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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捅出大篓子。

傅言归觉得头疼,晚饭吃得也不合口味,哪哪都不顺心。

他沉着脸坐在书桌后面,瞧见江遂杵在屋子中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倒是沉得住气,你来找我,就没想过我要是不同意,直接把你押送军部,你怎么办?”

“想过,”江遂客客气气地说,“但您不会。”

“您的心胸格局和远见卓识非常人能比,不然也不会在这个位置上稳坐十年。这十年新联盟国无论从军事、经济还是科技等关键领域的发展,已全面领先周边独立州区。若您是考量利益平衡而不肯改革的人,是因为政治博弈而不顾大义的人,您做不到今天这番成就。”

梁都坐在一旁沙发上,并没发表意见,嘴角微挑看了一眼江遂。

——这人和他传言中的不太一样,倒是能屈能伸能拍马屁的。

傅言归当然不会因为区区几句话就妥协,他若是不想站到道德高地上,谁也把他架不上去。道德这种东西,只在合适的时候他才有。

这一点,江遂倒是和他很像。

不过有句话他是认可的,在平衡和大义之间,他会优先选择大义。

傅言归没有思考太久,当着江遂的面,拨了军部专线,让秘书过来带周奇去特别调查科。特别调查科是直属傅言归调度管辖的,这意味着不管利岭行动是否重启调查,周奇至少是安全的。

江遂也知道利岭行动的调查不能急,对周奇被带走一事没有任何异议——周奇一直跟着他和云行,反而不安全。

傅言归说:“利岭行动的事我会处理。”

这件事还需要周密布局,他既然如此说,心中便已有谋划,算给江遂吃了一颗定心丸。

“当务之急,是连奕一案重启。” 傅言归说完,转头去看梁都,问他的意思。

梁都现任安全委员会主席,刚才江遂将窃听器交上来的时候,就在想接下来的部署。

梁都客观分析道:“连家树敌不少,军部有不同意见很正常。痛点在于缅独立州频繁借对跖点计划挑衅,这时候重启案件,肯定是有压力的。”

“那么多说法,不就是为了尽快处决连奕。”傅言归掠一眼江遂,“两个人都不干正事了,倒是遂了别人的意。”

说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扔到书桌上,隔着纸面敲敲桌子,示意江遂过来看。

是一份来自缅独立州的加密文件,上面有关于连奕泄露对跖点计划的全部细节,包括连奕是如何和缅独立州州长的omega儿子陷入爱河,又是如何将对跖点秘钥亲自交到对方手上的,更令人瞠目的是,连奕为了摆脱嫌疑,还让对方朝自己开枪。

江遂仔仔细细看完,震惊到失语:“缅独立州州长有一个Omega儿子?是宁微?”

梁都解释道:“对方明面上只有一个alpha儿子,这个omega据说是私生子,没有入籍,名字不清楚,没人见过,只知道代号叫小木头。”他顿了顿,又说,“这么看来,这人就是你们认识的宁微。”

江遂说:“他们谈了一段时间不假,但宁微的身份毫无破绽,连奕事先并不知情。他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他不会因为爱上个人就泄露国家机密,更不会让对方朝自己开枪。简直胡说八道!”

梁都说:“这份文件是情报机构从缅独立州拿到的,不具备可信性,对方的目的是想在军部搬弄舆论,从而让军委会尽快下令处决连奕。”

文件已在军部传开,即便一眼看出破绽,但仍成为攻讦连奕的有力证据。

这计谋太恶毒,既拿到对跖点计划,又能除掉连奕,江遂无法想象这是宁微的主意,还是缅独立州高层的意思。但没什么差别,都是父子关系了,必然是一条心的。

还有一笔账要清算,傅言归沉声问:“江遂,说完别人的事,该说说你的。 你带维卡叛军入境,是要造反吗?”

高位多年的alpha隐露愠色,让人不敢对视,江遂感受到迫人的压力,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干脆坦坦荡荡地解释:

“早在我去维卡之前,我和昂山便认识,我救过他,他受够了维卡政府军的苛刻条件,选择跟着我。我和连奕一样,我的战友和牵挂都在这片土地上,从未有过一丝背叛和造反的念头。” 网?阯?F?a?布?页?ī????????ε?n??????Ⅱ?⑤???c?o??

傅言归:“但你想劫狱。”

“先是砸了高凛的场子,还劫走了宋明之的新婚Omega,这些暂且不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单就私自调遣雇佣军越境这一条,已经严重违反军事条例。”

傅言归指尖在办公桌上敲出沉闷的声响:“你自己算算,这些罪名加在一起,够你在军事监狱待上几年?”

“云行不是宋明之的omega,他们也没有结婚。”江遂上前一步,提到云行,让他方才的恭敬和谨慎瞬间消散,无法自控的攻击性从他身上隐露而出。

“是宋明之拍卖云行在先,若我这时候还要顾及什么狗屁军事条例,那我才是连狗屁都不是!”

傅言归眯起眼,对江遂的反应有些意外。

江遂深吸一口气,指节攥得发白,强迫自己停在原地。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

“云行能进司令部,是靠自己的实力。他是陆战队员,是现役军人,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也是我爱的人。他不是一件商品,他有独立的人格和思想,有为国效力的能力。难道只因为他是罕见的诱进型omega,就能被轻易地送上拍卖台吗?傅主席,我想问问您,新联盟国发展至今,天天高喊人权平等,可有真正为这些特殊人群立过法?可有从教育层面上教过那些权贵alpha学会怎样平等待人?”

江遂直视着傅言归的眼睛:“如果一个Omega每时每刻都活在戒备中,连走在街上都要担心被绑架被侵犯,备受伤害都不能主动提离婚,生死时刻都需要他的alpha签字才能手术,那一个国家军力再强大,是真的强大吗?”

“利岭行动中宋舜和为什么杀云仲让,您真不知道原因吗?非要让一个军人的遗属带着幼子艰难求生,最后不得已割掉腺体才求来一线生机,云仲让泉下有知,能瞑目吗?云仲让的战友,比如周奇,或者还有更多知道真相的军人,不会对这个国家失望吗?”

第71章

傅言归和梁都长久地沉默着。

江遂不再说话,书房里陷入短暂的沉寂。傅言归面色凝重,眉宇间透出深思。而站在一旁的梁都看向江遂的眼神中,则多了几分欣赏。

新联盟国强大的表象之下,确实积压着太多难以根除的顽疾。如此看来,像江遂这样敢于打破陈规的人,若有一天能站到足够的高度,或许真能为这个体制带来新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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