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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别说是在饕鬄盛宴里分给众人馒头,就是掺了砂砾的粥,众人也会边喝,边笑呵呵夸赞。

文修是不多话的人,没什么奉承,否则魏观也不会与他走得近。

闻言,他二话不说,应道:“好啊。”

半点也不计较文章才找到,为何不立刻去寻魏相公,还要先分馒头。他的脸上更是寻不出半点介意,显然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是个天生的好性人。

魏观这才转过身,他看着元娘,先是温和一笑,接着才问道:“如何算钱?”

“我这是玫瑰豆沙馅的馒头,玫瑰酱做不易,所以要稍稍贵些,一个得四文,八个是三十二文钱,您买的多,我算三十文即可。”

在商言商,一提起卖东西,元娘说话可算盘珠子似的,可顺了,每个字和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往外蹦。

他微笑,“不必,元宵还要出来叫卖,委实辛苦,不涨些价已是好的了。”

魏观说着,从锦囊里取出四十文钱,递给元娘。

元娘收了钱,捡出八个馒头放进油纸里头,交给魏观。

魏观又转手给了文修,文修自然要先进门,他则在后走。

进去以后,门自是要阖上的。

不能瞧见里面的情形,元娘和徐承儿不约而同的失望蹙眉。徐承儿已经走到元娘身边,两个人相视摇头,决定先躲边上。

还未动呢,只见原本紧闭的窗扉忽而呀吱一声,被人打开。

窗户正正好映出胜逾周遭泱泱灯火的面容,似美玉,如舜华,叫人难以移开双目,一眼沉沦。

美貌的可怕,并不拘泥于男女,而在它本身。

难得的是他身上温文尔雅,从容不迫的气质,他与元娘四目相对,却不慌乱,而是微微一笑。

他身后有人询问为何开窗,他亦是不疾不徐的缓缓回应,“炭气重了些,散散浮热。”

如此作答,合情合理,没有人会好奇计较。

魏观开了窗,很快便回座位,不挡着视线,元娘和徐承儿得以窥见全貌。

很好,里头干干净净,没有歌伎舞乐。

桌边放在壶,还有散落的箭,想来他们之前正玩着投壶,而有人正吟诗,得益于开着的窗户,里面的声音更清晰了,原来是改玩飞花令了。

元娘凑近徐承儿,小声道:“那个穿蓝色衣衫,头绑灰色儒巾的男子就是文修,我刚刚看得清清楚楚。”

徐承儿也伸脖子探头,仔细打量,对外貌还是颇为满意的,“打眼一瞧,还算不错。”

“不过,他们看着都没有醉意,倒是见不到他酒后失态的模样。”

两人看了一会儿,等到他们二人有出来迹象的时候,便躲到拐角去。

直到看着他们二人走远,才算放下心来。

既然要看的人先走了,万贯又在外边等着,不好再耽搁,元娘和徐承儿一商议,不若先回去,横竖见过他长什么样,下回去魏府外出要经过的地等等看,总能瞧见,到那时再观察他每日都做些什么,会不会流连录事巷等地方。

没想到,才走出廊下,她们二人就被一个着白布罩衫,带青花布手巾的小儿子给拦下了,他端着托盘,恭敬询问,“您二位里,可有位贵姓陈的小娘子?”

被拦下,二人原本都有些慌,闻言,又定了定心,元娘站了出来,尽量不露声色,“我姓陈,但应与你无交集,莫不是寻错了人?”

小儿子能在樊楼打杂,自然是圆滑灵巧的人,当即笑嘻嘻道:“怎么会,您可认识魏官人?”

魏官人?

魏观?

想来是他,否则不至于这么巧,总不能恰好二人的姓都对上了吧?

元娘思虑了一瞬,才点头,“嗯,可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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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子听到没找错人,放下心,笑得更讨好一些,“是魏官人吩咐的,让我们来寻您二位小娘子。这是他点的吃食,您二位可以在廊厅用,也可带回去用,过几日再还盘子与壶也可。

“魏官人还嘱咐了,天冷,若是事情办完了,不妨早日归家。”

这是魏观点了送她们二人的?

他处事周到,的确像是他会做的,照拂旁人。

元娘看向小儿子手上的托盘,是一个银制酒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还有两盘糕点,都冒着热气。

小儿子很有眼色,立刻解释道:“这是玫瑰牛乳,最是解乏驱寒,吃一杯便暖和了。”

第49章

元娘是很喜欢吃玫瑰味的一切食物,譬如樊楼的玫瑰酥饼,便一直都深受她喜爱。

王婆婆年年除夕祭祀都买,就连她今日出来卖的玫瑰豆沙馅的馒头,其实也是王婆婆看她喜欢才做的,就是一连做的多了些。

本就不打算卖,是给元娘吃的,做多了便是打算分予邻里。

哪知道被元娘拿出来卖,倒是叫她赚了笔无需本金的小钱,阿奶定然是不会拿走这钱的,四十文够她明日去吃碗大鱼馉饳,还可以剩下钱,用来买承儿上回提过的荔枝壳、橙子皮、甘蔗渣、梨皮,这些可以用来做小四合香。

光是想想就叫人开心。

毕竟,对于上过一次樊楼的元娘和徐承儿来说,新年,不过是她们二人返贫的伊始。

她们不需要发放随年钱,荷包却空空如也,得重新攒钱。

这时候,每一笔钱都弥足珍贵。

再看看小儿子端的托盘,元娘心里不禁感慨,魏观可真是个好人。

改日要是阿奶带自己去大相国寺拜佛,她一定顺便念念他的名字,让佛祖也保佑一下他。

元娘在心里赞颂了一下魏观的人品,接着便抬头看樊楼里的小儿子,她道:“不必了,我们在廊厅有座,你给我就成,我自己端过去。”

这个机灵的小儿子却不肯,他讨好地嘿笑,腰半躬着,“那哪成,您是客,断没有叫客人自己端吃食的道理,叫掌事的瞧见了,我要罚钱的,您就怜怜小人吧。

“这也是小人的本分呢。”

看着个比自己还有大上好几岁的人,卑躬屈膝讨好,虽然他是笑着的,脸上的表情挑不出半点悲伤异样,但是注意到他熟练弯下的腰,冬日里还要为了方便做活而折起袖口在寒风里穿梭,手指冻得肿大,手背冻疮红紫。

很难不心软。

陈元娘本来就没什么非要自己端过去的理由,见状,抿了抿唇,“也好,辛苦你了。”

樊楼很大,能用凌空飞桥把数座楼相连。

从长廊向前走,经过数个雅间,门扉里光影浮动,饮酒声、琵琶声、歌伎清亮婉转的嗓音交错入耳,凑成了富贵迷人眼的樊楼。

里头用了许多的炭盆,点着红烛,暖如春日,黄灿灿的烛光就像是在被白日的太阳所照耀。

而屋外的长廊,同样悬挂了许多灯笼,夜里的寒风吹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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