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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加逗留,王婆很快就带元娘坐上轿子回去,这箱子也被王婆婆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元娘坐在摇晃的轿子里,人还是怔怔的,毕竟是忽然知道这样大的一件事,她年纪尚小,阅历不够,心绪不宁也是应有的。

但她想到什么,忽然坐直,扯住阿奶的衣袖,神情慌乱,靠近阿奶极小声问道:“那若是被人知晓我们的家世……”

她还是很聪慧的,冷静下来,仔细道:“弟弟聪慧,又一心苦读,若是真的高中,能瞒得住籍贯家世吗?”

“你忘了?”王婆婆云淡风轻的笑着,“我们是从何而来,犀郎的原籍可不是汴京陈氏,你爹死前更是改过户籍上的名姓。犀郎,不过是农家子,侥幸搬来汴京求学,也仅仅只是市井门户。”

王婆婆不曾捏造籍贯,她不会蠢到上赶着送去把柄,但动动脑子,可以使很多事看起来不同。所幸,陈括苍的样貌和他父祖都不相像,没人会单单因为一个陈姓而疑虑。

“天下姓陈的人何其多,籍贯不同,父亲名讳不同。那么多新科进士,没人会闲到为了一桩旧案挨家挨户去查。”

元娘这才安心,重新坐好,继续对着轿窗外发呆。

回到家中,元娘不知道阿奶是如何处置那些财物的,是否私下和阿娘、犀郎通气,她要做的,是假作不知,守口如瓶。

元娘原先只觉得阿奶泼辣、蛮横,吵架从来不输,她可以讲着污言秽语,可以撒泼打滚,就为了护着家里人,在元娘心中,是厉害的阿奶。

而在知道往事后,她才真正清楚阿奶的智慧。

坚韧隐忍,谋定后动。

对于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依旧能稳如泰山的阿奶而言,那箱财物虽多,却一定能被处置得最好。

元娘并不担心。

她反而忧心自己,既然知道爹爹的事,又如何能安稳的享福,故作不知。

她至少应该做些什么,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才是最绝望的。因而是女子,她不能科举,纵使苦读也没有出路。

这几日,她每每看见犀郎不惧严寒,在桑树下读书,都心绪难安。

为此,一日比一日早,甚至有一回她起来时,天还没亮,犀郎都还未起榻。倒是阿奶看见她阁楼开窗,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当徐承儿又来寻元娘出去的时候,王婆婆硬是把元娘赶出去了。

她还给元娘塞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怒声道:“不到天黑,不许回来!成日待在家中,快成痴儿了。”

徐承儿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她知道王婆婆不会害元娘,所以顺从地拉着元娘往外走。

拐过巷口,到了人流攒动的街上,元娘被灼热的日头晒着苍白的肌肤,甚至有恍如隔世之感,觉得周遭太热闹,反而不真切。

身旁,徐承儿正绞尽脑汁的想好玩的,“莲花勾栏那新来了外邦人,听说可以用笛声控蛇,很是有趣,你要不要去瞧瞧?这可新鲜呢,南来北往的伎人多了,我还没见过控蛇的。想想也真吓人,元娘,你陪我去瞧瞧可好?”

徐承儿哪会怕,她还帮徐家阿翁腌制过蛇呢,还有蛇汤也喝过,那味道极为鲜美,没有家禽的油光,味道更像鱼汤,却清甜许多,好喝得很。

但这个她可没对外传过,没得叫人误会她是什么茹毛饮血,连蛇都不放过的蛮女。

她故意示弱,只想叫元娘起意,跟着一块去。

果然,元娘听见她这么说,纵然仍有些神思不属,也还是点头答应。

徐承儿当即笑了,牵起元娘的手,向前跑去,衣摆裙角凌空刮出划痕,轻盈灵动。

徐承儿是做事风风火火的性子,什么都喜欢快些,跑到勾栏附近,想起遇仙正店门前摆的摊子,似乎有卖炸馉饳的。

她果断牵起元娘往前,因着怕错过外邦人的表演,所以边跑边回头解释,“往常吃炸馉饳,都是一个木头签子串着炸了,那家客不同,他们还往上涂酱呢,酸香发麻,可好……”

还没把话说完呢,就撞上人了。

那人刚从遇仙正店出来,正好两边人都没料到,措不及防就撞上了。

徐承儿被撞得双手后撑,跌坐在地,元娘也被甩带到向后倒,但她较为不幸,边上是支起的摊子推车,上边还煮着东西呢,她怕是要磕上边沿尖锐一角。

元娘下意识用胳膊挡住头,好赖伤着胳膊比伤着脸要好。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拉住了她。

扶住她的肩,待她稍稍站稳,那手一触即离,乍受惊吓,元娘能听见如鼓声般的急促心跳,她一手抚着心口,抬眸想对人言谢,不防看见张熟悉的俊美面容,竟是魏观。 网?阯?发?B?u?Y?e?ī????ū?????n?2?0????5???c?ō??

他身着襕衫,腰坠玉,头戴莲花玉冠,清幽出尘,身上气韵倒像是清修已久的道士。

而他对着她时,目含担忧,眉眼温润和煦,询问道:“可伤到何处?”

元娘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望着他,缓慢摇头,可她却听到自己的心在不住的激烈跳动。

比起少女的悸动,她有一个更为大胆的念头,倘若自己能寻一个人作为助力呢?他甚至不必知道太多,只要能考科举,做官,一步步往前。

就像阮小二,他衷情于她,愿意鞍前马后,处处讨好。

那么,魏观会喜欢自己吗?

第68章

元娘只是怔了一瞬,很快便回过神。

她低下头,又仰面望他,细腻白皙如玉的面容,尽情展现在人前,如日光穿透羊脂玉的质感,极润极美。她的眼里带着点刚受惊吓的失魂落魄,看起来恹恹的,却实在美丽。

“我没事。”她的声音涩然,并不如以往清脆。

魏观站在她面前,仔细聆听着,猜想她应是受惊了。

“若是不急,不如进去落脚歇一歇,缓缓神。”魏观望着她苍白的面色,提议道。

元娘还是摇头。

她不觉得现在是和魏观相处的好时机,自己的脑子乱糟糟,还是生涩得很,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她不能肯定可以发挥得如平日一般。

相比于魏观和她的温言细语,徐承儿那就要吵嚷得多。

冯少骥虽然没被撞倒,但也向后踉跄了一步,还好他身边的小厮多,就是往地上趴着堆上去,都不会叫他伤着。即便如此,也叫他恼怒不已,横眉冷道:“哪来的颠婆子,那双眼睛若不要,就剜出来丢了,连我都敢冲撞,你们汴京人连点眼色都没有不成?”

他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做派,使奴唤婢,玉带锦袍,说不得家中还有人为官。

徐承儿是汴京的百姓,最知道眼色为何物。毕竟,汴京十个人里有八个是贵人,剩下两个是落魄宗室,谁知道哪日就得罪了人呢。

她敢怒不敢言,只好闭口不语,使劲按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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