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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阿奶,我饿了。”

她一说完,旁边围着陈括苍问官家生得什么模样的孙令耀的肚子咕隆一声,叫了好大一声。

顿时,一院子人都被逗笑了。

王婆婆更是直白,眼中泛笑,打趣道:“有人肚里闹饥荒了,看来是不能继续拖下去,今日也别在家里吃了,我带你们上任店里打打牙祭。既逢喜事,也当吃的好些。”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喝彩。

就是元娘也高兴得紧。

她倒是常常出门,但不曾自己上过任店这样的大酒楼,要是付不起饭资被扣在店里可怎么好?能开开口福,自是再好不过。

而且她知道自家富得很,也没什么心疼的念头,就从祖宅挖出来的那些金子珠宝,都够把任店给盘下来了。

也就是阿奶稳得住,倘若是换做她,扪心自问,那么大一笔钱财在怀里,她定然是禁不住要娶挥霍的。

*

愁了大半日,晚间可算能歇气放松了,这顿饭直吃到镰刀似的弯月升起,才开始往家里走。

虽然天黑了,但是汴京依旧亮着。

灯盏和不要油钱似的,家家户户都点着,大铺子里点得更多,以豪奢扬名的正店甚至点的是红烛,点的也并非一只两对,而是如同树上叶子般,一只挂着一只,滴落的蜡油凝成长长的线,凑一块便有了山的形状,把大块青石板染红,很是壮观。

一对蜡烛都够普通百姓辛勤做活一日的工钱,那么多蜡烛,不知得做多少天的活。

稀奇得很,元娘往日走在热闹的街巷,只会盯着香气诱人的吃食,今日不知怎的,竟然关心起不起眼的细枝末节。她就是忍不住想,也不知道在她家帮佣的娘子,一个月的工钱是不是都不够这店前一簇地一夜燃的蜡烛钱,但却已经够养活五个子女了。

元娘摇摇头,把念头甩出去,兴许是因为魏观今日说起边境的事,才叫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这些又算什么呢,樊楼那边燃的蜡烛甚至是莲花状的呢,还有香气,那就更豪奢了。

在汴京,处处繁华,人人皆见惯,有何好多想的。

不知不觉,元娘就到家了。

万贯去灶上烧水,元娘则往阁楼上走。

一进屋,她把门闩合上,耳边顿时安静了,好像把嘈杂声都隔绝,自成一片小天地。

这是她自己的屋子,的确算是独属于她的一片净土。

元娘伸了个懒腰,迫不及待往美人榻上躺着打了个滚,又因为一路都在走,乍然停下有些燥热,便把窗户支起来,双臂搭在窗口,闲适地把下巴托在手边,歪着头打量外间景色。

天穹月光皎洁,满城灯火明亮,以至于她都瞧不见星子。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风是微微冷的,裹挟着些甜香,应该是附近有人家做糕点,还有点酒香,那必定是徐家阿翁的酒了。

真可惜,若是再有些蝉鸣便好了。

元娘轻轻一叹,睁开眼睛,百无聊赖地随便瞧,却看到正下方,对面的白墙之下,站了个颀长的身影,似乎驻足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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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四处遥望时,他的目光始终只停留在她身上。

昏黄的灯火,年轻娇俏的小娘子,倚窗听风。高墙下,青年郎君静静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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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元娘先是整个人定在那,从轻倚手臂,到僵着呼吸,一点一点坐正。她又惊又羞,不知如何想的,猛地移回身子,躲在窗下,抚着胸口,心中不知怎的涌起慌意。

她冰凉的指尖覆盖着脸,试图压下脸颊的滚烫,虽然收效甚微,但好在人是镇定了些,捋回思绪。

没什么好怕的!

这有什么羞?

元娘虎着脸告诫自己,只是看了一眼而已,还隔得这么远。

她什么时候如此不争气了?!

又不是月夜私奔。

反复劝解自己一番后,元娘可算是神清目明,脸上寻不出一丝羞怯之色了。但她又忍不住忐忑,自己方才的反应是否太大了,魏观还站在原地吗?

元娘一手搭在窗户框子上,慢慢的、犹豫忐忑的向外探出身子,白皙美丽的面容在漆黑一片的夜空下对衬得极为醒目,莹白得仿佛会发光。

没叫元娘失望,魏观仍旧伫立在原地,身形修长如玉,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纵然影子瞧不出面貌五官,可他良好的仪态,使得阴影中都可窥见主人的风姿气度。

他还在!

元娘的唇角悄悄翘起,神色顿时轻盈,眼里也盛满笑。

这个时辰,巷子几乎不会有人经过,家家户户也都闭紧小门,但若是高声说话,还是会引起注意。

可隔得这么远,不高声是听不清对方说什么的。

元娘把窗子彻底支起来,露出小半个身子,与他遥遥相望,即便如此,就已经觉得心头微微泛甜,如饮了蜜酒一般。

她专心看他,眼睛不自觉弯成月牙儿。

好在,许多事是不用言语就能表达的,魏观抬头,微笑望着她,月光下,他的身形愈发挺直,直到他将左臂抬起,才叫元娘看清藏在阴影下的东西,也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举起的是一个食盒。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叫元娘明白了缘故。

都来不及让魏观继续,她就瞬间起身离开了窗前,快得都有影子了。还没等瞧清,元娘又出现在窗前,但这时候她身边似乎多了什么。

月光朦胧,却依旧能视物,很快,就叫人瞧清是怎么一回事。

一根粗麻绳捆住木桶上的提手,顺着白墙,元娘慢慢往下放麻绳,木桶也渐渐往下落。

元娘平日里都是这样买过路小商贩的吃食的,有时一碗馉饳,有时两个胡饼,或是酸辣甘滑的麻腐,吃着可香了。

但是阿奶不让她夜里吃太多,怕积食,半夜里伤了胃,所以她都是偷偷竖起耳朵听,一有小贩的吆喝声,就支起窗户等着。

兴许不独她一个小娘子是这样干的,那商贩一见她敲窗户拦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停下来用手比划要几文钱,再看着她吊木桶下来,里头装着铜钱,他们也会把吃的放进木桶。

故而,她放麻绳的动作可熟练了。

一看就知道没少干。

魏观曾经听她讲起过,但的确是头一回见,不由轻笑。

元娘是不可能听见他的笑声,可她不瞎,魏观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他望着自己时弯起的眼眸,既是讶异,又是失笑,仿佛在看不知事的孩童。

她只是小小的违抗了一下长辈的要求,夜里容易饿罢了,但已经及笄,哪是什么小童,怎么能用这般目光望着自己。

瞥见他笑吟吟望自己的样子,莫名的,元娘有些恼。

也不知这人是否真的喜欢自己。

她该不会是会错意,万一他把自己当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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