是在任务和她之间左右为难,脑海中有一个念头却始终无比清晰。

不能让为长胥疑布下的陷阱伤到她。

下一刻。

喉咙处忽然一凉。

竟是她的匕首。

……

第523章 屈打成招

……

坚硬冰冷的触感抵住喉咙命脉,大有继续逼近的架势。

尚未等柳禾开口,只见被利器威胁的虞沉已愣了一瞬,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真舍得杀我?”

若真想让他死,为何方才在门外右卫刺向他时还要出手拦截?

难不成……是想亲自动手?

也罢。

若是死在阿禾手中,他也算无憾。

“没有要解释的?”

柳禾今次本就是为套话而来,故作不为所动,语气也有意沉了几分。

“你若不说实话,我自然是要杀的。”

男人闻言显得越发委屈,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戚戚怨怨,像是在埋怨她的心狠薄情。

“果然有了新欢便忘了我,”他嘟囔着,神情间似有沮丧,“定是那个摄政王吹你枕旁风,还有那个穿红衣的……”

一眼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柳禾手中持着的刀刃又逼近几分。

“少转开话题。”

某人不满的抱怨声瞬间止住,眼巴巴地望着她。

眸光温软,无声示弱。

柳禾只觉心软了几分,却还是强忍着没有表露,面色依旧冷淡疏离。

“……说不说?”

话未套出,不能被这装可怜的小子拿捏了去。

转移话题的目的失败,虞沉轻声唤她。

“阿禾……”

她纹丝不动。

虞沉轻叹一声,似乎毫不在意抵住自己喉咙的利刃,一眨不眨的黑眸澄亮俊俏。

“这是军令,我还不能……”

话至此处,柳禾心下了然。

下一刻。

只见匕首泛出的寒光一闪。

早已感知到周围无人驻守,将身体束缚的绳索也并不结实,他稍稍用力便能挣开逃离。

可他只是身子微僵,甚至不曾躲闪半寸,任由她的刀刃朝自己划下。

她若要出气,捅了他便是。

毕竟……

自己从前口口声声说着给她做小,曾是何等忠心耿耿,如今却出了这种事。

此事是他隐瞒在先,她气恼也是应该。

打定主意,虞沉闭眼静待。

出乎意料地——

利刃划破肌肤的疼痛并未来袭,反倒是束缚住身体的绳索骤然松懈。

柳禾随手割断绳索,眼睁睁看束缚落下。

“带上你的人,离开这里。”

扔下匕首扭头就走,脚步无比决绝,像是已厌弃到不肯再多看他一眼。

就像是这一走便再不会回头。

最后一丝理智也缴械投降,虞沉是真有些慌了。

迅速伸长手臂捡起她扔下的匕首,他也顾不得被绑久了血液不畅,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阿禾……阿禾!”

柳禾只觉前进的脚步一阻。

腰肢忽而被人自身后抱住,后背撞上了男人坚硬的胸膛,身子一旋。

匕首被重新塞回手中,拉着她的腕继续抵住他的喉咙。

虞沉的动作真挚又莽撞,锐利的刀锋险些将颈间划出血痕都不在意。

柳禾抿唇瞥了他一眼。

“……做什么?”

这小子。

方才分明有机会反客为主,拿着这把匕首挟持她为人质,带着元宵安然离去。

谁承想竟又一次将主动权交到了她手里。

“别急着走,你倒是问啊……”

见她冷冷淡淡,虞沉显得急切又委屈,俯身将脖颈凑得更近。

“你若不继续严刑审讯逼问,我还怎么屈打成招,把什么都告诉你?”

饶是柳禾已有准备,闻言却还是不自觉一愣,险些控制不住板起的脸。

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什么意思?”

情急之下,虞沉自不知她在有意逗趣,只当是不解自己的意思,显得更心急了。

“自然是……你屈打,我成招,舅舅那边既有交代,我也不会瞒着你什么……”

柳禾慢悠悠瞥了他一眼,见这小子眼眶都要急红了。

屈打成招……

不知长胥承璜若听闻此事,会是何种反应。

她强忍笑意,默默将匕首自他命脉处挪远了些,依旧不轻不重抵着。

“告诉我,是何人下的令?”

虞沉松松搭住她的腕,眨着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举手投足尽显风流俊俏,却又无比认真。

“是舅舅。”

能调动虞沉暗中行动,果然是长胥承璜的军令。

“要你来做什么?”

虞沉眼底划过一丝挣扎,语气也有些为难。

“还没打,我……不好招。”

倒是死心眼。

柳禾拿余光不露痕迹向四周瞥了一圈。

“元宵还在外面,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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