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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唇,喉咙里有些涩意。
但他的眼睛却是稍稍弯了起来,看起来很温和的模样,表情也是恰到好处的惊讶。
询问的语气也是,带了点微妙和迟疑的味道:“你是波本?”
门口,金发深肤的青年也愣了愣。那张看起来格外年轻一点的英俊面孔上,紫灰色的下垂眼稍稍眯起,目光没有掩饰地上下打量着苏格兰。
一会儿过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说话:“嗯。初次见面,苏格兰。又或者说——”
波本悠悠挑起唇角:“好久不见,诸伏景光?”
果然是他。
苏格兰面不改色,但在心底唉声叹气。
卧底期间碰到儿时玩伴的概率虽然小,但并不完全为零。只能说,他顺风顺水的卧底生涯在这一刻彻底变得紧张刺激了起来。
真名解放是其中一部分,虽然他进组织时用的是法国名,并不是完全不能圆,但多一条真实信息就多一份暴露的风险。
可这谁又能想到啊?
此时此刻,苏格兰简直用尽了自己卧底以来锻炼出来的全部演技,微笑着寒暄:“你看起来变化很大,降谷零。”
金发卧底:“唔,有吗?”
是真的很大。
诸伏景光并非从小在法国长大的。他的童年算得上不幸,父母因人祸逝世,他也因为这场意外患上失语症。之后还与哥哥分离,跟随领养他的家庭搬去了东京,却也因此遇到了与他同龄的降谷零。
记忆里的男孩是个认真固执的性格,做事情总是一本正经的。更重要的是,他有着非常朴素的正义感和善恶观。哪怕自己也是因为发色和肤色遭到歧视的存在,依然会毫不犹疑地站出来保护无法说话的他——和眼前这个一看就很轻佻危险的组织成员,简直就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时隔多年,诸伏景光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与降谷零再次见面是在组织:他是卧底,降谷零是拥有代号的成员。
出国多年的苏格兰痛心疾首:怎会如此?
可惜,暂时没有人能解决他的疑惑。而他这位已黑化成年版的幼驯染还在那里笑:“但我觉得你的变化看起来更大喔。”
“你以前可没办法这样交流吧?”
“也许这得感谢我后来找的心理医生。”
苏格兰又想再心底叹气了。
记忆里的男孩无论如何也不会用这样随意轻佻的语气谈起他过往的疾病……时间竟能如此彻底地改变一个人。
“这样啊。”
波本笑了笑,轻飘飘地就将这件往事揭过了。
“哦,对了。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一下。”
波本眉眼弯弯,唇角也弯弯,看起来特别亲切特别好说话的模样,语调也很轻松——但苏格兰能看出他伪装下的冷淡与警告:“波本,以后还是这么称呼我吧。”
“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总之,零已经不再是我的名字了。”
波本完全没有跟自己昔日的玩伴解释的意思,只用轻描淡写的语气笑着说话:“我也不喜欢再听见这个名字。”
果然。
苏格兰心情沉重地想:降谷零一定是经历了什么让他不惜抛弃姓名也要割舍的过去,才会扭曲了性格,在组织里堕落沉沦。
可恶,所以究竟是谁带坏了我正直勇敢就该去当警察的幼驯染啊——!
第2章
然而,波本也是卧底。
在内心扼腕叹息捶胸顿足的苏格兰并不知道,他的幼驯染没有被谁带坏,也没有经历他想象中的那种足以泯灭人性的过去。
他依然正直勇敢,也确实去当了警察。
嗯,卧底警察。
事实上,当苏格兰悲愤有人带坏他的幼驯染的同时,波本也在内心发出了同样振聋发聩的呐喊:究竟是谁带坏了我温柔善良的幼驯染啊!
他那位即便经历了不好的遭遇,患上了失语症,但依然对这个世界充满善意,会接纳他这个孩子中的“异类”的幼驯染啊!
一定是国外环境太混乱,坏人太多了!
都不需要认真推理什么,简单试想一下,诸伏景光出国之后不仅是个与众不同的亚裔,还是个无法正常沟通的“小哑巴”,指不定遭受了多少压迫和委屈,最终在沉默中扭曲了性格,最后还被组织的人骗了进来……
可恶!如果当年景光没有出国,现在说不定就和他一样成为光荣的日本公安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虽然重新获得了能够顺利交流的声音,却失去了可以共情的体贴与同理心。
“哦?”
眼尾微微上挑着的蓝眼睛青年尾音也是上挑着的,就像没听懂他的暗示一样,好奇地追问:“所以是什么样的经历?”
波本在内心叹气。
记忆里的诸伏景光会体谅朋友不愿诉说的难处,但眼前的苏格兰显然不会。他并非不懂,只是没那么在乎他的感受,便只准备满足自己的好奇。
这也许是他理应如此的反应,却不是他最想要听到的回答。
但不管心里有怎样复杂难言的情绪,表面上,波本只是蹙起眉心故意露出苦恼的表情:“唔,但我实在是不太想提起那段过去啊……”
故事还没编好,今晚就加班去编一个。
编完了再安排公安那边帮忙完善资料——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必须在这周之内解决!
如果说,苏格兰在听到诸伏景光这个名字的时候会下意识进入紧绷状态,那么波本在听见降谷零时只会更加汗流浃背。
苏格兰加入组织时使用的假名毕竟是个法国名,还有逻辑通顺的理由可以向波本解释。但降谷零这个名字对于安室透来说,就彻底属于需要被隐藏的过去了。
倘若让苏格兰发现他进入组织使用的名字和他记忆里的名字不一样,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怀疑,都容易暴露他身份上的异常。更别提苏格兰还知道不少属于他的过去,就比如他年少时的性格脾气……
有的卧底警察虽然表面笑眯眯的,实际上大脑已经快要思考过载了。
真的是……他在琴酒和贝尔摩德面前都没有这么紧绷过。
不管怎样,先应付掉现在的紧急情况。
“而且,我们也没有熟悉到需要让我对你知无不言吧,景?”
顺便一提,波本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他神秘主义作风的人设,给了他很多自由发挥的空间。
对方轻轻挑了一下眉梢,在听见这番不客气的话语后也没有反驳什么,只顺着说:“那你以后也还是喊我苏格兰吧。”
“嗯?”
“别误会,我可没有什么惊心动魄不可言说的过去,只是在移民后换了名字——”
苏格兰轻轻笑了下:“现在已经不太熟悉这个称呼了。”
波本:“这样啊。”
波本:啧。
哪怕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