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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瞬间,就弹出了添加好友的消息。

陆祈绵的通讯列表里,除了谭菁月,编辑,导师,房东,大学同学的联系方式都没几个。

他通过好友后,邹城毅立马就问:【你这些年一直在M国?】

【是的。】

【你现在工作了吧?你在那边还好吗?】

陆祈绵与他寒暄了几句后,才问:【你怎么会知道,七斤棉花云是我?】

【你高中跟我同桌的时候,就喜欢画画,那时候你在草稿纸上画画,署名就是棉花云,你当时不写云字,总喜欢画成一朵小云。】

【你现在的署名也这样,我看你IP在M国,当时你不告而别后,我问过班主任,她说你去M国了,所以才试探性发了私信,没想到真是你……】

白血病细胞浸润了中枢神经系统,陆祈绵不止头痛恶心,连带视力都有逐渐模糊。

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折磨下,陆祈绵失控般问:【沈檐修他现在还好吗?】

聊到从前,邹城毅再难维持平静,忍不住骂道:

【你还有脸问班长!他被你害惨了!你怎么还敢问他!】

【你当初为什么突然退学出国,为什么把所有联系方式都换了?!】

【陆祈绵,我可是把你当朋友的!】

【陆祈绵,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

对方还是忍不住,质问陆祈绵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文字无声,陆祈绵却能想象到邹城毅愤怒的表情与凶恶的语气。

——沈檐修被你害惨了!

这句话看得陆祈绵一阵眩晕,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他按响了铃,护士很快赶来。

他太难受了,腹部胀痛,身体肉眼可见的痉挛颤抖,手机屏幕上的字也越来越看不清。

他眼前发黑,意识也越来越弱,最后竟直接晕了过去。

陆祈绵做了个梦,沈檐修站在蓝花楹树下,清风拂过树梢,漫天的紫云簌簌落下,“绵绵,你太慢了。”

滴滴答答的仪器声将陆祈绵吵醒。

从病痛中缓过劲,睡醒后,已经是第二天了。

刚睡醒的他头还有些晕,第一反应便是去找床边的手机。

主治医生来到病床前,他询问起陆祈绵的家人,并说想跟他的家人交流病情以及治疗方案。

陆祈绵耳朵轰鸣,面对医生的话,他头也不抬,他太紧张了,气息不稳,连解锁时手指都在发颤。

打开Chat,邹城毅那一框有好几个红点。

他想起昨天失去意识前,邹城毅说:陆祈绵,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

文字好像与六年前的画面重叠在一起。

在人声嘈杂的机场,陆祈绵给沈檐修打电话说分手,他一连消失了好几天,沈檐修只是关心他担心他。

陆祈绵说分手,沈檐修很少哄他,这个天之骄子弯了脊背,语气卑微地说:“绵绵,别分手,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我都能改。”

“钱我会努力赚,绵绵,给我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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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分手……”

他低声下气,求着陆祈绵别分手。

陆祈绵忍耐着,为了不泄出哭腔,嘴唇都被咬出血。

“沈檐修,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不喜欢你了。”

“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

在挂断电话时,他听见愣神几秒的沈檐修沉沉说了句,“陆祈绵,你真没良心。”

耳朵里持续性的轰鸣,让他听不清医生的话。

他倚靠在病床边,像被抽走灵魂的枯木,他万念俱灰点开邹城毅的对话框。

难听的,伤人的话,邹城毅居然没说了。

【这就不回信息了?!】

【陆祈绵,你就是这样对朋友的?!不告而别,拉黑删除我所有联系方式?!我是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吗……】

【陆祈绵,你又装死,不回消息是吧,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陆祈绵,我哪里对不起你!】

【陆祈绵,你果然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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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祈绵……】

【捶打.JPG】

【陆祈绵,回个消息,我就不生气,原谅你了。】

满屏的文字,陆祈绵屏着呼吸,直到最后才长舒一口气,耳鸣的症状也随之缓解,【我昨晚睡着了,对不起。】

【不是故意的。】

【我现在回你消息算晚吗?你还能原谅我吗?】

——沈檐修。

从昨晚开始,陆祈绵便一直想着沈檐修。

医生面对陆祈绵沉默地不配合,感到不悦,音调都更高了些。

【沈檐修他怎么了?】

【沈檐修……现在还好吗?】

第2章 回国

陆祈绵发出的消息,久久没有得到回复。

他起初安慰自己是时差问题,但过去十几个小时,邹城毅依旧没回复过。

等待的期间格外煎熬,陆祈绵控制不住,总在胡思乱想,他反反复复点开查看邹城毅的朋友圈,确认对方没将自己删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病房里只有监护仪透着淡淡的蓝光,陆祈绵有些崩溃,从查出白血病到现在,他第一次扛不住,委屈到掉眼泪,打着留置针的手下意识将床单抓皱,直到痉挛才松开。

陆祈绵将脸埋在满是消毒水味的枕头里,眼泪晕湿了枕巾。

在崩溃与绝望之际。

手机在昏暗中响起了提示音。

微弱的光,击破沉寂与黑暗,陆祈绵连忙爬起,他脸上湿漉漉的,视线也有些模糊。

【太忙,没空回你。】

【我还在生气。】

【陆祈绵,我要结婚了,你不回来喝杯喜酒吗?】

【你回来参加婚礼,我就原谅你。】

【你不是向我打听沈檐修的消息吗?你回来就能看到他。】

——回去就能见到沈檐修。

陆祈绵抬手抹了抹眼泪,他脑海里想起白日里医生的话。

其实陆祈绵的情况不算乐观,入库的造血干细胞没有跟他匹配上的,目前只能做保守治疗。

但骨髓移植,哪是那么容易就匹配上的。

陆祈绵生病以来,看过许多白血病人,他们遭受着病痛的折磨,在化疗中掉光头发,食不下咽,在病床上等待着死神降临的例子。

陆祈绵这几年打工,画画,攒下来的钱不算很多。

他不确定够不够治病。

他其实很害怕,怕钱全花光,怕病治不好,怕自己一声不响死在国外。

他更怕当初的匆匆一别,便是与沈檐修的最后一面。

陆祈绵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眼泪顺着下巴,滴落在屏幕上。

【你不是向我打听沈檐修的消息吗?你回来就能看到他。】

回去就能见到沈檐修……

他又在心里默念了好多次。

这个念头,如同毫无波澜的静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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