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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招呼道:“还是你们想着我,我刚回来没两日,就来照拂我的生意,人又俊心又善,也不知道哪户人家能高攀你们,姑舅怕是得喜得笑歪了嘴。

“还是生子好,不必受离别之苦。”

吴娘子说着,面有黯色,又有些做梦的祈盼,她把两碗麻腐鸡皮端上桌后,局促的在围布上擦了擦自己手,“不过,要是我,不拘是儿是女,都是个盼头,便是给我个女儿,我也定然万分疼惜。”

她说着就笑了,“可惜哦,天爷可不允。”

虽是笑着,但这话多少伤感,吴娘子忙不迭撇着手招呼,“快,尝尝我做的麻腐如何,我特意多加了些花椒粉,吃着麻口出汗。”

元娘从徐承儿那知道了吴娘子的事,前头听她说话,也觉得伤怀,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孤苦无依,夫家算计,有些苦,旁人不能感同身受,说再多也显浅薄。

听吴娘子这么说,元娘赶忙夹起麻腐吃,一筷子麻腐里还搭着鸡皮,她一吃,眼睛立时亮了,边吃边惊叹,一个劲的夸,“好吃,吴娘子的手艺比年前还要好了,今日的麻腐果真滋味不同,我还要一碗,一会儿烦请您再做四碗,我想带回去给阿奶她们也尝尝!”

徐承儿也跟着夸,“正是正是,好吃极了,我也要多来一碗。”

被两个年轻娇美的小娘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吴娘子笑得合不拢嘴,“诶诶,不急。都有,等快吃完了我再做,这样刚炸出来的鸡皮才香。”

其实,元娘虽然存着哄吴娘子高兴的心思,但麻腐鸡皮也是真的好吃!

麻腐有些像豆腐,却是芝麻做的,它也嫩,但和豆腐的水嫩不同,豆腐一戳就散,麻腐更弹滑,可以夹起来,得入口咬了才能散开,吃着口感要粗一些,舌头两边像是在被摩挲。

元娘吃的是麻腐鸡皮,鸡皮腌制后放在油里炸,炸到比原来的金黄要更深一点的色泽,而且皮夹起来的时候不会垂下去。吃起来不但要酥脆,还得带点皮的韧劲,这样才会越吃越香。

光是口感就够叫人流连了,更莫说加的酱料。

里面有芥辣、花椒末、茱萸、香油和醋等,鲜辣发麻,微微酸味,辣劲直冲天灵盖,不住吸气,麻腐与鸡皮,口感也是嫩滑与酥脆来回切换交融。

纵然吃得鼻子、嘴唇发红,身上发颤,也怎么都停不下来。

太香了!

因着还没什么知道吴娘子回来,所以眼下生意不算忙,她就坐在长凳上打发时辰。

元娘辣得眼泪汪汪,粉面含春,索性停一停,与吴娘子搭话。

她主动夸赞道:“吴娘子,您手艺真好,您家的麻腐鸡皮,莫说八文一碗了,便是十六文一碗,旁人也定是抢着买,像曹家从食店,他们一碗腰肾杂碎都卖十五文呢!”

旁边的徐承儿跟着直点头,“正是正是,这几日汴京好多吃食都涨价钱了,您不妨也涨吧,趁着这时候涨,正合宜,不会叫人说闲话的。”

吴娘子坐在那,顺手用布擦试已经很干净的八仙桌,闻言只是被逗得发笑,轻轻摇头道:“那可不成,进来吃食价钱涨了,是因着米面都在涨,我做麻腐用的是芝麻,哪有影响?

“能来我家吃麻腐的人,许多是老主顾,全靠她们我才能在汴京立足,哪能随意涨价钱。”

吴娘子没把她们说的当一会儿,全当是小娘子家的玩笑话。

正好有客来了,吴娘子便又起身去忙活。

留下元娘和徐承儿挑起新话头聊起来。

“你说,汴京最近怎么米价一直涨,不会是哪里受灾了吧?但现在才春日,不该呀。”元娘一手撑脸,一手用勺子搅着碗,试着猜测,但是百思不得其解。

徐承儿轻悠悠道:“哦,这个我知晓,听阿翁说过,应是北边打起来了。每年都是如此,北边不能耕种,最怕冬日。不过,今年怎么涨了这么久?”

徐承儿说着说着,自己也开始疑惑,“我在汴京长到这么大,还未见过这么高的粮价呢。”

她心里渐渐没底。

元娘的胆子要更大点,猜道:“难道是因为这回打得比以往都厉害?”

仔细一想,除了这个原因,似乎也没别的缘故了。

“那得多大呀?”徐承儿似乎被吓到了,语气发虚。

元娘摇头,她也莫名有点害怕。

打仗两个字,光是一提,都叫人手脚直发软,背后的杀戮血腥像是千钧重石,压在心口,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可能,叫人仿佛在黑沉的海面上沉浮,涌起无边恐惧。

“也不知道北边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元娘脸色微白,忽而说道。

她从前也在乡野,但周围不临外族,打仗压根没见过。那里的百姓都是一心侍候农田,看天公赏饭,即便是这样安定的情形下,若是遇上光景不好的年月,农人的日子也很难挨。

而北边的百姓,非但要看天公脸色,还要受蛮夷滋扰。

日子安能好过?

徐承儿心有戚戚,“幸而我是汴京人。”

元娘不语。

她抬眸看向四周,繁花似锦,桥上两边摆满摊子,行人熙攘,吆喝叫卖声不觉,天下奇珍尽在汴京,甚至在界身巷,商人九死一生、千里迢迢送来的宝物,都只配堆叠在地,供人挑选。

这就是汴京,但汴京会永远如此繁华热闹、安定可靠吗?

元娘不知道。

可能因为年岁渐长,又读了不少书,她开始思考,有时候自己会在那苦恼,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

烟火喧嚣的风一吹来,什么都散了,日子还是得归于平静,就像落过石子的水面,起波澜,又无痕。

但是,提起打仗这件事,显然有些吓到两个人了,她们匆匆吃完麻腐鸡皮,就带着另外要的那几碗各回各家去了。

*

王婆婆把四碗麻腐鸡皮一分,大家吃了都有个半饱,索性晚上不开火,在外面买几碗馉饳吃便是了。

简单方便。

就是吃馉饳的时候,元娘似乎总发怔,心思不在家里。

王婆婆见她这模样,接连咳了几声提醒,她才后知后觉回神。见状,王婆婆少不得表情严肃的问话,“你方才发什么愣呢?连用饭都心不在焉。”

元娘对阿奶一惯信任,索性把米面涨价和北边打仗,以及自己的担忧害怕一一说了。

岑娘子和万贯听了,都变了脸色,犀郎倒是没什么变化,但显然更聚精会神地听二人说话了。

出乎意料,王婆婆没有骂元娘杞人忧天,反而中气十足地讲述起来,“我朝兵强马肥,官家贤明仁德,北方纵有异动,也打不到汴京。 W?a?n?g?址?发?布?页?i????ù???é?n??????????????c????

“粮价更不必怕,早先徐家人就和我们通气了,我们家和窦徐两家早囤了不少米粮炭火,够吃得很。”

被阿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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