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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死的人,抓住最后的雨,急不可待地接通:“阮阮我——”

“周哥,我刚忙完,我爸这次真的太他妈傻逼了!”赵阮阮大声骂道。

“出什么事了?”周止很快地松了口气,他现在真的需要别人说点什么,说点别的什么,说些足以让他逃避的事情。

“哎呀他……”

“唔!——”

周止被侧身而来,一股无法抵抗的力道推压上了墙壁,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差点要掉下去,被另一只更大些的手牢牢握住。

年锦爻捂住周止的嘴,凑在他耳旁,嗓音被酒撩过,压低了声音,沙哑问:“谁的电话?”

周止大幅度地摇头,准备推开他,但年锦爻飞快扫了眼他手机上的名字,神色晦暗地笑了下,抬手把手机放在了一旁的洗漱台上。

“嘘——”

年锦爻竖起一根骨节分明的食指,贴靠在嘴唇前,微微撅起薄红的唇,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

他的笑容透露着一股孩童般、天真的、顽劣的纯真。

洗手间里,灯开得很暗。

周止身上跳起很小的鸡皮疙瘩,他挣扎了几下,没有挣扎出去,艰难地含住声音。

年锦爻也不讲话,唇角挂着笑,他轻而易举便脱掉周止的裤子,像剥开还留在碗里的皮开肉绽的梨皮一样简单。

他咬住周止的喉结,周止痛苦地发出低低的呃喘,喉咙艰涩,牙齿咬得很紧,过甜的马提尼被喉管蒸干,糖霜颗粒挂在管壁上,像砂砾。

“我爸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他竟然出境赌博……我妈要气死……”

赵阮阮的声音被按了免提,清晰不间断地在密闭的空间震荡。

“呃……”

周止细瘦的两指呈剪状,还夹着未完全燃烧的烟蒂,他避开年锦爻受伤的手臂,吃痛地抓住年锦爻两侧臂膀,仰头无声痛喘,呼吸变得很乱,手指失力,烟掉下来。

年锦爻笑眯眯地把快要烫住他指尖的烟拿走,又放回周止唇间,让他咬住,噙着笑,压低嗓音,仿佛说一个不能与人知晓的悄悄话:“含好了老公,声音被你老婆听到怎么办?”

周止重重吐出一口气,把烟死死咬住。

空气凝固片刻,香烟燃烧发出清晰的响。

年锦爻抱得很紧,单臂蓦地一使劲儿,把周止抱起来,重重压在瓷砖墙壁上。

周止快要喘不过气,无声地推着他肩膀,想要挣扎出来,但年锦爻像块被烧得很热的石板,压得他无法动弹。

周止好像没有骨头,柔软地被他折叠。

他双腿屈起着,搭上年锦爻肩膀,被他压下去贴近周止的肩头。

周止含糊不清地无声隐忍着声音,烟还未燃尽,他大口吞吐烟雾,用很大力气。

好像把年锦爻吸进去,把他自己也吞掉。

“周哥?喂?你在不在啊?”

“周止,”年锦爻不叫他老婆,粗重喘息着直起身,单手捋走掉下额前的碎发,垂下深邃漆黑地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恶劣地笑:“你老婆问你话呢。”

年锦爻拿走他嘴里含着,被口水濡湿的香烟,吸了一口。

“嗯……呃嗯在……”周止硬着头皮,从唇缝间挤出几个字,想让赵阮阮挂断电话,但他的唇却先一步被年锦爻啃咬住。

年锦爻含着烟,低下去,吻住周止。

口齿相撞,舌尖勾缠。

更多白雾从他们的口鼻中渗透出来。

周止咬着嘴唇,手指紧紧掐住年锦爻肌肉漂亮的大臂,手指在年锦爻身上陷得很深,代替他发出恸喘。

年锦爻撞在他身上,好像能听到两人骨头碰撞时嘎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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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一旁的手机还响着赵阮阮孜孜不倦的抱怨。

周止的手臂无力地滑到年锦爻肩上去,抓紧他脊背,又缓慢地滑下去,握住年锦爻白色的手腕。

年锦爻的右腕并不光滑,有一道突兀的伤疤。

周止身上也有疤,武打戏时留下的疤、生周麒剖开肚皮的疤,从小到大破了又愈合的疤。

没有人身上是完好无损的,无数的瘢痕与蜕皮组成忒修斯的船,不过七年时间,人又变成新的一个人。

只是年锦爻的疤不会变。

他手腕上的伤疤太深了,褪不去皮。

这时, 他明白过来,许多年后的年锦爻,是由疤组成的。

周止又在走神,年锦爻带着笑意,嗓音阴柔,低低凑在他耳旁,温柔叫他老婆,一会儿又叫老公,仿佛和赵阮阮比着,不放过周止。

他随后掐着周止的胯骨,很用力地按住,两边的拇指抵住他很薄的皮肤,有些使劲地隔着薄薄的衣料,揉着周止的小腹。

“周哥!周哥!”赵阮阮得不到回应,又接连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应答,“是不是信号不好啊!”

她说着挂了电话,又重新打过来。

水池旁的手机再度震动。

这次却没人接通了。

烟已经完全燃烧,空气中仍残留烟草酸苦腐朽的气味。

周止脸上的肌肉在扭曲中逐渐变得安静,他气喘吁吁,把脸扭到一边去,单薄的胸膛静静起伏,好像濒死之人,完全放弃希望,不再抵抗,等待死亡慢慢将他侵蚀,完全拖入深渊。

年锦爻看着周止的眼睛,笑了:“老婆你的眼里有大海。”

他说的时候,好像想要溺死在里面一样。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周止脚步有些虚浮,年锦爻的手臂扣住他的腰,被周止睨了眼,他讨好地笑笑。

重回舞台下的座位上,中场休息的乐团恰好回来了,重新站回定点,拿起各自的乐器。

穿着燕尾服的钢琴师仪态优雅地朝观众席鞠躬,落座。

他轻扬手臂,指尖慢慢沉入黑白的坑洞。

酒吧恰如其分地响起爱乐之城临近结尾时,主角共舞的钢琴曲《Mia&Sebastian’s Theme Justin Hurwitz》,很轻地、很轻地,像一场不急的雨,也像一颗跳动着的心。

有不少情侣站起身,相拥着进入舞池。

摇晃着胯肘、轻轻摆动腰臀,头倚着肩,手臂叠着手臂,心脏挤着心脏。

周止不知想到什么,看着钢琴的方向,静静地发呆。

一只苍白的、看起来纤细但力量感十足的手在他面前摊开。

周止缓慢地眨了眨眼,抬起脸,对上年锦爻含笑的目光:“这位先生,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周止轻轻笑了:“但我只会男步。”

“没关系啊,”年锦爻一眨眼,明媚地笑起来:“我会女步。”

周止没有再犹豫了,他把手搭放在年锦爻冰冷的手上,覆盖住年锦爻的腕表,也覆盖他腕心深且长的疤。

周止还记得他是为了大学戏剧社的一场话剧学过基础舞步,但很长时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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