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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冲走也不慌不恼,无比自然地浮上水面,累了就仰躺在水面上随波逐流,静静看天上的流云或是星空。
某天,林修白御剑路过寒潭,差点被吓得一跳——他远远就看见荀妙菱的身体漂在水面上一动不动,还以为这个新入门的小师妹淹死了。
好心的师兄把荀妙菱从水里捞出来,当场起了个炉子给她取暖。得知这两个月荀妙菱都在玄冰瀑下面打坐,林修白的眼皮狠狠跳了跳。
“荀师妹,寒潭水虽然有炼体功效,但你也不能泡太久。否则日积月累,寒毒入体,想彻底拔除是很麻烦的。”
林修白掏出药袋,递给荀妙菱一粒驱寒的药丸。荀妙菱却不敢接,她摇头说:“师父现在禁止我随便接触灵丹的。”
林修白点头,于是召出针囊:“那就由我来施针,帮你逼出寒气。”
荀妙菱看着那些明晃晃的银针,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不至于吧。”
“现在你身上积攒的寒毒不多,连续施针三日,很快就好了。”见她还是不愿意,林修白粲然一笑,道,“或者,你多往危月峰去几趟,那儿四处是内含精纯火灵的铸炉。你每天就蹲在炉边烤个几刻钟,以火毒攻寒毒。不过若是一个不小心,双毒齐发,那就只有我师父慈雨尊者能救你了。”
荀妙菱:“……我扎!我扎还不行吗!”
扎针的时候无事可做,林修白就给她上课。道经功法、百家杂学、仙间游记……杂七杂八的他都讲。长久听下来,她越发佩服林修白的眼界广阔和博闻强识。
“我跟你说的这些,也有好多是从藏经阁里知道的。”林修白谦逊道,“修行之途有时也会显得漫长枯燥。我闲暇之余会去藏经楼打发时间,看得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
藏经楼相当于归藏宗的公共图书馆,一部分书籍可以自由借阅,一部分被锁着,需要特定权限才能查阅——比如传功区,据说藏着万种功法,都是归藏宗的前辈们搜集记录下来的;还有一些记载着仙界秘闻的禁书区……总之,越有含金量的书籍越不能随便看。
谢酌听说荀妙菱想去藏经楼,觉得孩子一心向学也是好事,于是就把自己的长老令借给荀妙菱,让她自由借书。
“藏经楼里也有许多阵图,不过大多是无法复制的上古大阵或是已经被淘汰的旧阵。你若感兴趣可以去瞧瞧,知往鉴来嘛。”
荀妙菱:“……师父,你就这么把长老令给我,是不是不太好啊。”
谢酌:“师父信你心里有数。何况没有我的灵力附着,长老印也就是个死物,你也只能拿去看看书。”
荀妙菱:“……”
“师父。”她心情复杂地说道,“其实,您这个师父做的蛮称职的。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只是对于徒弟过于放养了吧。如果不是我对自己要求严格,换别人来学,那两本薄薄的阵谱怕是三五年都吃不透啊。”
谢酌:“……”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
傻徒儿啊,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本来就是别人三五年才能学完的功课呢?
荀妙菱日日修行,终于,从某天开始,她能在玄冰瀑下稳稳当当打一个时辰的坐了。
期间,她水到渠成地破境了两次,顺利升入炼气第四层。
这天,她从寒潭爬上岸,打算去陶然峰找林师兄扎针的时候,却见玉简光华闪动,是谢酌传来的消息:
“乖徒,你纯一师伯出关了,要在承天峰开办符箓讲学班。你也去报个名吧。”
第10章
承天峰的纯一尊者,本名支梁,也是谢酌的同门师兄之一。
来归藏宗几个月,荀妙菱也大致捋清了自家师父在归藏宗的人际关系。他能凭借自己的咸鱼姿态在仙门第一大宗独占一峰、享受长老级别的供奉,原因只有一个:他背景够硬。
已经飞升的东宸道君实在是个奇人。据说他聪明绝顶、无所不能,教出来的弟子也是个顶个的天才,在他飞升之后都接任了峰主之位。
大弟子玄明仙尊,就是如今的天榜第一,归藏宗门主。
二弟子慈雨尊者,陶然峰主,在修仙界有“药王”之称,于医道和丹道都是权威专家。
三弟子飞光尊者,这位尊者原本应该执掌剑修一脉的。但她因为参悟了杀戮道,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有三百六十日都在四处找人干架,所以剑道传承目前由宗主代为掌管。这位尊者战力非凡,据说其最近的战绩是在天魔海屠尽数千邪修和一只魔蛟,还给宗门寄了不少特产回来。
四弟子司灵尊者,与上古神兽毕方结契,借其灵火铸炼神器,手艺巧夺天工,是修仙界鼎鼎有名的炼器大宗师。
还有老五,纯一尊者,惊才绝艳的法修,也是在她师父谢酌不干活的情况下,凭一己之力辛苦撑起归藏宗符箓、咒法、阵法三脉传承的牛马长老,绝世卷王。
——以上五位,都是谢酌最亲近的师兄师姐。
而谢酌就是那个老六。
他是最后加入这个大家庭的。因为年龄小,几乎受到了所有人的照顾。
据说,掌门几乎就是把谢酌当亲弟弟养。督促有之,勉励有之,时不时的嫌弃也有,但就是狠不下心去整治他。
这都是传言,荀妙菱也不知道真假。但她确实听林修白说过:
“东宸道君门下的几位师伯师叔关系真的很好。当初,我有意修习剑道,但师父并不擅剑,教我时多有犹豫。后来是飞光师叔听闻我师父的烦恼,于是把我拎去了无忧峰,亲自给我做了剑道启蒙。没几年,飞光师叔离开蓬莱洲去北境历练,又是掌门师伯接手了我,教我用剑。”
可见几位尊者关系当真亲密——你的弟子就是我的弟子,你教与我教没什么区别。
第二天,荀妙菱收拾自己的东西去隔壁承天峰蹭课。
她现在已经能熟练驾驭灵船到任何地方,而且承天峰离法仪峰又近,可以说眨眼之间就到了。
纯一尊者开坛授课,来报名者挤满山头。即使荀妙菱天一亮就出了门,但还是排在了长长的队伍之后。
“今天来的大多数都是咱们承天峰的内门弟子吧。”
“是吧?这可是纯一尊者亲自开课,没学过一点符道的弟子怎么敢来?”
确实,纯一尊者可是一峰之主。就算他开的是公共课,属于大锅饭,也不是谁都能分一碗吃的。荀妙菱想,上课之前大约还会有什么检测,来保证听课弟子的基础水平。
轮到她报名的时候,对面的承天峰弟子见了她的亲传令牌,态度十分客气:“原来是法仪峰的荀师叔。”
此言一出,荀妙菱觉得连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许多。不少若隐若现的探究视线落在她身上。
“荀师叔,纯一尊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