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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淡然回首。
牢房中的小太监不安却又执拗,不卑不亢地与他平视。
眼神,却无比陌生。
她不记得他。
这是他想要看到的,可当这一刻真切上演,心口却涌起一阵说不明的郁结。
他勾唇轻笑,面色如常。
“这位小公公,方才说什么?”
提起长衫,朝她缓步而去。
“我有些耳背,听得不甚清楚,还请再讲一遍。”
心中有个声音驱使着他——
近一些,再近一些。
听听她的声音,感受她的气息,就像多年前彼此曾亲密无间,从未分别过。
可小太监眼中的惧色还是让他生生止住了脚步。
她怕他。
“怎么,怕了?”
他想告诉她——
别怕我。
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可众人在侧,话至嘴边终究受阻。
“小公公看模样是个机灵人,若是不想同那小雨子一般下场,明日可要好好想想了。”
他要提醒她——
这不是什么现实世界的闹剧。
要活命,就得步步谨慎。
交代过后,他负手而去,于牢房拐角处兀自屏退左右,站在原地望了她许久。
睡得倒是香……
一声轻叹。
小姑娘,心还是这么大。
“竹影,”他自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唤了个人出来,“将这密信送去东宫,定要引太子生疑。”
心大也无妨,他会保她。
岁岁年年。
永远。
……
————
深夜失眠。
忽然觉得自己对姜扶舟好残忍。
如果问起整本书里最心疼的角色,我一定会毫不犹豫说出这个名字——
姜扶舟。
我给他最美好的过往,又硬生生将一切剥离。当他熬过了漫无天日的孤寂等待,她终于近在咫尺,他却不能再与她比肩。
得而复失,是人世间最残忍的诅咒和罪愆。
【难过吗】我问他。【难过】他答。
【那你后悔吗】我又问。【不悔】他毫不犹豫。
某一瞬,我好像懂了。
这是姜扶舟自己的选择,而我不过是故事的讲述者,将他赤忱无瑕的爱带到你们面前。
姜扶舟的爱是奉献,是牺牲,是至纯至深。
他不需要她懂,更不需要回报。
一切只是因为——
你是我珍贵的爱人,是我愿意倾尽所有来滋养的娇花。
感谢姜扶舟。
他让极端理性的我有幸见证一场不计得失的爱,弥补自身思维和认知的空缺。
【姜扶舟,祝你圆满】我说。
【愿世间,诸事如月,虽缺,终可圆满】他笑回。
祝他,祝你,祝我,祝所有人。
诸事如月,经缺终盈。
苦难过后,春山正待。
请你——
再忍耐一下。
天快亮了。
【2023.12.8凌晨】
第510章 谁当皇夫
……
柳禾一觉醒来,只觉睡得格外舒适。
她睁眼愣了半晌才回神。
昨夜居然……
梦见姜扶舟了。
周围尽是缥缈的虚白,男人的身影似远若近,语气清浅又令人心安。
“小柳,生辰快乐。”
……
柳禾用力晃了晃脑袋,强行将脑海中的人影驱散。
方才那一瞬,她虽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却想永远停留在一场虚幻的绮丽中。
被人丢弃,却还在回想。
真是没出息……
抬手抚了抚自己有些空落的心口,柳禾穿衣起身,着手准备回宫事宜。
此次出宫一切目的皆已达到,返程亦格外顺利。
当夜。
柳禾于封住传声阵效法的偏殿安歇,正准备上榻时却听闻门外传来异动。
似乎是七南拦住了什么人。
此时,门外。
被七南接连挡了两次的男人眉心紧锁,语气低沉,依稀可辨不悦之色。
“你是不认得我了?”
当初他将七南带入摄政王府,亲手将她交给她的主子。
便是如今已认了主不肯再听他的吩咐,又岂能不知他与她家主子是何关系。
夫妻之间的事,岂能容得外人干涉。
太没眼力见。
“摄政王恕罪,”七南面无表情,握紧匕首,“属下只认殿下一个主子。”
南宫佞抿唇不语,显然已没了耐性。
“……闪开。”
似乎察觉到男人袖下聚起的掌风,七南不动声色,慢悠悠开口提醒他。
“摄政王若出手伤了属下,殿下会恼,更不许摄政王进门。”
下一刻,掌风骤散。
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通。
南宫佞无奈坏了。
只听一声轻笑,竟是小姑娘不知何时已出了门,正倚着门框歪头打量他们。
“东西找到了?”
有意无视了她的问询,男人意味深长回看着她。
“你家死士不许我进门,倘若延误了正事,你这个做主子的替她来担?”
至于如何替她担,自然是要看他心情的。
柳禾亦未接他的话,只伸出了雪白的小手,一声不吭地等他将东西交过来。
对峙仅持续了片刻,终究还是南宫佞妥协。
他自怀中取出一物,上前交到她手中。
“如你所料,确在婴王姬逃窜之路寻得此物,如今欲寻也为时已晚,不夜堂已将沿途封锁,任何人不得接近。”
柳禾两指轻捻起那物。
七南随意一瞥,忽地怔住了。
下一刻——
只见七南骤然跪地,恭敬至极。
“七世死士,往生莫邪,天主永昌!”
这一次,柳禾并未将她扶起。
此物乃莫邪令。
调令南瑶皇室死士的令牌。
南瑶祖上曾建机关塔选拔死士,名莫邪塔,塔身共七层,难度层层递加。
十年一选,一选十年。
如此一来,便是每二十年才能栽培出一批新的死士军团,还是在一切顺利的前提之下。
最顶层之人,为护卫皇室的贴身死士。
譬如眼前的七南。
其余者,五层之上可成墨兰卫兵团,供莫邪令主人驱使,死生为其效命。
南瑶亡国不足二十年,时间正巧卡在选拔死士的阶段。
二十年来,莫邪塔内的厮杀选拔与外界全然隔绝。
如今国虽已亡,皇女却还在。
墨兰卫,依旧有主。
用正事打发走了南宫佞,柳禾捏紧莫邪令回身进屋。
见她换了件深色外衣,七南眨了眨眼,对她要去何处多少有了猜测。
“殿下可是要去见符侍郎?”
柳禾动作顿了顿。
符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