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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他道:“邹城毅,你什么意思?!”

察觉陆祈绵脸色都变了,邹城毅迅速找补,“抱歉,我说错话了。”

陆祈绵放下鱼竿,“我要回去了。”

他真生气了,自顾自往外走,但刚出小山庄的大门,邹城毅就开着车追来。

“祈绵!这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

他语气诚恳,“我刚才说话没过脑子。”

“你在国外那么多年,咱们好不容易见面,你别生我的气。”

他开始打感情牌,陆祈绵听后不免心软。

脸色缓和许多,也趁机向邹城毅解释,“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是我真没办法。”

他自嘲道:“说来不怕你笑话,我甚至连沈檐修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我连他的社交好友都没有。”

邹城毅听后笑了笑,“那不说这个了,先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对了,这是刚钓上来的鱼,我瞧着你喜欢吃,就让人处理好给你装上了。”

邹城毅台阶给成这样了,不过是说错一句话,陆祈绵不会抓着不放。

上车后,他拿出手机,想看一眼时间。

结果按了半天没反应,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

因为长期宅在家里,陆祈绵没有保持电量充足的习惯。

而且他这手机已经是几年前的款了,电池越发不耐用。

陆祈绵问正在开车的邹城毅,“现在几点了?”

邹城毅垂眸看了眼腕表,“还差一刻钟四点。”

陆祈绵没忘记门禁的事,此刻声音都在发飘,“开回去要多久?!”

“不堵车的话,一个小时吧。”

陆祈绵顿时手脚发冷,“你车上有充电器吗?”

邹城毅瞥了一眼他的手机,“祈绵,你这都多少年前的款了,我车上没这种。”

“还有,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陆祈绵摇摇头,把冰凉的手指藏进口袋,“没事,你安心开车吧。”

邹城毅刚将他送到停车场,陆祈绵一下车就碰见了沈檐修的司机与助理。

两人都见过陆祈绵,看见他后如释重负,“陆先生,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手机还关机了。”

“跟同学出去吃午饭,手机没电了。”

助理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邹城毅,微笑点头示意,随后压低声对陆祈绵说:“老板很生气。”

——完了。

陆祈绵脸都吓白了。

“祈绵,这些东西你帮我带给班长吧。”

“我送您上去。”助理对着邹城毅道:“东西我拿就好。”

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盒,由助理接过,陆祈绵手里拎着的袋子里,是鲜切好的鱼。

“麻烦了。”邹城毅又对着陆祈绵道:“下次我们再约,到时候叫上班长一起。”

陆祈绵心不在焉点点头,脚步飞快往里走。

楼层数字像生锈的齿轮缓慢跳动,电梯里的两分钟竟格外漫长。

门开时,沈檐修逆光而立,他神情冷峻,宛如一座危险的活火山,深沉如墨的眸子里带着戾气,愠怒质问:“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忘了第一天我跟你说了什么?”

他太凶了,陆祈绵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对不起……”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一旁的助理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装作没提稳,故意将手中一个礼盒摔落在地上引起老板的注意。

趁着沈檐修看向他时,连忙道:“是您上次参加婚礼那位邹先生送的。”

沈檐修拧着眉,嗓音里压抑着怒气,“你跟邹城毅出去的?”

陆祈绵小声辩解,“我有给你打过电话,但你没接……”

到底还有个外人在,沈檐修没那么恶劣,故意给陆祈绵难堪,他对着助理说,把这堆破烂扔电梯口,之后便领着陆祈绵进屋。

“为什么关机?”

“手机没电了。”仿佛怕沈檐修不相信,陆祈绵很有诚意地将手机递给他。

沈檐修接过来按了按,又问他拎的什么。

“邹城毅钓的鱼……”

陆祈绵全盘托出,对方问什么答什么。

但沈檐修听后眼里寒光更甚,语气也冰的刺骨,“吃饭,钓鱼。”

“陆祈绵,脚刚好就闲不住是吧?”

沈檐修厉声道:“就算你蠢,不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好歹也要有点廉耻心,离这种有妇之夫远一点。”

他的话听得陆祈绵再也忍不住,心里仿佛被扎了碎玻璃,既委屈又难过,还有一点不敢表现明显的生气,“沈檐修,你乱说些什么?”

“邹城毅是我朋友,还是认识多年的老同学,我们只是吃个饭。”

陆祈绵不悦道:“你就算吃醋,也别说这么伤人的话啊……”

“吃醋?!”沈檐修声调高了不少,眼神凌厉,气势强的仿佛要把陆祈绵给吞没。

“陆祈绵,你疯了不成?”

他厉喝道:“既然搞不清楚处境,现在就滚。”

沈檐修一生气就让自己滚,这话像一把生锈的刀,反复在他的伤疤上研磨。

陆祈绵终于憋不住道:“动不动就让我滚,你到底是故意吓唬我,还是真看见我烦?”

沈檐修目光森寒,这次他不再恶语相向,而是抬手抓着陆祈绵的胳膊,大力将他往外推拽。

陆祈绵又瘦又生着病,被他捏住的胳膊传来剧痛,

他几乎没有反抗能力,便被沈檐修推到门外。

陆祈绵来不及反应,门便被重重关上。

他手里拎着的袋子在推搡间断掉,死鱼的血水在地面蜿蜒流淌。

受伤的脚踝猛地一痛,眩晕感如潮水漫过头顶。

陆祈绵脱了力般跪坐在地上。

他眼前发黑,喉间泛起铁锈味,有些艰难地敲门,“沈檐修……”

第15章 七年前(1)

七年前的八月,蝉鸣聒噪令人心烦。

谭菁月结束了她的上一段恋情,男人被捉奸在床后恼羞成怒,索性破罐子破摔。

回来指着谭菁月的鼻子骂他小题大做。

后来战况愈演愈烈,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难听,骂谭菁月一把年纪人老珠黄,甚至骂她是个有钱就能骑的婊子……

每个字都践踏着她为数不多的自尊。

陆祈绵背着画具,刚从补习班回来,一走到“家”楼下,远远就看见谭菁月面前摆着两三个行李箱,以及两个大收纳袋,孤零零坐在花坛边上抽烟。

她脸上的妆早就已经花了,口红蹭在了下巴上,指尖上带着点血迹,夹着的香烟已经烧到了滤嘴。

陆祈绵青春稚嫩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惊讶,沉默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走到谭菁月面前递给她。

谭菁月接过纸巾擦了擦,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有一个陆祈绵让她宣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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