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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粉,一动脸上的粉就跟着抖落下来,两颊涂了突兀的红色胭脂,连嘴唇也是红色的,一张嘴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

见季闻意看她,喜婆“咯咯”怪笑:“小公子看上婆婆了?”

季闻意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婆婆说笑了。”

喜婆撑着腰,扯着嗓子喊起来:“一拜天地!”

季闻意像提线木偶一般被柴云牵着向前,柴云拜了下去,季闻意笔挺着上身不愿意拜。

堂下窃窃私语起来:“你瞧他不愿意呢。”

“不愿意有什么用,到了这儿就得拜。多一个鬼多热闹啊!”

季闻意耳边听着这些魂魄的窃窃私语,言语间大有拉苦主下水的想法,这些人被困在此地这么长时间,恐怕早已怨念滋生。

季闻意不拜,喜婆忽然变脸,阴森森地瞪着他。穿堂风一吹,季闻意感觉到一股力量施加在自己后背上,那力量很重,重到他无法摆脱,强迫自己弯下腰去。

“二拜高堂!”

季闻意又被压着拜向两张圈椅上摆放的纸人。纸人穿着纸扎的衣服,喜气洋洋,墨点的眼睛盯着季闻意瞧。

还剩最后一拜,若是最后一拜也成了,恐怕他要被困在此处出不去了。

季闻意用力一挣,看向喜婆:“婆婆,你是何时死的?”

喜婆浓黑柳眉倒竖:“好好成你的亲,瞎打听做什么?”

季闻意抵抗背部那股力量,浑身肌肉颤抖:“看样子柴家二老早已投了胎,恐怕是在他们之后出了岔子,留下你们这群孤魂野鬼困在这里,活不了死不了,难道你愿意永远困在这里?难道你无父无母无儿无女没有丈夫?”

喜婆思绪混乱,脸色一丧:“儿女健在,还不知道老婆子困在这里。父母早已去了阴间,恐怕早投了胎,我那死鬼丈夫……”喜婆捂着大红喜帕嘤嘤哭了起来,滚滚眼泪将红胭脂揉成一团:“恐怕在还地底下等我呢。”

一时间阴风大作,百鬼号丧。

“老子想投胎,老子都在这困了十年了!”

“不知哪个天杀的把我们困在这了,活着的时候就不如意,死了还不能投胎!”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有鬼要冲出喜堂,撞得门咯吱作响。门被撞开一条缝,外面是茫茫浓雾。

柴云面色一厉,他那张唇红齿白有些诡异的脸忽然露出一抹笑:“想走?都给我留下观礼!”

他掌风一起,喜堂的门瞬间关紧。

柴云冷声道:“投了胎又如何,你们以为自己能投到皇家贵胄,还是富商之家?说不定堕了畜生道,来世猪狗不如。”

所有鬼面面相觑,如丧考妣。

是了,谁说投胎就能投到好人家,说不定比这辈子还不如呢?

霎时间,喜堂内怨气暴涨,黑气四溢。

柴云见状,眼中掠过一丝满意,对喜婆道:“继续。”

喜婆哭丧着脸:“夫夫对拜!”

季闻意游说不成,暗道糟糕,背后那股力量已经压着他弯下了腰。季闻意脸色涨得发紫,想要抵住那股力量,然而对面柴云却不给他机会,两人相对,眼见着就要礼成。

季闻意闭上眼睛,心想:【真没想到,我不光被人抢婚,还要死在婚礼上。难道以后就要做孤魂野鬼了?】

可能是濒临死亡的意识太过浓烈,他在心里将所有记挂的人都念了一遍,从江临金朔到掌门长老,还有他素未谋面的爹娘,最后,季闻意想到了沈淮夜。

【师尊,希望他老人家长命百岁。】

【唉,想师尊了。】

【对了……我还有陶瓮。】季闻意伸手摸向怀里,好在里面衣服没脱,只是在外面罩上了喜服。他的手指摸到冰凉的陶瓮,主要施法念诀。

柴云唇角一弯,抬手一点,季闻意就感觉手指不受控制地垂下,耳畔传来柴云幽森的声音:“马上就要礼成了,专心些。”

季闻意脸色一白,有些自暴自弃:“你这是逼婚!”

柴云:“我不介意。”

季闻意:“我不爱洗澡不爱不洗衣服,脚臭还不爱换袜子!”

柴云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做鬼不需要。”

季闻意绝望了。

这男鬼为什么这么想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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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啰嗦了!”柴云忽然不悦。

季闻意身上那道压制力也越来越大,腰越弯越低,季闻意感觉自己身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被抽走一般,视线中的喜堂越发模糊。

柴云的面目好像被一团迷雾裹住,冲他痴痴地笑:“快了,很快了。”

季闻意眼前有些模糊,忽然指尖碰到挂在腰间的铃铛,这铃铛是沈淮夜给他的传音铃,估计这些鬼以为是装饰,才没有拆下来。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晃动了一下传音铃。阴阳两隔,他倒没指望沈淮夜能听见,只是听个响,好在死前有个念想。

“叮铃——”

铃铛响的瞬间,喜堂大门被猛地撞开,众鬼还没反应过来时,数道符纸齐奔柴云而来,瞬间将柴云钉在柱子上。

季闻意感觉身上那股力量瞬间撤走,整个人踉跄了一下,神识归位,脑袋里还有些晕晕乎乎,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闻见熟悉的气味,季闻意差点要哭出来:“师尊,您怎么来了?”

沈淮夜身上散发着彻骨寒气,看着季闻意这身人不人鬼不鬼的喜服,黑色长眸腾起一股恼怒,抬手就将喜服扯了下来。

扯下来以后,顺眼多了。

沈淮夜看到季闻意被押着拜堂,心头怒不可遏,此时怒气未消,说话也像冻了冰碴子:“再不来,你就要变成孤魂野鬼了,这拜堂成亲好玩吗?”

季闻意哭唧唧:“弟子小命都要丢了。”

被符咒钉在柱子上的柴云冷眼看着两人丝毫不顾旁人地说话,怨气暴涨,冲开了符咒,朝沈淮夜袭来:“来了就都留下!”

沈淮夜面色一冷,抬袖一挥,闪着光华的银剑飞出,瞬间幻化成无数道利剑,在空中结成锋利法阵,剑气划破柴云的喜服,让他不敢往前一步。

季闻意趁机道:“此地有古怪,十年来这些魂魄被困在此处无法投胎,滋生怨灵。柴云生前……也是被害。”

沈淮夜瞥了季闻意一眼:“生人带着怨气化为鬼魂,大多失去神志,周身萦绕怨气,你瞧他如何?”

季闻意立即领会沈淮夜是在教他,思索片刻道:“怨气重,但控制自如,甚至能化为法力,就连我和江临金朔三人也不能完全控制。”

沈淮夜透过剑阵看向柴云:“新丧不久,能有此力量,万里挑一。”

季闻意很快联想到此地古怪的法阵:“背后还有人?”

沈淮夜驱动剑阵,从四面八方困住柴云,又道:“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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