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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尽量面无表情的行了一礼,喊道:“小姑姑。”

他以为只要行事大方,就能避免被笑,哪知道元娘也喊了他一声大侄子以后,屋里人都笑得乐不可支,净是笑声,连愁眉惨淡的窦二娘眼里都不免浮起笑意。

三及第巷屋舍纵横,各家院子有如大大小小的青色口字,紧紧挨在一块,错综复杂下形成了张大网。

窦家难得的笑声,惊起枝丫上的鸟雀,向更高处飞去,连带那浓浓哀愁,似乎也被冲淡了些。

在谢过元娘一家后,窦家人给徐家也送去重礼,却不是银钱,而是窦老员外家珍传的古籍抄录,以及一支几十年的老山参,这些在外头并不好买,说是厚礼绝不为过。

而巷子里的其他人家,窦老员外带着女儿挨家挨户上门拜访,各送了一宛麦粉和两斤肉,也算是谢过邻里相助之情,更是为夜里惊扰了他们而致歉。

也就几日的功夫,有窦家阿嫂的娘家人在,彻底和离后,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而王婆婆油饼店悄然开张。

说是悄然,实在客气,其实还是十分热闹的。

开张的日子和时辰都是有讲究的,王婆婆请人卜算过,选在了午时,只是简单燃了竹筒,噼里啪啦几声过去后,铺面门户大开,便算是成了。

她没做更多的事。

但是,自有人来捧场。

窦家人毫无疑问自是最早到的,他们先是送上贺礼,然后挑选了靠近院子那道门的桌子,那而光线不好,略暗些又不起眼,正常客人都不爱选。

张罗了那么久,王婆婆油饼店自是修一新的。

铺面本身就不大,长约二十一步,宽约十六步,好在方方正正,没什么犄角旮旯的奇怪形状。

为了使得事业开阔,除了原来左右两侧墙的窗子外,正对着街道的墙面被王婆婆让人各砸了一半,人站起来时,上半身是能对着街面的方向的。

也不必怕下雨吹风,因为外头搭了棚子延伸出去,使得里头既明亮,又通风。

等到晚间锁门的时候,被砸掉的上半面墙会用一块块宽约四五存的长木板重新阖上落锁。

里头摆着八张桌子,靠巷口的那边墙还砌了灶,可以用来蒸东西。

因为铺面不大,不免捉襟见肘,原本王婆婆还在担忧是不是家里的灶也要拿出来用,陈括苍却说砌的灶可以用来蒸东西,而墙外头靠街面那,可以直接支一口锅,白日油炸东西,香味散出去也能揽客。

王婆婆觉得这主意好,就应允了。

铺面大门外头,还插着一个旗子,写着王婆婆油饼店六个字。

总之,店里拾掇得像模像样。

除了些街坊邻居的散客,不过半个时辰,店里来了位最大的主顾——孙令耀。

他一到,就和陈括苍说要帮着招揽生意。

然后……

“今儿小爷高兴,凡是和我同室用食的,都可来捡!”

捡什么?

一整地的珍珠。

孙令耀高兴,买下了整个珠摊,随意撒的。

第36章

“哈哈哈哈,诸君不必哄抢,人皆有份,人皆有份!”孙令耀坐在长板凳上,夹着一块酒腌虾,悠闲地欣赏其他人的抢夺时乱糟糟的丑态。

别人哪肯听他的,都忙着捡地上的珠子,这可都是钱财。

但别看孙令耀是笑哈哈的说着,下一刻,跟随在左右的壮仆背手挡在跟前,胸肌膨胀到身前短褐都遮掩不住,露出形状,若是有人不长眼去用拳击打,会发觉如铁般坚硬。

道理或许不能让人懂得礼义廉耻,但武力一定可以。

这么壮硕的下人,足有两排,他们立于左右,目不下移,只往前走,也不言语,就迫使哄抢捡珠子的人,不得不颤颤巍巍坐回桌子。

元娘她虽然不在门前哄抢,但是……

她默默把捡到的几个珠子藏进荷包,面上不见端倪,故作轻松望天,眼睛就是不瞅别人,免得被发现眼底喜意。

而孙令耀还在吃菜,把那鲜咸冰冷的酒糟虾咽下,才抬起头,颇为满意道:“这不就对了吗,是来好好用饭的,那么吵怎么成?”

他说着又从筐里抓了一把珍珠,随意撒了撒,珍珠散落在桌上、地上,发出嗑噔的清脆响声,咕噜噜滚落。

桌上的那些自然被客人们争先恐后塞到袖子里,地上的呢,却因为健仆们在左右虎视眈眈,而不敢动作。但若是恰好在脚边,也有人假装不经意偷偷低头伸手去勾,总得还算和睦。

孙令耀见了,更高兴了,边仰头笑,边继续撒。

他还嘉许道:“对了嘛,就是这样,来来来,一块用饭。”

“四海之内,皆是朋友。”

因为他这一举措,小小的一间店自是被蜂拥而来的人坐满,余下人都被拦着不许进去。

里头的人却可以自由出入,当然,不会有人傻到跑出去,谁知道这姓孙的小纨绔什么时候一高兴,就又撒起了珍珠呢。

尽管如此,外间还是被想占便宜、想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

讨论什么的都有。

王婆婆趁着蒸东西的间隙,拉住陈括苍询问,“犀郎,你这位同窗……”

聪明人对话是不消多说的,陈括苍立即明白了王婆婆的担忧,他直言道:“令耀自我入学堂初见,便是这般做派,并非为我一人之故。他为豪商独子,家中亲眷宠溺,自来花钱挥霍如土,撒珠子也不是今日才有的。

“之前他请同窗去遇仙正店,一时兴起,也是包揽了珠摊,肆意撒珠子。他如今在汴京小有名气,人称撒珠郎。”

孙令耀虽然的确和陈括苍交好,但是比起这个,他只是天性爱撒珠罢了。

毕竟,哪怕他如此挥霍,他爹给他挣的家底,也是到下下辈子都花不完的。

旁人眼里的狂悖行为,于他而言,其实就如同元娘偶尔去买个两文钱的胡饼取乐自己的味蕾一样,是稀松平常的事。

王婆婆听他这么说,也算是放下心。

但这可是个好机遇,若是凭她自己,可没有如此热闹的时候。

王婆婆眼珠暗黄,可眼神却深邃不已,等闲是看不到那样的眼神的,非岁月沉淀的智者不可有。

外头围着那么多人,里头的人呢,又只记挂着一件事,目光灼灼如鹰狼,换成一般人,光是走到中间,只怕都要手脚不能自如,心底颤颤巍巍了。

哪还能口齿清亮的说话呢?

王婆婆不仅可以,还十分镇静,言笑行事皆稳。

她微笑着走到正中,“各位,既是进店坐下用饭,怎么不点菜呢?”

孙令耀一听,当即不满,蹙眉道:“就是,你们连菜都不点,如何一道用饭,不喜就出去让旁人进来。”

这位可是财神爷,他一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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