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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照了照,拿上手机下楼。

聚餐的地点在市中心的商业步行街,据说把火锅和KTV结合在了一起,可以边吃边唱。

夜晚的步行街人渐渐多了起来,喻钦有点迷糊,兜了几个圈终于找到饭店的入口。

一推开包厢门,喧嚣的乐声扑面而来。

喻钦到的算晚了,见到他,包厢里的人都冲他招手。

有个男生用手肘撞了一下正在热碗的徐正阳:“喂,你媳妇来了。”

徐正阳立刻抬起头,丢下一句“别乱叫”,走上前将有些手足无措的喻钦拉到自己的位置旁边。

“刚给你热碗呢,没看见你进来。”徐正阳跟他解释。

喻钦点点头,看着徐正阳将碗里的热水倒了,放到自己面前,说了声谢谢。

“又瘦了。”徐正阳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一遍,皱起了眉,“到底怎么了?都快瘦脱相了。”

喻钦下意识捂住自己骨节突出的手腕:“没什么……”

徐正阳看出来了他不愿意说,笨拙地安慰:“小钦,照顾好自己,不管是因为没考好还是别的什么……总会过去的,身体最重要。”

喻钦莫名有些鼻子发酸,指尖在手机背面的照片轻轻抚过,没有说话。

过了六点,人都到齐了,大家热热闹闹挤在一起下菜,腾腾白雾从火锅升起来,周围一圈嗷嗷待哺的碗。

气氛热起来后,开始有人上去唱歌。

喻钦捧着装得满满的碗,靠在松软的长沙发上,跟着在屏幕前蹦蹦跳跳唱歌的人一起笑。

歌曲到了最后的高潮,喻钦咬着肥牛卷,在看到前面一对男女拥吻时人瞬间呆了。

两人一触即分,红着脸牵着手,含情脉脉地继续唱。

喻钦震惊地发现,居然是上次爬山时与他一起摘菜的女生,而男生也是他们队的其中一位。

看到喻钦惊得连东西都忘了吃,徐正阳在他耳边悄悄说:“爬山那次还记得吗?他拜托了班长把他们俩分到一组,当晚吃了烧烤,把人扯到一边表白了。”

喻钦瞪大了眼。

爬山那天的记忆对于他来说只是灰色的,恐惧的,掉下山坡找不到求救方法的绝望每一次回忆都会害怕到头皮发麻,他没想到,对他来说那样不堪回望的夜晚,其实也有幸福与美好发生。

喻钦笑着,心中却翻涌着苦涩。

灯光暗下来,悲伤忧郁的钢琴前奏缓慢倾泻,是一首情歌。

先前的歌一首比一首欢快,调子一下子沉下来,众人都下意识看向拿着话筒的那个人。

坐在喻钦旁边的女生轻声感叹:“唉……情伤啊……”

有人好奇地凑过来问,两人便八卦地小声讨论起来。

喻钦不愿探寻别人的隐私,将注意力放在了唱歌的人身上。

是一个女生,学校出了名的好嗓子,据说艺考分数还是那所大学的第一。她坐在高脚凳上,垂着眼,连强忍哭腔的歌声都那么好听。

“到此为止

各有各的天地/依然相互凌迟

我们就是最好的例子

到此为止

别离的歌早已哼在嘴边

是你/为我/题词”

喻钦怔然。

激昂的间奏浪潮般席卷,他看着歌词,心脏骤然一痛,甚至捧不住碗,手指颤抖地扶着桌角,嘴唇血色全无。

眼前的一切又开始褪色,欢声笑语变成尖锐的哭叫,暗红的火锅化为浇不灭的火焰,煎熬着他,惩罚着他。

这么多天,喻钦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想了很多。

他迟钝地明白,比起他的痛苦,或许喻铎川内心的挣扎折磨要比之强烈百倍。

他可以不管不顾说出“我们在一起”,可喻铎川呢?他克制了多少年,多少个日夜,将这句话死死压在内心最深处,半分不让他察觉。

在某一刻喻钦甚至觉得,倘若他那一天没有偷吻喻铎川,喻铎川或许早就做好了陪他一辈子的准备——只以父亲的名义。

各有各的天地,依然相互凌迟。

说的真好。

歌还在唱,女生已经哭得一塌糊涂,声调不稳,屏幕上的歌词径自滚动。

“从今以后/旁观你的故事/需要怎么调试

都是番外我个人的事

从今以后/不再做爱情的污点证人

容忍到此为止。”

徐正阳的脸在眼前放大,他无措地在问:“小钦,小钦……怎么听歌还听哭了。”

喻钦从手机的反光中看见自己满脸的泪水,慌乱间点亮了屏幕,壁纸里的喻铎川神色温柔,盯着镜头淡笑。

喻钦傻傻盯着那张脸,突然用力拽住徐正阳的手腕,像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望向他的双眼布满泪水与血丝,乞求几乎溢出:

“徐正阳……我能,我能求你个事吗?虽然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很无礼,很奇怪,但我……我真的没办法了……求你帮帮我……”

“求你,帮我一个忙。”

可他还是不甘心,怎么都不能甘心。

就再试这一次。

最后一次,到此为止。

第35章

车开过别墅区的升降杆,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天全黑了。

喻铎川捏了捏紧皱过久的眉心,眉宇间有些许疲惫。

新产品的研发到了紧要关头,需要一整天在实验室与公司来回跑,他的午餐只随便搪塞了几口,忙了一整天,却还是拖到了现在。

不知道钦钦吃了没有。

男人的眼神倏地变得柔软,将车内镜上幼稚的loopy玩偶摆正,下了车,解开别墅的大门。

门一开,客厅黑漆漆一片。

才放松不久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

这么多年,不论在什么时候,只要他没有回家,喻钦总会为他留一盏灯。

喻铎川的脸色沉了下去,换上鞋走到餐桌旁。

保姆已经走了,纱笼罩着饭菜,很明显能看出是一人份的量。

喻钦没在家吃饭?

为什么不跟他说?

去了哪?

跟谁在一起?

一个紧接一个问题跳出来,拼命挑拨紧绷的神经。

失去掌控的感觉令他身上的躁动因子开始活跃,在有关喻钦的事上,一丁点偏轨都会让他变得失常。

昏暗的客厅安静得诡异,喻铎川勾着头像一尊雕塑站在原地,许久,才坐下来,将凉透的饭菜一口口送进嘴里。

钦钦这几天状态不好,可能在和他闹脾气,可能不想吃饭,可能出去走走,马上就会回来的。

他压制着过敏的神经,不想像个发病的神经病一样,为着这点小事大张旗鼓。

他只是在心里默数,咽下一口便增加一个数字,告诉自己,吃完这顿饭,钦钦就会回来。

数字缓慢地增加,碟子里的菜渐渐空了。

喻铎川吃得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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