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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的能力……

如果是建木……

不,应当说,正因为是建木,对方才有能力压制玄全的术式,阻挡一切或真或假的试探,顺利隐瞒身份。

一切的一切,尽数汇聚到一个身影上。

那不敢说出口的恐怖猜测正一步步向着现实逼近。

他是如此算无遗策,洞若观火,可全盘算尽,真正得知结局时,依旧没有半分轻松的释然,因为猜忌的尽头是这般残忍。

景元的脸色当即变得凝重。

“怎么了?”丹枫察觉出了对方的异样,象征性地关切道。

景元看了丹枫一眼,这一眼中包含了太多含蓄的情绪,如同一道振聋发聩的铜音,令丹枫一怔。

隐约间,他感到了一丝冷意,那预感从心里滋生,慢慢蚕食身躯,令他的目光变得空洞。

“丹枫,有一件事,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景元沉默片刻。

「在你被劫囚的当天,云骑在空空如也的囚室中发现了一枚银杏叶。」

他想这样说,然而,身后来了个人,打断了他的话。

是摘下了面甲的鹤长。

“将军,我……有要事报告。”

鹤长垂着手,眸中闪过挣扎和难以排遣的痛苦,在与景元对视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重重以头抢地,声音哽咽而破碎:“将军,请您治我的罪。”

景元疑惑:“罪?你何罪之有。”

“是……”鹤长心一横,银甲磕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音,他的声音无比颤抖,却声如洪钟。

“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

景元当即正色,神策将军的威严如此沉重,压在对方肩膀上,令人无法抬头。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鹤长。”

“我清楚自身的所作所为,正因如此……将军,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了。”

鹤长匍匐在地上,身为云骑的忠诚和包庇恩人的私心长久地折磨着他,令他数度在被神策将军温和又厚重的目光下心生愧疚。

“我犯了欺君之罪,身为云骑,我不该因饮月君在我濒死时救治过我,而对饮月……不……对罪囚丹枫的踪迹有所隐瞒。”

他痛苦地阐明自己的罪行。

景元背着手,摇了摇头:“今日之事,事出紧急,未曾上报非你之过……”

“不,将军,我罪行的起始……并非今日。”

鹤长将头埋到了最低,他如此勇敢,又饱受自我的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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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目光一动,沉下气来,还没等问,就听身旁的丹枫否认道:“在此之前,我没救过你。”

“丹枫大人。”鹤长猛地抬头,嘴唇嗡动,说不出话。

事到如今,丹枫竟为了不牵连他,极力与他撇清关系。

景元蹙眉,看向丹枫:“你确定要否认?”

丹枫望着鹤长的泪花纵横的脸,语气平淡,“我确实没救过他,除了今天,并非我要偏袒谁,事实如此。”

丹枫的口吻过分笃定,令景元也有些困惑了,他只好再度质问鹤长:“丹枫已否认你的罪行,你确定还要坚持?”

“我……”

鹤长望着丹枫的脸,无论何时,持明龙尊的目光都没有丝毫变化,冷漠、沉敛、高高在上。

可如果真是铁石心肠、罄竹难书的恶人,又怎会驱使那般柔和的云吟术法呢?

“如果不是您,那样的龙角,又会是谁呢……”鹤长喃喃自语。

他的呢喃声很小,周遭噪音不大,海风呼悠悠地吹,话音送到二人耳中,景元心中如遭重击。

龙角?

“等等,鹤长,你既说自己因受到救治而隐瞒了丹枫的行踪,确切在何时?”景元迅速道。

“是……是在近一月前,在波月古海意外抓捕药王秘传时。”鹤长答道。

抓捕药王秘传?

丹枫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个月前,我还未从龙狂状态苏醒。”他道。

鹤长突然慌了,难以置信地望向丹枫:

“您,您在说什么,难道从那个孽物手中救下我的不是您吗?您不记得吗?”

他连忙摸上自己完好无损的左眼:“这只眼睛,是您为我治好的。”

丹枫一头雾水,眉头紧锁,他看向景元,谁知对方只是神情复杂地沉默着。

他只好再次强调:“我没有救过你。”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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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长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丹枫总觉得这场面非常古怪,只见过几面的云骑突然来请罪,亟待宣判的将军又一言不发,没办法,他只好继续问:“你缘何错认我?”

“您……”

鹤长看向丹枫头顶的龙角:“我摸到了您的……角,大人,持明一族,除了您,还有谁有这样的龙角呢?”

龙角?

开什么玩笑,从他转生至今,只有郁沐那个不知羞耻的家伙摸过他的角。

再说,龙角是不朽孑遗的象征,岂是随便谁都有?

“除我之外,无人……”

丹枫语带傲慢,还没说完,尾音就被死寂吞没了。

他缄默片刻,忽然,龙目圆睁,一抹震惊闪过。

角。

龙角。

不,不对。

拥有‘龙角’的,可不止他一个。

他开口发问,声音急切又沉重:“你摸到的龙角,是何模样?”

鹤长费力想了想,说实话,他那时左眼几乎瞎了,又惶恐绝望,性命垂危,根本没仔细注意这种细枝末节。

他思考片刻,保险起见,只挑自己确定地说:“我记得,是一双略微弯曲的角,手感有些粗糙,像是……像是堆着一丛柔软的……”

“银杏叶片。”丹枫的声音如同寒泉。

“好像真是树叶,您怎么知道?”鹤长惊讶道。

与对方的讶然相比,丹枫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永远忘不了建木那双角。

孽物依照他的模样为自己塑造外表,幻化人形,甚至还要强硬地为自己安置一双不属于孽物的角,以此达成它残忍又恶劣的兴趣。

何其荒谬。

“它治愈了你的左眼?”丹枫脸色铁青,尽力克制自己语气的起伏,追问。

“是。”

“它还做什么了?”

“它,它杀了一只孽物。”

“它,杀孽物?”丹枫轻哼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古怪的笑话。

建木杀孽物?

“还有呢?”

“再就……抱歉,大人,我晕过去了,后续的事,我记不清了。”

“是吗。”丹枫蹙眉,“看来,它的行踪又断了。”

一旁的景元忽然出声:“恐怕,没断。”

“嗯?”

丹枫倚在星槎的残骸旁,抱臂,目光因听见了建木的消息变得复杂又阴翳,以至于看向景元的时候,总有点暴烈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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