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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安思意道:“不用。”

可江惟已经轻捏着他的脚腕,帮他解了鞋带,脱下了鞋子, 让他踩在自己膝盖上,帮他清理鞋子里的沙子。

他难得没有穿西装打领带,一身简约的短袖短裤,最近没有打理的黑发也长了,微风轻拂的刘海下来,是专注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不像是运筹帷幄的商人,反倒像一个还在上大学的毛头小子,显得青涩且深情。

安思意觉得是周遭温度太高了,让他的心脏被晒得有些发胀。

一直到江惟帮他穿上了鞋,安思意叫他:“江惟。”

江惟立刻看过去,才嗯了一声。可还没听到安思意说下去,就被人打断了:

“不好意思啊——”

两人一齐看去,走来一位两鬓斑白,脖子上挂一台单反,脸上带笑的老人。

江惟站了起来,略带警惕地微颔首:“有事吗。”

老人笑了笑,打开机器,调试着什么,走了过去,“二位是恋人吧。我正在附近拍照,看到你们氛围特别好,忍不住就拍了一张。”

“不好意思啊,如果你们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删除了。但如果你们想看,我也可以现在发给你们。”

安思意刚站起来,朝江惟看了过去。只见他没犹豫地说:“谢谢,麻烦您现在发给我。”

两人传好了照片,老人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去往远处拍照了。江惟对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像是恋恋不舍,才移开眼睛,叫安思意:“思意。”

安思意也看过去,照片里,是他坐在木椅上,身上穿着江惟给他带的防晒衣,视线落在江惟身上。而江惟正帮他系鞋带,不仔细看,好像在下跪求婚一样。

“我发给你。”江惟说。

顿了一下,安思意打断他:“不用了。”

江惟停下动作,怔愣地看了过去。安思意若无其事地转了过去,往前走了几步,见江惟没跟上,就停下了。

江惟便把手机和里面的那张合照收好,跟过去,也没再提起。

(一百十)

两人沿着海岸线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天就暗了下来。

江惟陪安思意看完日落,一起往回走,却没直接回房。江惟带他去了酒店的空中花园餐厅。

一走进餐厅安思意就看出不对劲了,餐厅的光线很暗,只有中间一桌周围有灯光。也没有其他客人。

安思意没多问,跟着江惟,被经理领去坐下了。

桌子是一张不大的方桌,安思意和江惟面对面坐着,不多时,就有人来上面包香槟,还有前菜。

上到主菜的时候,待服务生退下,安思意看了认真切牛排的江惟一会儿,把桌上的酒杯拿了起来,喝了一小口。他没怎么喝过酒,之前怀孕后就更不能喝了。和酒精接触最多的一次,是当初婚礼当晚,江惟喝醉了回房,把他压倒在床上。

等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开,安思意才说:“江惟。”

江惟手上动作顿了顿,看向他,嗯了一声,轻声问:“怎么了。”

江惟把盘子里的牛肉切好了,把安思意面前那份一口未动的换过来,才听到安思意问:“离婚之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对吧。”

江惟说不出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这是他近日来一直在逃避面对的事情,尽管他做的一切,都围绕着这件事。

浑身的血液还僵硬着,江惟勉强做出一个称不上自然的笑,点点头,“嗯。”

“你不用怕,别担心,我不会再来找你。”

说完,江惟近乎机械而麻木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像是在分隔自己的心脏。这个时候,安思意即使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说也好。可半晌,江惟听见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好。”

像就是他最满意,最想要的结果。

(一百十一)

后来一直到上完甜品,所有餐点,气氛都是沉默的。

离开前,经理带着笑意出现了。大概是为了感激江惟因包场贡献的不菲花销,双手递给了他一张淡粉色的信封。

他离开后,江惟打开了,是酒店已经免费帮他们把双人间,升等为了蜜月套房。

江惟顿时有些尴尬,不想安思意没什么反应。只是看了一眼,就扭过了头,若无其事地按电梯,上楼,像是很累,很困了,已经无心再纠结这些事。

按照房号,两人进入了那间被精心布置过的蜜月套房。

和想象中一样的甜美,梦幻,浪漫。桌上是巧克力和红酒,一张大床上铺满了红白玫瑰花瓣。楼下的行李也已经转移上来,帮他们摆放整齐了。

停在卧室,江惟有意抬手看了眼表,快九点了,于是轻咳一声。“思意,你先洗吧。”

安思意轻轻点头,像是没什么精神,拿了衣服就进去了。

江惟久违地,下意识想要抽烟,在窗边坐了不到二十分钟,安思意就出来了。江惟以为他会穿家里那套睡衣,可他穿着酒店的白色丝质睡袍,头发也洗过了,浑身冒着湿漉漉的水汽。

他径直走到江惟身边,江惟就扭过了头,忍不住还是滑了一下喉结。

“你去吧。”他听见安思意说。

江惟点点头,说好,有些仓促地拿着衣服进浴室了。

冲澡的时候,安思意穿着浴袍,露出一些粉嫩皮肤的画面,不停地闯进江惟的脑海里。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安思意这样了。

医院回来以后,他们就一直保持着分房,安思意在他面前,更恨不得是全副武装的架势。今晚,只一眼,就让江惟有种忍不住在浴室里解决一次的冲动。

但他忍住了。

他不愿让他们最后一晚如此不堪。

推开浴室移门的时候,江惟的心跳仍是快的,不知道是因为刚洗完澡,还是别的什么。

他没想到的是,安思意还没睡,正坐在沙发边,看一本英文的本地旅游手册。见江惟出来了,他就把书合上了,往床边走去,像是也准备睡了。

这里只有一张床,虽然安思意没有明说,但他什么都不应该做,最好连想都不要想。

和自己把这句话完完整整反复强调了好几遍,江惟才也往床边走去。

关了灯,掀开被子,江惟正要关床头灯,只听安思意问:“做吗?”

江惟一愣,没懂他什么意思。

“什么。”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着安思意,问。

安思意也看着他的眼睛,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地开口说:“这里是蜜月套房。重新办一次婚礼,也还有一件事要做。”

江惟不知道安思意的意思,是不是他理解的那样。他瞳孔微微颤抖着,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可是安思意已经把衣带解开了,没有停顿地,脱下了身上的浴袍,才看向江惟,又问了一次:“——不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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