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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夜深,掩住了她通红的脸,无关情爱,她更多的是羞赧。

许听宁从小就总是被周围的人夸乖巧,而她不为人知的顽劣都隐藏在乖巧下。

许鹊清毕竟是母亲,又有老师审视学生的锐利——说来挺可笑,在许听宁小时候为数不多看电视的机会中,看得最多的是法治频道。许鹊清怕她走歪,因为她父亲就喜欢靠着侥幸的小聪明,给自己带来利益,虽然也没犯过什么大事,但那副谦和的皮囊下,总归是不够坦荡,令她母亲不屑,也担忧,毕竟基因遗传是存在的。

背地里拆人姻缘不够坦荡,但她就是干了。

霍涔却仿佛恍了神:“许听宁……”

“好吧,我承认,我那时候挺坏的,我不仅想在白沅面前诋毁你,我还想划你的宝马!看见你给别人送吃的,我还想冲去过撇你的手,问问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反正都这样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就是这样的人,外强中干,胆小敏感,也不够磊落。

许鹊清的话,她也不是没听进去,但每次就是忍不住,她搞砸了一切,一次又一次,也弄丢了他。

可她也没办法,跟霍涔在一起太难了。

霍涔嘴角缓缓扬起,然后低头,在她头顶软软的发丝上亲了亲,很轻的动作,也很克制。

“是我太坏了。”他嗓音哑着,顿了顿,说,“听宁,对不起。”

许听宁仰起头,眼里有错愕。

“你说什么?”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是我对不起你。”

一个她用尽卑微去喜欢的人,一个抵死都不认错的人,在她面前温柔地说了这三个字,缓缓反应过来,不觉让她湿了眼眶,但很快,她把这种感觉归结于斯德哥尔摩症。

“许听宁。”

“嗯?”

“你哭了。”霍涔很想把那包碍事的糕点扔了,但又怕许听宁生气,只能单手去揉揉她的头,“跟我重来一次好不好?”

他的手从发丝移到她的耳朵,指节缓缓刮着她的耳廓,再捏捏柔软的耳垂。有一阵子,霍涔觉得自己对许听宁是生理性喜欢,尤其是刚结婚的时候,感觉睡不够,有时候忙得不行,心里一堆事,还是想回家见到她。当然他俩那时候的交流,仅限在床上,其余的地方,他都懒得去深究。

不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吗,霍涔也一直觉得可能是荷尔蒙刺激着,所以才总是千里迢迢往家赶。

但现在许听宁根本不给他碰,他还是拼命地想来找她,甚至就是捏捏她耳朵就行。

“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吗?”他在诱导她,“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会哭?”

可离婚这件事,就像是把一棵已经开了花的树,生生砍断了。

即使许听宁想明白了一些事,也听到了霍涔的回应,可那又能怎么样,断掉的树干,再长也不会是以前的样子了。

许听宁早没了当初的力气。

“叔叔,阿姨。”

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几个小孩。

“你们还要在这里溜达多久?”

“还放烟花吗?就刚才叔叔放的那种巨大巨好看的烟花,我们等好久了。”

“还有一颗,你们问问阿姨要不要放。”

气氛已经被打断,霍涔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紧。

几个小孩渴望地看着许听宁。

“阿姨,你放吧,放完了重新跟叔叔溜达!”

许听宁抹抹眼睛,有些哭笑不得,推了推霍涔:“你去吧,我不敢。”

霍涔的车就停在郭奶奶家门前,开了后备厢,取出烟花,空地上还散落着之前燃剩的。

许听宁的注意力全转移到眼花上,伤春悲秋都没了,好奇地看着:“这个很贵吗?”

“还行。”

“多少钱?”

霍涔点着长香:“两万。”

“这些就要两万?!”许听宁惊呼,看到霍涔抬眼,挑了一下眉,知道自己浅薄了,“一颗两万?”

她知道霍涔有钱,但没想到这么有钱,就今晚放那些,够买一台车。一台车就这么放天上啦?

霍涔清了清嗓子,把香递给她:“拿着,我教你点。”

“不要,别炸到我。”

“那你去树后。”

许听宁躲在树后,看着几个小孩都比她胆子大,拍拍肚子:“快看,两万的烟花!”

还是你爸爸点的。

霍涔也朝她看了过来,示意她注意,然后弯腰点燃引线,自己慢悠悠往旁边退,随即一团火光冲向天空,很快,黑夜变得璀璨,在小孩的欢呼声中,结出美丽的火树银花,每个人的脸都被照亮。

想来真有意思,她和霍涔离婚的第一年,终于在一起跨了年。

小孩们开心地跑走了,霍涔走过来。

“跟我到屋里吧,我把协议拿给你。”

“好。”

霍涔打开了郭奶奶家的门,还是老式的钥匙,这么多年都没换过。

家里暖气不足,霍涔提前打开了中央空调,也不算冷。

许听宁打量着周围,目光触及的和记忆里的渐渐重叠。

“霍涔,你后来从没回来过吗?”

“没,高考完奶奶就把我的钥匙收了。”

她没问为什么,有的时候,霍涔似乎从没得到过周围人的爱,也不是没被爱过,是都不长久。

他又开门出去,许听宁从窗户里看他打开了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

协议明明在车里,但他就是有本事,把她诓进屋里。他也没骗他,终归是她自己笨,怄着气没法发,看着满地的燃过的烟花,等他进了家,终于赏他了一句:“败家子。”

霍涔用文件袋轻轻碰了下它的肚子:“它不是就行。拿着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

许听宁接过来,小声嘀咕:“小滚滚才不是。”

“小什么?”

“滚滚。不好听吗?”

霍涔刮刮眉心,在许听宁认真的目光中,昧着良心说:“好听。”

“不过,为什么要叫滚。”跟骂孙子似的。

“因为它B超里看着圆滚滚的。”

霍涔面无表情点点头,一抬眼,看见许听宁打开了手机。

那是保胎时照的第一张B超,上面黑乎乎一团。

“你是不是看不懂,这是孕囊,这是小滚滚。”她手指点着,不小心滑到了下一张四维彩超,这上面的影响更清晰,胎儿双手抱着在胸前,虽然闭着眼,还是侧脸,但是能看出鼻梁高挺,面容也可爱。

霍涔表情僵硬,许听宁赶快收回了手机。

“厨房有鸡汤,我去给你盛点。”他刮刮眉心,往厨房走。

客厅只剩许听宁,扯扯嘴角,抽出文件。

霍涔进了厨房,打开窗户,点了支烟,猛抽了几口,捻灭,掐着腰站着,让冷风吹走自己身上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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