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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脚夫,坐轿子。
把人送进考场,才依依惜别。
回去的路上,心情分外古怪,轻松期待之余,又有些怅然若失,一切只等他们出来。
归家后,元娘本准备上阁楼,却被王婆婆叫住。
这么多日,自己还是头一回被阿奶叫住,元娘既兴奋又紧张,她揪着手指,跟在王婆婆身后,头微微低着,小心抬眼望阿奶。
直到进了王婆婆的屋子,她将门一关,两个人面面相觑,紧张的氛围弥漫出来。
元娘嗫嗫道:“阿奶……”
王婆婆抬手,制止了元娘要说的话,她先道:“魏观来过铺子时,我见过几回,他姿容甚伟,行止有度,确是世间难寻的好男儿,有他在前,寻常官吏之子怕是也入不得你的眼。”
“阿奶……”元娘着急,张口便欲辩解,但还是被王婆婆抢先。
“你急什么?”王婆婆瞪了她一眼,“待我说完。”
“既要成婚,寻个最好的,自是应当。”
“我回想了一番,他的确是良配。他家世简单,魏相公夫妻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那祖母虽说有些……”王婆婆说着便是一顿,想来是觉得不宜在小辈面前言说长辈的不是,便止了话,转而道:“但终归是门风清正。”
“况且,他的祖父家中曾在泉州一带经商,几乎垄断了船运,可谓商贾巨富。当年,你爹能为你定下这门亲事,自然是为你百般打算过。”
“你不必忧虑,安安心心等省试后,与他说清楚。若他真心求娶,退婚之事,自会处理妥当。至于当初收的财帛,除去锦缎绫罗这些,当初为了买马行街铺子而典当出去的首饰我都赎回来了。买下祖宅的钱帛我也备好了,若是你真的心仪他,便毋需顾虑不安,更不必怕我什么。”
“活到了我这个岁数,便知道脸面什么都是虚的,过得快活才最紧要。”
王婆婆说着,粗粝的指腹帮元娘把脸上的泪都给擦干,她笑了,“哭什么?遂了你的意还不高兴,难不成要我棒打鸳鸯?”
王婆婆说着便摇头,一副拿元娘没办法的神情,接着,又忍俊不禁,“说起来,你们这也是天定良缘。早先就有婚约,兜兜转转两个人又彼此心仪。
“嗯,还是你爹目光如炬,给你定下的亲事正正好。你啊,还是有几分运道的,想来那术士说的没错,哈哈,改日也该去上香才是。
“一会儿去给你爹上香,他死了也保佑着你呢!
“快别哭了,叫你爹见了,还以为我对你不好,到时候入梦来怪我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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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娘伏在王婆婆的膝上,听着她说这许多,却哭得更厉害了,几乎是哭得肝肠寸断,只环抱着王婆婆的腰,一个劲地叫着阿奶。
王婆婆粗糙厚实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元娘的发顶,一下又一下,温热可靠,什么都没再说。
她活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元娘重要,这是她养大的孙女,是她的心肝啊!
*
自从这一日将话说开以后,元娘和王婆婆恢复如初,甚至元娘更黏王婆婆了,直到省试结束,陈括苍和孙令耀回来,孙令耀这个粗心的人都察觉到了什么,私下里悄悄问陈括苍,他是不是抱来的。
然后孙令耀就喜迎抄书,陈括苍美其名曰学问一日不能松懈。
孙令耀本想反驳,却见陈括苍自己淡定自若地抄着,有他以身作则,孙令耀自是什么话也没有了。
又过了一段时日,总算熬到了放榜的时候。
毫无疑问,陈括苍赫然在榜,甚至高举榜眼,而孙令耀也不出意外地落榜了。
得知这个消息,王婆婆与孙大官人对视一眼,皆蹙起了眉头,神色有些凝重,显然他们只能将一切寄托在陈括苍身上了。
而前来贺喜的人很多,几乎将陈家挤了个水泄不通。
元娘身处其中,也不自觉扬唇浅笑。
终于终于,家里算是熬出头了。
而出乎意料,在人群中,她看到了一个本也该在他自己家中被拥趸贺喜的人。
第109章
是魏观。
他好好地怎么会来这儿。
这回省试的头名可是他,想必魏府已经挂鞭放炮,摆席庆贺了,他却没留在魏府,而是到了此处。
隔着拥挤攒动的人头,不仅是元娘巧合地望见了魏观,魏观更是从始至终只看她一人,
两人对视了片刻,元娘挪开目光,眼下人太多了,她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静,若是被旁人看见,说不得会如何想。眼下院子里的人太杂,言行还是要小心为上。
魏观亦是没有过多举动,虽然他形容出众,一看便与周遭人不同,但他身上的文人气质,很好的让人为他补足了原因。那必定是陈家小郎君的同窗,来一块恭贺的!
主要是来的人也很多,众人都忙着向陈家人贺喜,并且多多少少有些希冀能与陈家搭上关系,说不准往后就能受到点照拂。
省试考中的人不多,但在汴京也有一些,可陈括苍无疑是里头年纪最小的,名次又高,想也知道前*途无量。
何况,本朝不似先帝时候,并无殿试落第。
听闻是有朝中大臣上奏,让省试过了的人,在殿试时落第,难免有伤人情。但市井中流传着另一种说法,是曾有殿试落第的人,后来投靠去了敌国,成了大奸臣,一度打得本国军队节节败退。为了不叫这样的人才流失,心生怨怼,成了外人的助力,这才设下殿试不落第的规矩。
也就是说,凡是考中省试的人,必定都是官身了。
许多榜下捉婿的人家,可不是等着殿试的放榜,而是省试的时候,就开始拿着麻袋,备着庚帖,随时准备招婿拜堂。管他名次如何,横竖来日都是官。
至于年轻俊朗未婚娶的前几名,纵然殿试放榜,也轮不到他们,自然有高官选中做东床快婿。
故而……
“都让让,都让让!”
挤入的人虽多,但随着一声年轻力壮的高声驱赶,还是硬生生把拥挤的人群挤出一条足够两人过的道来。
紧接着,一个两鬓微白的体面的员外郎款步而来,一边抬手作揖,一边喊仆从抬进大箱小箱。
“这是老夫的贺礼。”
岑娘子抿了抿唇,神情有些紧张,很显然她们不认识这人,莫名其妙之余,难免心生警惕。
王婆婆就自然多了,呵呵一笑,毫不见生,也不说收不收东西,直截了当的笑着问对方是何人,说自己年老,近来记性不好,怕是记不得了。
那老员外也不恼,跟着笑呵呵说道,他是听闻陈括苍的贤名,恰好有一个适龄的美貌女儿待字闺中,女儿秀外慧中,针线厨艺娴熟,想来招陈括苍为女婿的。
他还大方地表示,女儿的陪嫁有汴京三进宅院,京郊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